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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


    深夜,戒嚴的街市裏迴蕩著更鳴,奉命夜巡的士兵們繞過一家家商鋪最終與在北門值夜的將士匯合。


    “哈~”剛巡邏完的士兵隊長打著哈欠,幹澀的眼下布滿烏青。負責站崗的將士見狀安慰道:“兄弟在撐撐,已經過四更了。”


    士兵隊長苦笑著捏了捏酸漲的四肢,“也不知道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天天這麼不分晝夜的巡下去,人都要累死了。”


    將士頗為同病相憐的歎息。如今外有拓跋作亂,內有奸賊逃離,京都的風聲一緊再緊,逼得人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行了,不說了。兄弟我還要繼續巡街,迴聊。”士兵隊長甩了甩雙腿,帶著自己的小隊又開始了新一波的巡視。


    夜色陰沉,厚重的烏雲幾乎吞噬了所有月光,一片漆黑中,誰也不曾發現有一抹黑影正不斷的靠近。寒風卷著雲層舞動,偶然泄出的月色灑落,正好映出那人如畫的眉眼。


    秦沐風藏身在黑暗中望著戒備森嚴的北門輕嘖。原以為恭親王受俘,太子定會大肆查辦,他也好趁亂離開京都同拓跋弈匯合。誰料肖燁墨將人收押天牢後便不再理會,反倒是將精力集中在抓捕餘黨上麵。


    盯著北門附近比昨日多出處一倍的將士,秦沐風心下凝重。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再拖了,若今夜再不離開,往後便是無窮的麻煩。


    秦沐風瞥向滿是雲層的夜空,默默往後退去,借著陰影將身形完全隱去,等待著清晨黎明刺破天際的那一刻。


    當屬於五更的鑼聲響起時,秦沐風微闔的雙眸猛然睜開,是時候了!他繃緊身體,調動全部內力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五更——黑暗與黎明交匯的瞬間也是人最為鬆懈的時刻。在精神緊繃了一夜後,乍見天明的將士們會不自覺的放鬆警惕。而秦沐風等得也正是這個時機。


    “不好!有人擅闖北門!!!”


    叫喊聲使秦沐風的眼皮跳了挑,靠近出城口的右側不知何時升起滾滾白霧。很顯然,想借這個時機逃離京都的不隻他秦沐風一人。


    隨著濃霧的升騰,城門口陷入混亂。


    剛緩了沒幾息的將士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從白霧中迴過神,眼前就閃現陣陣殘影,緊接著便是天旋地轉,等視線再次清晰時就已經躺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在煙霧中影響下眾人難以視物,秦沐風抓住機會挑著人少的地方移動,在解決完糾纏著他的兩人後瞇眼朝霧中巡視,果然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被困多日的幸姑娘黑紗遮麵,右手持劍左手護著身體僵硬的許知妧,在她們四周還有十多個黑衣護衛,一行人目標明確的朝城門逼近。


    出於私心,秦沐風並不想暴露自己,更甚者他還希望幸姑娘等人能多撐會兒,好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離開。


    他心中的算盤打的劈啪作響,身體也微微壓低,悄無聲息的混在人群中,就在他即將越過防線時,後方的幸姑娘突然道:“好歹共事一場,秦大人要見死不救?”


    沙啞的女音攔住了秦沐風離開的腳步,他側過身對著幸姑娘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半分被拆穿的尷尬,“幸姑娘,好久不見。”


    幸姑娘沒興趣和他打哈哈,看向他的眼眸中蘊著冰寒。“秦大人也在今夜出城?還真是消息靈通。”秦沐風俊顏上笑容淺淺,心中不悅的同時又帶著疑惑。很顯然幸姑娘會出現在這兒並不是巧合,可惜此刻時機不對,剛剛被她那吆喝,已經有不少將士注意到了他的身上。


    驟然減輕的兵力使幸姑娘得以喘息。“姑娘,你們快過去!”手下死士搏命般的為她撕開一條生路,幸姑娘也不遲疑拉著許知妧就運氣而起,踩著死士的肩膀躍了過去。


    秦沐風抬手用真氣掀翻包圍的人,看幸姑娘臉色漲紅氣息雜亂,伸手道:“人給我吧。”


    幸姑娘微垂著眼調整唿吸,對他的話恍若未聞。秦沐風知道她不信任自己,也不強求坦然的將手收迴。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從天而降,淩厲的刀鋒直逼幸姑娘手腕。


    幸姑娘下意識地閃躲,失去支撐的許知妧向後倒去,故意慢了半步的秦沐風反手將人抓到自己身邊,腳下一個用力就從左側退開。


    幸姑娘暫時沒空去追究他的做法,抬手用劍擋下那鋒利的刀刃,下一秒她緊繃的臉上就露出了震驚,“是你!”


    畫穎輕哼著彎起唇角,“又見麵了幸姑娘,或者說蛇首。”


    話落,交匯的刀劍分開。


    “真沒想到,連穎郡主都驚動了。”幸姑娘警惕的環顧著四周,敵眾我寡,她不能和畫穎硬碰硬,得智取才可能逃出生天,“郡主大病初愈,太子也舍得你出來奔波勞累?”


    畫穎墨藍的衣擺隨風搖曳,不失英氣的眉眼間隱藏著風暴,“這就不勞幸姑娘關心了。自上次交手,本郡主就一直惦念著,什麼時候能在和你比上一比。”


    幸姑娘皮笑肉不笑的扯著嘴角,“那還真是我的榮幸。”話音尚未落地,兩人就纏鬥在了一起,刀劍交匯間殺機驟現。


    秦沐風先是看了看朝北門趕來的士兵,又看了看被畫穎糾纏著無法脫身的幸姑娘,心下幾乎不用考慮就決定自己帶許知妧先走。


    幸姑娘冒著中刀的風險和畫穎對了一掌,借助強勁的掌風脫離戰圈,她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死死扣住許知妧,眼神吃人般的瞪著秦沐風,“你想背叛主上!”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秦沐風頭也不迴的冷嗤,抬手將含有劇毒的煙霧灑開,畫穎迅速閃身避過毒粉,而她身後那些來不及閃躲的士兵們在觸及藥粉的瞬間就慘叫著捂起雙眼。


    幸姑娘冷漠的擦去嘴邊血跡,盡管她對秦沐風抱有懷疑,可目前的局勢卻容不得人猶豫,她壓低聲線快速說道:“拖延時間,拓跋弈的人馬應該快來了。”


    秦沐風眼中劃過幽光,平靜的點了點頭。隨後兩人對視一眼,急速朝城外而去。


    “想跑!”畫穎冷嗬著攔住前麵,可光憑她一人,很難同時製衡幸姑娘和秦沐風,好在一直盯著動靜的夜七及時趕來。


    “郡主,他交給我吧。”夜七揚著那張笑瞇瞇的娃娃臉朝她揮手,畫穎見狀當下就專心對付起幸姑娘。


    同京都內的將士相比,夜七的武功更加刁鑽詭異,秦沐風一麵要護著許知妧,一麵又要擋著夜七的攻擊很快就落了下風。


    在夜七第三次用彎刀朝他心口襲來時,秦沐風果斷將神情呆滯的許知妧推了出去。夜七瞳孔急縮,勉強撤力下使得刀尖堪堪擦著對方肩膀而過,可即便如此,許知妧也還是受了傷。


    秦沐風深知不敵夜七,於是反手將劍架在許知妧的脖上,“若她死了,你不好交差吧。”說著,手上一個用力,許知妧的脖頸上就溢出淡淡血絲。


    夜七平生最討厭被人威脅,他那雙漆黑的眼眸緊盯著對方,眸中湧動的暴虐讓秦沐風如芒在背。他壓下心中的不安,瞥了瞥畫穎所在的方向,“就算你不在乎,穎郡主卻不能不管。往後退!”


    “知妧姑姑!小七,救人要緊!”聽到動靜的畫穎抽空說了一句。秦沐風見自己的威脅有效,當下也不在維係什麼君子做派,徹底將許知妧當成了擋箭牌。


    眼看對方動了殺心,夜七隻得耐著性子退了兩步。看他一心要離開的樣子,夜七忍不住問,“你不管她了?”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幸姑娘。


    秦沐風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雙唇微抿勾起一個涼薄的笑容,“小兄弟,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說來聽聽。”夜七似乎來了興致。


    秦沐風不著痕跡的望了眼城外,低聲道:“我手上有不少金銀珠寶,你放我離開,我就把它們和許知妧一起交給你。如此一來,你便可財利雙收,往後也無需在為他人賣命,豈不快哉。”


    夜七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心動。秦沐風趁熱打鐵,“小兄弟何不想想,與其為了那點廉價的工錢替主人家起早貪黑,過那刀頭舔血的日子。倒不如放我離去,換的財富自由。”


    “唔,聽起來是很不錯,可萬一被發現了呢?那我不得大禍臨頭。”夜七比較過後搖搖頭,“不行不行,太冒險了。”


    “富貴險中來。”秦沐風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夜七被瞪的有些不好意思,無奈的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道:“你不懂,我家主人聰明著呢。光帶許小姐迴去,沒用。”


    這話秦沐風就有些聽不懂了,“你不是朝廷派來救人的?”夜七誠實的說了不是。秦沐風又問:“那小兄弟來此是?”奇怪了,既然不是朝廷的人,那對方幹嘛來淌這趟混水。


    夜七歪頭一笑,“抓你呀。”說著,他臉上的笑容逐漸陰森,“你若跑了,我家小姐會很不高興的。”


    小姐?京都內有哪家小姐會對他抱有殺心。莫非是......秦沐風眉心一跳,脫口而出道:“雲溪靈!”


    話語落地的同時夜七打了個響指,“恭喜你猜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就在兩人說話間,城外傳來了大量的馬蹄聲。夜七好奇的仰頭望去,秦沐風抓住他分神的這個機會,無視幸姑娘,自己抓著許知妧向外趕去。


    畫穎一邊重傷幸姑娘一邊對著離出口最近的夜七道:“快攔住他。”


    夜七好似沒聽見般,雙手抱胸的站在原地眺望。大批人馬的靠近使得地麵都在輕微震動。離的遠,畫穎隻能看清來人舉著拓跋的旗幟,“糟了!”拓跋人怎麼會悄無聲息的來到京都!


    “先別著急。”夜七瞇著眼,神色坦然的好像那些人是來朝拜一般。


    “難怪他們挑今天出城。”畫穎緊緊攥著刀柄,精致的臉上露出罕見的肅殺。夜七看她這如臨大敵的模樣,嘴角抑製不住的上翹。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畫穎沉著臉白了他一眼,夜七無所謂的將雙手枕於腦後,“郡主知道什麼叫自投羅網嗎?”


    畫穎疑惑的蹙起眉,夜七低笑著示意她看向逼近的大軍。“那就是。”


    畫穎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前一秒還往那邊趕的秦沐風中途調頭,緊接著數十個身著拓跋服的人將他圍了起來,沒費多大功夫就將其拿下。


    隨著軍馬靠近,畫穎臉上的表情也越加豐富。不知道是不是餘毒未清的緣故,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前麵的幾位拓跋人像墨手下的暗衛呢........


    “嫂子!”穿著拓跋服飾的邱小雨飛身下馬,熱情的給了畫穎一個擁抱。女子柔軟的身體猛然撞入懷中,夾雜著血腥的扶桑花香讓畫穎有些愣然,“你是在叫我嗎?”


    邱小雨頭點個不停,“對呀對呀。雖然你我年紀相當。但你是大海的嫂子,那也就是我的嫂子了~”


    “大海...你是說肖燁海吧。”畫穎勉強和邱小雨拉開了些距離,她仔細觀察著這位長相豔麗的女子,將她和南秦那邊聯係起來,“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南秦來的公主。”


    邱小雨笑嘻嘻的將拓跋族的帽子拿下,依舊秉持自來熟的特性笑道:“嫂子叫我小雨就好啦。”


    過度的熱情讓畫穎難得的招架不住,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雙大手從後托著邱小雨的腋下將她舉了起來。


    “誒,幹嘛幹嘛呀。”被舉至半空的邱小雨嘟起紅唇不滿的看著肖燁海。


    肖燁海低咳著將他家小祖宗放到身邊,隨後對著畫穎歉意的笑道:“姐,小雨生性活潑,你別和她計較啊。”


    畫穎失笑著擺手,“公主灑脫純真,我喜歡都來不及呢。”說著,她將視線投向肖燁海及他身後的一眾將士,“你們怎麼這身打扮?”


    肖燁海正糾結著該如何解釋,被他攔在身後的邱小雨就不斷朝畫穎眨眼。畫穎被她逗的喜上眉梢,抬手撞了撞肖燁海,“你媳婦兒真可愛。”


    肖燁海尷尬的別過頭,“哪裏可愛了,就會添亂。”他嘴上說在嫌棄,可那雙泛紅的耳根卻暴露了主人的內心。


    畫穎看了他們的相處方式後也打心底裏替他高興。不過眼下還有要事等著處理,“我們先帶人迴去,看看你皇兄要怎麼處理。”


    肖燁海聞言收斂了笑意,牽著邱小雨走到大軍跟前下達命令。夜七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秦沐風身邊,在對方怨毒的眼神下利索的割斷他雙手筋脈,“現在我可以交差啦。”


    手腕處劇烈的疼痛讓秦沐風冷汗直冒,他死咬著下唇悶哼。夜七割斷他筋脈的時候並沒有避諱他人,隻是肖燁海和畫穎都選擇了默視,其他人就更不會去多管閑事了。


    等將士們壓著秦沐風等人去交差後,畫穎又接著問剛剛被岔開的話題道:“說說吧。”


    肖燁海攤開手任由她扯著自己的衣服,“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太子皇兄安排的,你還是去問他吧。”說完這些,他生怕畫穎再問,幹脆拉著邱小雨追上大部隊,“姐,迴見!”


    畫穎瞧他那落荒而逃的模樣,笑罵了聲出息。“小七,你呢?有什麼要說的。”


    站著看戲的夜七突然被點到,連忙將剛拿出的瓜子塞迴去,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滿臉都寫著,不清楚不知道,別問我。


    畫穎又想翻白眼了,“少裝蒜,小海不知道還情有可原。你一直跟在溪靈身邊,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夜七聞言豎起了大拇指,“郡主英明。可屬下就是個跑腿兒的,您要真想知道事情的始末緣由,那還是親自去問太子,或者我家小姐吧。屬下相信,他們會很樂意為您解答。”說罷,足尖輕點便飛身而去。


    夜七平日裏看著吊兒郎當不著四六的,可若他真不想說,那你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畫穎瞧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內心歎了口氣,翻身騎上白馬向皇宮趕去。


    一路上畫穎都在不斷地安撫著許知妧,邱小雨好幾次想跑過來幫忙都被肖燁海攔住。幾次下來,就連許知妧這個病人都開始對她產生了微末興趣。


    “大海,你不要老攔著我。”邱小雨不滿的嘟著紅唇,“以前隻聽說有弟弟緩和弟媳和嫂子關係的,沒見過你這種攔著我和嫂子親近的。”


    肖燁海哭笑不得的按住自己鬧騰的媳婦,邊哄邊說,“祖宗,我的小祖宗。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麼,許姑姑生著病。認生,你過去會嚇到她的。”


    這話邱小雨不愛聽,“就是因為不熟,我才更該多去陪陪她呀。”說著,她夠頭往後望,清澈的眼眸中似有陽光般明媚動人,“我那兒還有些安撫鎮定的藥,等事情結束了,可以給姑姑試試。”


    肖燁海輕嗯了一聲,正要說話時就看見前方圍著不少百姓,他蹙著眉頭吩咐手下將人群疏散。


    “大海,你快看。”邱小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肖燁海順勢望去,本來就皺著的眉頭更是擰作一團。原來堵在這裏的‘百姓’都是身著便衣的禁軍護衛。


    肖燁海上前拉住一人問道:“這裏出什麼事了?”


    乍一聽到聲音的禁軍愣了愣,等認出對方是五皇子後連忙將剛才發生的事簡單轉述。原來就在秦沐風落網的同時,雲府後門處的兩株枯樹被雪壓斷,大量的枯枝倒了下去,剛好砸中了雲霄鵬的書房。可能是近幾日連下大雪的原故,書房屋簷上的積雪未及時清理,兩棵枯樹這麼一砸連帶著周圍積雪紛紛掉落,砸壞了雲府內的不少屋簷,其中最嚴重的就是雲霄鵬的書房。


    “卑職等仔細檢查過,那兩株枯樹並無為人動手的痕跡。”


    肖燁海聽罷,視線不由落在斷裂的樹幹上,硬朗的麵容緊繃著看不出在想什麼。反而是邱小雨抽出腰間紅鞭,啪的一下卷起小截斷枝在手中把玩,須臾後輕笑出聲,“人啊真不能做壞事,這壞事做多了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那可不,這一棵樹砸下來險些要了雲大人的性命。”禁軍護衛擦了把汗,但緊接著又嘲諷道:“不過要真砸死了,那也是活該。”


    “此話怎講?”邱小雨拉著肖燁海的手往旁邊讓開路,示意畫穎他們先行。


    護衛想了想,“公主有所不知,雲大人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今兒五更剛過,卑職就奉命帶雲家父子進宮,雲大人說要收拾些東西就讓大夥兒在外等候。可沒過多久,府裏就傳出了爭執聲,等屬下們撞開大門時,剛好看見雲大人將雲少爺踢下臺階。雲少爺後腦砸在石頭上血流不止,緊接著枯樹倒了下來把兩人壓了個嚴實。”


    “那現在呢,人救出來沒?”肖燁海頭疼的揉著眉心。護衛點點頭,“五皇子放心,弟兄們已經把雲大人押解進宮,雲少爺的屍體也處理妥當了。”


    肖燁海聞言輕唿了口氣,“行,你們忙吧.....”


    “傳陛下口諭,急詔雲郡主進宮!”手持令牌的宮人高聲道,肖燁海和邱小雨對視一眼後,邱小雨單手撐著馬背落在地上,手腕一轉,宮人手中的令牌就到了她手裏。“我去接她。”


    話音剛落,雲府半掩的大門就被人從裏拉開。身披鬥篷的雲溪靈緩緩走了出來,“小雨姐,你們迴來了。一路上還順利麼?”


    過於平靜的態度使邱小雨有一瞬的愣神,她眨巴眨巴眼躥到對方身後,笑著將臉貼在她毛絨絨的鬥篷上,“順利順利,小靈兒~我好想你呀。”


    對於邱小雨這樣熱情打招唿的方式,雲溪靈已經習慣了。她動了動被抱的無法動彈的手臂,“我也很想你啊,小雨姐,能不能先放開。”


    邱小雨恍若未聞的蹭著,雲溪靈無奈的低語道:“五皇子在看著你。”這話一出,她明顯感覺到對方抱著她的身體有些僵硬,緊接著手腳就自由了。


    邱小雨輕咳著站直身體幫她把衣服褶皺抹平,“走,剛好我和大海也要進宮,我們帶你過去。”說完,單手環過雲溪靈的腰將人帶到自己馬背上。


    肖燁海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人抱到自己懷裏,隨後對雲溪靈道:“本王記得雲郡主馬術一流。”說罷吹了個口哨,兩匹馬便揚起四蹄。


    剛把馬車牽出來的夜七默默看了看地上飛揚的枯葉,轉身摸著馬脖子歎道:“馬兄,你說咱們還要不要跟上去?”


    黑馬疑惑的瞥了他一眼,鼻子噴著熱氣,完全無法理解這隻兩腳怪在說些什麼。


    夜七懶散的伸了伸手,歪頭對著門內道:“少爺,小姐被公主接走了。”或者是,被劫走?


    雲霖點了點頭,直徑走到馬車上坐好,“我聽到了,咱們過去等。”


    夜七挑了挑眉,熟練的拿起馬鞭,馬車慢悠悠的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的議事閣內,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左右兩邊站著肖燁墨和肖燁擎,在他們下方還有幾位朝中的重臣,他們每個人都表現的十分嚴肅。


    “陛下,老臣以為恭親王舉兵謀反視為忤逆,其罪當誅。”兩朝元老的葛大人義正辭嚴道。


    “葛大人此言差矣,王爺固然犯了大錯,可畢竟是陛下唯一的手足。況且南秦貴客在此,若陛下大肆殺戮,豈非讓外人看了笑話。”往日裏與恭親王交情不錯的陳侍郎勸阻,“依微臣之見,嚴辦那些奸臣逆黨以慰人心便是,至於王爺...這些年來鎮守北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還是網開一麵從輕發落吧。”


    葛大人聞言胡子都氣的飛起來,“陳大人挺會找借口啊。照你這麼說,恭親王的謀逆之罪就算了。那以後再有人藐視皇權,陳侍郎是不是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視線就都落在了陳侍郎的身上。陳侍郎被他們看得冷汗直冒,連忙向皇帝表態,“微臣絕無此意,還望陛下明鑒。”


    葛大人冷笑一聲,陳侍郎的眼皮驟跳。兩人所在的派別也紛紛爭執起來。皇帝看這兩撥人都快吵起來,頭疼的推了把肖燁墨,“你就光看著,還不快去處理。”


    肖燁墨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走了幾步,“各位大人稍安勿躁。”溫和的聲線平靜低沉,“恭親王謀反一案由本宮全權辦理。”


    葛大人和陳侍郎同時看向他。肖燁墨笑了笑,“本宮這裏有個決策,兩位大人不妨聽聽。”說著,他拍了拍手,等候在大殿外的禁軍壓著雲霄鵬、溫肅瓊走了進來。


    肖燁墨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兩位大臣,“恭親王所犯罪無可赦,但就像陳侍郎說的,他畢竟是父皇唯一的兄弟,所以本宮已下令將人終身囚禁天牢。至於其他人麼.....”


    “殿下,微臣冤枉啊!微臣與溫大人等人從未有過私交,更不曾涉足恭親王府。”雲霄鵬搶在肖燁墨下定論前喊道:“宮中大亂之時,微臣也一直呆在家中不曾外出對此事毫不知情,望殿下明察!”


    “好一個‘毫不知情’。”大殿外,畫穎扶著許知妧緩緩走近,緊接著秦沐風和幸姑娘也被人推了進來。


    雲霄鵬在看到他的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秦沐風捆在身後的雙手還在不斷滴血,一張俊顏上盡是慘白,他喘著粗氣望向雲霄鵬的眼神中充滿惡意。


    畫穎將許知妧交給寧垣之後,轉身走到中間,指著秦沐風道:“雲大人你確實不曾與溫大人有交情,但你和他,可謂是交情匪淺!再則,你若從未涉足恭親王府,那這‘千日散’又是從何得來!”


    一小袋包裹嚴實的藥粉丟在雲霄鵬麵前,他瞳孔一縮辯解道:“臣不是......臣,臣是被人陷害的!”


    秦沐風看他急於撇清的模樣,眼中露出譏諷。奉承著我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的原則,冷笑道:“雲伯父,你我來往的書信可都留著呢。”


    “那不過是本官為了迷惑爾等,演的一出戲罷了。”雲霄鵬被砸到的腦袋隱隱作疼,他深吸口氣穩住慌亂的心神,“陛下,若臣真有心謀逆,當初就不會讓希瑞幫著三皇子逃脫了。”


    看戲看得正高興的肖燁擎聞言,抿唇笑道:“老實說,那天助本宮離開的人不能說貴公子。隻不過是正好遇上了,拉來打個下手。”


    “盡管如此,希瑞他也.....”


    “雲大人,本宮聽手下人迴話說,雲大少爺被你失手推到,頭撞在石頭上當場去世。”肖燁墨輕描淡寫的說著,悅耳的嗓音裏刻意加重了‘失手’二字。


    “太子殿下,希瑞乃臣親兒,微臣疼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殺他。”雲霄鵬蒼白的解釋著,有關恭親王的事他是在說謊。可雲希瑞的死真和他無關!他從未想過要殺他啊!


    “當時微臣在氣頭上,就推了他一下,誰料會發生這種事。”雲霄鵬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神情悲憫不似作假。


    這番聲情並茂的表演使得殿內幾位大人動了惻隱之心,可還不等他們為雲霄鵬求情,一直坐著的許知妧突然啞聲道:“十年前,雲侯替換寧國公的書信也是意外麼。”


    雲霄鵬哭喪的表情頓僵,方才動了惻隱之心的幾位大人瞪大雙眼。


    畫穎懶得聽他們狗咬狗,三下五除二的將在北門的事說了出來。當她說到肖燁海穿著拓跋族衣服的時候,大殿內的眾人都露出了震驚和疑惑的表情。


    坐在龍椅上的君王怪異的扯著嘴角,他將近期發生的幾件事從頭到尾的仔細看想了想,隨後皮笑肉不笑的乜著自己的大兒子,“所以,前些日子說拓跋擾亂邊境,小海領兵鎮壓都是在演戲?”


    可以啊,連他老子都被忽悠了!


    皇帝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肖燁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輕道:“也不全是。當時拓跋族內部確實是有動亂,小海也確實是去鎮壓的。”隻不過此鎮壓非彼鎮壓。


    “哼,得了。趕快把事解決了,朕還乏著呢。”皇帝老頑童似的催促著,肖燁墨無奈的彎了彎薄唇,等他在抬眼時,臉上的神色轉為冰冷。


    下方,畫穎的話也說完了。為了拖雲霄鵬下水,秦沐風表現的非常配合,幸姑娘從看到肖燁海等人的剎那就明白大勢已去。她低垂著頭,耳邊充斥著秦沐風和雲霄鵬的攀扯聲,因失血過多而透著寡白的臉上說不出的譏諷。


    “迴陛下,五皇子、皇子妃。還有雲郡主到了。”大殿門前的侍衛高聲道,皇帝看了何貴一眼微微頷首,何貴一甩手中拂塵,“宣五皇子、皇子妃,雲郡主進殿。”


    伴隨著何貴尖細的嗓音,三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兒臣見過父皇。”肖燁海和邱小雨齊聲道,皇帝朝他們擺了擺手,“辛苦了。”


    肖燁海搖搖頭拉著邱小雨走到畫穎身邊,三人默契的往旁邊走了幾步,將中間的路給雲溪靈讓出來。


    雲霄鵬如同見到救星般雙眼放光,“靈兒,你快告訴陛下,爹爹沒有參與謀逆!一切都是被人陷害的!”


    雲溪靈站立在大殿中央,幽深的眼眸微微下移,靜靜倒影著雲霄鵬焦灼的模樣。雲霄鵬見她看了過來,急忙扯住她的袖口,半是哄騙半是威脅的說道:“靈兒你是個好孩子,一定明白的。隻有爹爹平安迴去,你和小霖才無後顧之憂。”


    雲溪靈微微一笑,順著他的力道半蹲下身,纖長的手指輕輕拍過雲霄鵬的後背,“人上了年紀果然是記性不好。雲大人忘了,四個時辰前你還想著要殺我,如今怎能奢望我會救你呢?”她的聲線輕柔溫和,可落在雲霄鵬耳中無異於催命符。


    雲霄鵬仗著自己有底牌,陰冷的盯著雲溪靈的雙眼,“自作聰明是要吃大苦頭的!我若死了,雲霖也休想活命!”


    不得不說,這個威脅非常奏效。這不,雲霄鵬才說到雲霖的名字,雲溪靈的氣息就不複最初的冷靜,她如蝶翼般的睫羽顫動著,眼眸深處凝聚起漩渦,“好吧,我讓你活著。”


    輕柔的話語好似是主人無奈下的妥協,驟然轉現的生機讓雲霄鵬過於得意,以至於忽略了雲溪靈笑容下潛藏的殘忍。


    他們二人說話的聲音刻意壓的很低,若不用上內力,別人很難聽清這對父女究竟說了些什麼。


    雲溪靈看似溫柔實則決絕的推開雲霄鵬的手,站起身對著上位的君王問道:“不知陛下詔溪靈前來,有何要事?”


    皇帝收迴徘徊在他們父女身上的視線,身體慢悠悠後靠,“哦,是這樣。南秦四皇子軒轅明昨日向朕點名要你前往聯姻,同他國的容世子。”


    雲溪靈秀眉微揚,“陛下答應了?”


    皇帝點點頭:“兩國之間本就有聯姻,就好比小雨和小海,你和容世子。這也是為了促進兩國情誼。加上軒轅明指明了要你,朕也不好推脫。”


    “可是溪靈的身份似乎並不合適啊。”雲溪靈低垂著睫羽,讓人難以分辨她內心的想法。


    “這個你不用擔心,若你同意聯姻,朕會下發詔書認你為義女賜封公主。”皇帝特別好說話。


    雲溪靈緊抿著唇,似乎在掙紮。皇帝又道:“除此之外,朕還可許你一個心願以作補償。”


    “陛下不可。”葛大人不讚同,“為國聯姻本是榮幸,雲郡主該感恩戴德才是。”哪兒有討價還價的理!


    站在他身邊的寧垣之險些笑出聲,他開玩笑般的調侃道:“那葛大人不如把自己的小孫女獻出來,也領了這份榮譽。”


    “豎子無禮!”葛大人瞪了他一眼,“老夫那玄孫不過十三,哪能讓她獨自去往他鄉。”何況那南秦的容世子看著就命薄,他怎麼忍心把自己孫女送去受苦!


    “您孫女去會受苦,那溪靈去就不會了嗎?”畫穎最是看不慣葛老頭這種脾氣,“葛大人這厚此薄彼的習慣可不好。”


    “老夫,老夫這是給她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葛大人臉紅脖子粗的指著雲霄鵬,“她爹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陛下不殺她就是手下留情了。”


    “她爹做的事和她有什麼關係。”畫穎根本不給這老頭麵子,“葛大人一把年紀了,該休息休息別瞎摻和。”


    “穎穎,怎麼和葛老大人說話呢。”肖燁墨適當的插了一句,“葛老大人一心為國,本宮和父皇都看在眼裏。可在聯姻這件事上,確實是虧待了雲郡主。”


    肖燁墨一開口,葛大人就不敢再繼續爭執了。這幾天,他們可都見識了太子的手段,“太子所言甚是,是老臣糊塗。”說完,他就默默的退到一邊。


    大殿內的氣氛頓時靜了下來。


    “那個,能不能讓我說一句。”邱小雨弱弱的舉起手,頂著一眾目光小聲道:“雖然容世子體弱多病,但是在南秦還是挺受人照顧的,而且府裏安靜不輕易被人打擾。我想小靈兒應該會喜歡的。”


    體弱多病、受人照顧、府裏安靜、不輕易打擾。邱小雨的話幾乎從側麵再次告訴大家,容王府在南秦那名存實亡的尷尬境地。想想也是,若非無人問津,南秦皇何必大費周折的從北越為他娶妻。


    這麼一想,葛大人也覺得這事兒做的不地道。罷了罷了,還真是應了穎丫頭的話,老了就該多休息,這些事留著他們年輕人處理吧。


    “丫頭,考慮的怎麼樣了?”皇帝問。


    雲溪靈眨了眨眼,迎著皇帝打趣的目光反問,“任何心願都可以?”


    皇帝微微頷首。


    “那好,臣女同意聯姻。”得到承諾的雲溪靈柔柔一笑,右手食指指著雲霄鵬一字一句道:“另外,臣女希望陛下能對他網開一麵,饒其死罪。”話落,大殿內突然響起不少吸氣聲,眾人的神情也皆是複雜。


    “他畢竟是我父親。”雲溪靈幽幽長歎,漆黑的鳳眸沉澱著無言的落寞,“無論到南秦要麵對什麼,隻要陛下能留他性命,溪靈甘願前往。”


    “你想清楚了?”皇帝認真的看著她,“這機會隻有一次,用了就不能反悔了。”


    雲溪靈微微一笑,鄭重的點了點頭。


    皇帝沉默了片刻後龍袍一揮,“好,朕允了。何貴,傳朕旨意,雲郡主溫順賢淑、蕙質蘭心。頗受太後及朕的喜愛,故特賜封為淩玥公主,代表北越前往南秦,同容世子聯姻。雲霄鵬此人罪孽深重,但念其是公主生父,又曾與明燕公主有過婚姻,朕特網開一麵免其死罪,沒收其所有家產並與公主和離,貶為庶人逐出京都。”


    雲霄鵬跪俯在地不停謝恩,於他而言能活著就是萬幸,至於與公主和離什麼的根本無關緊要。


    “溪靈謝陛下隆恩。”貴為公主的雲溪靈雙手交疊舉過頭頂,朝著上位的皇帝緩緩拜下。


    “公主忠孝,本宮佩服。”肖燁擎突然拍起手,一時間就連頑固不化的葛大人一派也頻頻點頭,對雲溪靈讚賞連連。


    跪在不遠處的秦沐風盯著雲溪靈的後背,本來俊雅的容顏因失血和疼痛扭曲著,被血浸染的薄唇抿出一道同情的譏諷。看他的神情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自作聰明。


    充滿惡意和怨毒的視線讓雲溪靈身體微愣,她平靜的直起身子,即便不迴頭也知道這股視線的主人是誰。那個人估計是在笑她的‘自找苦吃’,誠然,大家都不看好容世子,認為與他聯姻弊大於利。可這是其他人想法,對雲溪靈而言能嫁給他便是此生最大的幸運!


    旁人的那些言論看法又與她何幹?


    雲溪靈平靜而溫和的表情,讓人甚是不解。好在這個情況沒有維係太久,肖燁墨就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義妹請起吧。”他幽深的眼神掃過秦沐風而後緩緩落在雲溪靈身上,“穎穎,你和小雨送義妹迴去休息。本宮同諸位大人還要去一趟金鑾殿。”說罷,攙扶著皇帝從首位上走下,在越過雲霄鵬等人的剎那間看了眼肖燁擎。


    對方了然頷首,等所有人都踏出大殿後,肖燁擎轉了轉脖頸,示意禁軍將跪在地上的幾人拉起來。望著天邊漸漸溢出的陽光,笑容輕淺。


    宮門外,夜七抓著一捧瓜子磕的津津有味,雲霖雙手抱胸半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莫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夜七收起瓜仁,雲霖睜開雙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著右側望去,隻見雲溪靈和邱小雨正向他們走來。


    “呀,這不是雲小霖麼。”邱小雨鬆開纏著雲溪靈的手臂,一個眨眼就躥到雲霖麵前,“特意來接我的嗎?”


    雲霖麵無表情的避開她欲掐自己臉頰的雙手,直徑來到雲溪靈身側,“姐你沒事吧?”


    空張著手的邱小雨抽了抽嘴角,在宮人奇怪的眼神下順走夜七的瓜子,表情自然的磕了起來,“小靈兒,你弟弟在的話我就不送你咯。”她邊吃邊拍下落在衣服上雪花,“許姑姑那邊隻有穎穎一個人,我不放心。”


    雲溪靈溫柔的點點頭,“小雨姐過去幫忙吧,我這邊不用擔心。”


    粉衣女子神色清冷,但臉上卻是一副乖巧又聽話的樣子瞬間戳中了邱小雨的心,她飛撲著抱住雲溪靈極快的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啊~果然還是你最可愛。”


    雲溪靈完全沒料到她會親自己,當下就愣在原地,纖長的睫羽抖了又抖。等反應到自己被沾便宜後,白皙的臉頰泛起薄紅,“小雨姐!”


    雲溪靈尷尬的捂著自己被親的地方,罕見的窘迫逗的邱小雨哈哈大笑,她收起剛順來的瓜子溫柔的摸著雲溪靈的頭發,“記得有空多去行宮,蓮大美人還等著你呢。”說完,輕身躍至半空俏皮的眨了眨右眼。


    雲溪靈深吸了口氣,拉住忿忿不平的雲霖迴到車上,夜七盯著少了大半瓜子的錦囊,笑容不大友善的提議道:“小姐,我能去搶迴來麼?”


    “別鬧,迴去讓青淺給你重新裝。”雲溪靈清聲安撫著。一陣風吹來,兩側梅樹無聲搖曳,不時散落下朵朵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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