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燈會,這在南秦是個既熱鬧又特殊的節(jié)日。
與其他地域的燈會有所不同,南秦舉辦的燈會往往要持續(xù)三天。並且在此期間,帝都的每條街道上都會掛滿各式各樣的花燈。到了夜間那燈火通明,滿城葳蕤的景象別提多壯觀了!
有道是:
錦裏開芳宴,蘭缸豔早年。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
接漢凝星落,依樓似月懸。別有千金笑,來映九枝前。
當(dāng)然,這是它熱鬧的一部分,接下來就該說說它的特殊性了。
事實上,四月燈會在南秦還有另一個名字,叫作四月酒節(jié)。眾所周知,南秦人愛酒好酒,釀酒技術(shù)更是首屈一指。所以在燈會舉辦的日子裏,家家戶戶都會將之前釀好的美酒盛出供他人品嚐。
尋常百姓家的酒大多是放在自家小吃的攤麵上,作為贈品免費送予食客。而些許釀造複雜、或成本較高的酒則會有專門籌辦燈展的酒樓收購。一部分在樓內(nèi)售賣,另一部分則會通過猜燈謎和做花燈等方式充當(dāng)彩頭送出。
這樣一來,既增添了節(jié)日氣氛,又拓寬了酒業(yè)市場。可謂是一舉兩得!
同時,也正因如此,南秦才會異常重視這個節(jié)日。這不,還不等天黑,帝都的街道上就已經(jīng)布置的差不多了。
色彩豔麗的花燈望不見盡頭,醇正濃鬱的酒香沁人心脾。數(shù)不清的小販在攤位上忙忙碌碌,打扮精致的公子小姐們也陸續(xù)結(jié)伴上街,整座帝都已然有了幾分不夜天城的感覺。
“今天好熱鬧啊。”
“那當(dāng)然了,這可是一年一度的燈會酒節(jié),能不熱鬧嘛。”
“表姐表姐你快看,那個是不是陸公子啊!真是長的玉樹臨風(fēng)、一表人才!不知道這次燈會上我有沒有榮幸能收到他送的花燈。”
“美的你呦,大白天盡做夢。”
“姐!”
街市上,穿著明豔的兩姐妹一邊說笑一邊嬌羞的輕瞟著前斜方,街上同行的路人瞧見了都露出了然的笑容,個別行人甚至還豎起了大拇指,對她們敢表達自己心意的行為很是讚賞。
同樣,與此相似的場景也在其他地方上演著,不同的是眼前這位藍衣姑娘顯然要更加膽大。“公子留步!”她穿過人海,快步攔下了正和雲(yún)霖鬥嘴的容瀾淵。“這位公子,請留步。”
被迫停下腳步的容瀾淵蹙了蹙眉,他麵色冷淡的看向女子,“有事?”
藍衣姑娘像是沒看見他的冷臉般,笑容燦爛的舉起手中蘭花燈。“街市驚鴻一瞥,便覺公子氣質(zhì)高雅,如朗月清風(fēng)。所以,我想將這盞燈送給公子,希望公子喜歡。”
話落,正主尚未表態(tài),雲(yún)霖就先一步陰陽怪氣起來。
“誒呦~容公子真是受歡迎啊。”少年故意把受歡迎三個字說的又慢又大,那雙同其姐如出一轍的鳳眸裏端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姐姐你看,我就說咱們用不著準備花燈吧。這不就有現(xiàn)成的了。”
“小霖。”
“雲(yún)霖!”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一個溫和無奈,一個暗含警告。明明是不同的語氣但意思卻是相同的,這點讓雲(yún)霖很是不爽。他暗自撇著嘴,一臉可憐的湊到推著輪椅的粉衣女子身邊。
藍衣姑娘這才後知後覺的留意到雲(yún)溪靈的存在,“呃,你們是...一對?”
她說著悄悄打量起雲(yún)溪靈的樣貌,不時還會與自己做一番比較,心中大概有了普氣。不可否認,帝都裏嬌養(yǎng)出的大家閨秀確實漂亮,就是這個身體有些纖細,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能照顧好這位雙腿有疾的公子麼?
要她說啊,還得是像她這樣的江湖兒女才行!
藍衣姑娘越對比就越覺得自己的贏麵很大,於是自信的揚起下巴對著雲(yún)溪靈道:“這位小姐,所謂相逢就是有緣,不如咱們同遊燈會好啦。”
“不好。”雲(yún)溪靈笑容可親的拒絕。
意料之內(nèi)的答案,藍衣姑娘也不氣餒,退而求此次的舉了舉手上的蘭花燈,“那這盞燈....”
“抱歉,我夫人不喜歡蘭花燈。”容瀾淵一句話就徹底絕了藍衣姑娘的念頭,他轉(zhuǎn)頭注視著雲(yún)溪靈,眼中的溫柔和寵溺令人羨慕。
“夫人?你們已經(jīng)成親啦?”
不應(yīng)該啊,她看人一向很準。從他們的言談舉止還有那位小公子的態(tài)度看來,兩人最多是在議親的階段,莫非她看走眼了?!
“是啊,成親了。”
容瀾淵仗著有雲(yún)溪靈的縱容,很是肆無忌憚。雲(yún)霖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反複糾結(jié)了半天,到底是沒拆他臺。
藍衣姑娘見狀無奈的長歎口氣,“好吧,那還真是可惜。”
難得來趟帝都,還以為能結(jié)個良緣呢。結(jié)果又是空歡喜一場,唉,真是時也命也!藍衣姑娘為自己尚未萌芽就腹死胎中的愛情默哀了幾秒,再次抬頭時,她臉上的沮喪一掃而空,轉(zhuǎn)頭iu歡歡喜喜的去逛燈會了。
經(jīng)曆了這場小插曲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隨著宮門前兩盞盒子燈的點亮,四月燈會也正式拉開序幕。
往日寧靜的頤靜湖畔上圍滿了人群,帝都中的青年才俊和閨門小姐三五成群的聚在這裏。大家說說笑笑的,時不時還會往湖心張望,看上去非常熱鬧。
靠近外圍的一處小攤上,紮著高馬尾的黑衣男子正和買糖葫蘆的老板討價還價,費了一番口舌後才說動老板給他打折。最終以十六文錢的巨資拿下了十串冰糖葫蘆,其中有一串還是加了草莓和葡萄的。
“給,有你喜歡的草莓和葡萄。”
晶瑩剔透的糖葫蘆猛然在眼前放大,混合了水果清香的氣息撲麵而來。玉繁華下意識的往後仰頭,避免糖漿糊到臉上。剛想借著糖葫蘆的事逗逗李辰羨時,又聽他說道:“玉繁華你約的朋友呢?還沒到啊,我們不會被放鴿子了吧?”
“不可能。”玉繁華看了眼天色,心中也有點納悶。“估計是被什麼事拌住了,再等等。”
李辰羨看她若有所思也不打擾,低頭從油紙中挑出兩串差不多大的遞給玉繁華身邊的文馨,“阿馨給。”
“奴婢謝小侯爺。”文馨笑著接過,眸光瞥見不遠處還在擺攤的招財,“小姐,奴婢去那邊一趟。”
玉繁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身為安遠侯近身侍衛(wèi)的招財正苦哈哈的賣著雜貨,與周圍放鬆遊玩的百姓相比,招財顯得異常可憐。玉繁華悄悄塞了錠銀子給文馨,“去吧,難得過節(jié),你也好好玩玩。”
言外之意便是讓她去招財?shù)臄偽簧险疹櫳猓妹皂樀慕o小侯爺送錢。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文馨偷笑的點頭,然後朝攤位而去。
這邊的文馨前腳剛走,那邊去買零嘴兒的嵐語嫣就趕了迴來,順便還把路上偶遇的方詩月和玉潯也拉了過來。隔著老遠就看她在揮手,“表姐表姐!我迴來啦!”
嵐語嫣個子不高,在人群中很容易被忽略。所以,為了能讓玉繁華精準的找到自己,她便把挽在雙臂上的梨花披帛高高拋起。於是頤靜湖邊就出現(xiàn)了這樣一副場景——在一片人山人海中,一條淺綠的披帛忽上忽下,吸引眼球不說,還特別丟臉。
“表姐、辰羨哥,可算找到你們了。”
披帛的主人在一番努力後來到了他們跟前,麵對眾多行人的注視時,玉繁華太陽穴直跳,如果可以她不是很想承認她們認識。
“表姐表姐,你怎麼不理我啊?”神經(jīng)大條的嵐語嫣還在喋喋不休。
玉繁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本就急躁的脾氣在被她這麼一鬧,幾欲爆發(fā)。千鈞一發(fā)之際,李辰羨果斷拿了串糖葫蘆堵住了嵐語嫣的嘴。
耳邊瞬間清淨(jìng)了。
嵐語嫣茫然的眨眨眼,用眼神詢問著李辰羨:你幹嘛呢?
李辰羨擠眉弄眼的迴答道:乖,少說話吃東西。
兩人打啞謎似的你來我往,看的人忍俊不禁。李辰羨趁此時機,又分了兩串糖葫蘆出去。玉潯和方詩月依次接過,三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後就一唱一和的把話題繞到燈會上。
玉繁華看出他們在轉(zhuǎn)移話題也不打斷,安靜的吃著自己手中的糖葫蘆。山楂獨有的酸甜勾的人食欲大開,吃了點東西後她的心情也不像剛開始那麼急躁,漂亮的杏眼中隱約可見一絲笑容。
一直留意著她的李辰羨見狀也揚起了嘴角。
“玉小姐。”
嘈雜的人海中,一道清冷而溫和的聲音悠悠響起。
“實在抱歉,我們來遲了。”雲(yún)溪靈推著容瀾淵穿過人群與他們匯合。
“雲(yún)小姐,容王,雲(yún)小公子。”方詩月疏離的向他們行禮。
雲(yún)溪靈對她友好的笑了笑,看得出這位方小姐麵帶拘謹,雲(yún)溪靈不著痕跡的推著容瀾淵站到李辰羨所在的位置。這個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剛好能化解方詩月的緊張。
李辰羨對雲(yún)溪靈印象很深,不過一直沒機會和對方認識。現(xiàn)在機會來了,他自然不會放過,“那個雲(yún)小姐你好,我是李辰羨,很高興認識你哦。”
“小侯爺好。”雲(yún)溪靈淺淺一笑,對李辰羨釋放出善意。
“雲(yún)小姐客氣了,在琉櫻水榭的時候我都沒機會好好和你道聲謝。上次你差人送來的禮物幫我大忙了。”李辰羨雙手抱拳,臉上神情很是認真。
雲(yún)溪靈搖搖頭,“那裏,明明是我該向小侯爺?shù)乐x才是。”
坐在輪椅上的容瀾淵也跟著點頭,“安遠侯府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可差人送信來容王府。”
這句話的份量可比先前夜七送去的那些金銀珠寶重多了。
李辰羨沒想到一次隨意的出手,還能給他帶來那麼多意想不到的驚喜。要知道,容王府那可是出了名的有錢,若能和容瀾淵交好,那對他這種出趟門都要打一堆欠條的人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瞧容王說的,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李辰羨的兄弟!”李辰羨正經(jīng)不到兩秒就原形畢露。“以後去了南境,我罩你!哈哈哈哈。”
容瀾淵不動聲色的避開他欲拍在肩頭的手,嘴角抽搐道:“好說。”
“行了李辰羨,你就別耍寶了。”心思細膩的玉繁華看出了雲(yún)溪靈和容瀾淵的無奈連忙出言解圍,“先前買的糖葫蘆呢,你不給雲(yún)小姐他們嗎?”
“對哦,差點忘了。”李辰羨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然後一股腦的把裝有糖葫蘆的油紙遞給雲(yún)溪靈,“剛好還有三串,雲(yún)小姐、容哥還有這位雲(yún)小公子,你們可別嫌棄啊。”
“怎會。”雲(yún)溪靈接過油紙,在她身邊的雲(yún)霖見狀二話不說的把油紙拿到自己手上,“姐姐,我來拿吧。”
說完,他就乖乖的抱著油紙站在雲(yún)溪靈身邊,那小模樣看著就討喜。
李辰羨也是不知怎麼的,就感覺這孩子與他投緣,話沒說兩句就湊過去哥倆好的把手搭人肩上。雲(yún)霖本想掙脫,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個人曾經(jīng)救過姐姐,於情於理他都要給他麵子。這麼想著,臉上的笑容又真誠了幾分。
兩人一個有心結(jié)交,一個有意迎合,相處起來倒也融洽。
“溪靈,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嵐語嫣眨巴著新月眸。
雲(yún)溪靈笑意漸濃,意有所指的看著嵐語嫣道:“玉小姐約的見麵地點很是醒目。”
嵐語嫣不懂,“醒目嗎?”她墊著腳架四處環(huán)顧,“全都是人,哪兒醒目了?”
剛挑出一串糖葫蘆的雲(yún)霖抬眼,“你那披帛拋上拋下的,還不醒目麼?”
是的,其實雲(yún)溪靈能那麼快就找到這裏,還是多虧嵐語嫣的一番操作。畢竟在人山人海中那條披帛實在太顯眼了。
“哦~這麼說的話,是多虧了我呀!”
嵐語嫣莫名自豪,玉繁華無奈扶額,“咱們能不能不說披帛的事了。”說著,她突然打了個響指,“對了,差點忘了。今天雲(yún)小姐遲到了,那是不是該請大家吃個夜宵以作補償呢?”
“好啊好啊,我想吃悅來樓的冰品河炸串!”一聽到吃就來興趣的嵐語嫣連忙插嘴。
“我也要一份,謝謝。”李辰羨不甘落後。
“既然如此,那幫我和詩月買一份杏仁雪花糕和四色酥糖。”玉潯也湊熱鬧的說。
“哥。”玉繁華差點被他們搞無語了,“我開玩笑呢,語嫣聽不出來。你和李辰羨也聽不出來?”她沒好氣的瞪了玉潯一眼,又轉(zhuǎn)身對著雲(yún)溪靈道:“溪靈你別管他們....”
她的話還沒說話,漆黑的湖麵上就傳來了古樂之音。緊接著,兩岸璀璨的燈火乍然竄起,如兩條火龍般瞬間點燃了全場的氣氛,眾人的驚唿聲起此彼伏。
“煙火開始了。”李辰羨漫步到玉繁華身邊。
話音落地,建造在湖中心的平臺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許多年輕工人,他們頭包布襟,手持’花蓬’,整齊有序的站在平臺四方,伴隨著一道落鼓聲響。工人手中的熱鐵嘣的打上高空,經(jīng)過高溫融化的鐵水揮灑四方,瞬間化作千萬朵絢麗的鐵花。
鐵樹銀花落,萬點星辰開。
這一瞬間,夜晚不再是濃稠的潑墨,鐵水綻放的剎那,萬頃光輝宛若星子流動。
點點金光渲染下,湖麵亦如鏡般倒影出萬千花雨。
“真漂亮....”
雲(yún)溪靈仰頭凝視著火樹銀花,微涼的手心被一隻溫暖的大手包裹著,她沒有迴頭,隻是張開手指和容瀾淵十指相扣。
雲(yún)霖氣鼓鼓的瞪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瞪了半響後重重的哼了一聲。容瀾淵看他嘴上說著嫌棄,卻還是不動聲色的站在一個能保護他們的位置,頓時無聲的笑了起來。他用空閑的那隻手摸了摸雲(yún)霖的頭頂,“辛苦了。”
雲(yún)霖傲嬌的癟著嘴,手裏的冰糖葫蘆咬的哢哢作響。
另一邊,看著鐵花在夜空劃過的李辰羨突然開口,“玉繁華。”
“嗯?”
“你要不要和我去.....”
咻~劈裏啪啦——
震耳欲聾的煙火聲在耳邊炸開,人群在一次沸騰起來。塵世的喧囂覆蓋了李辰羨未完的話語,也將他那絲蠢蠢欲動的情念重新壓製。
“你說什麼?”玉繁華大聲問。
煙火下,她那張美豔的麵孔顯得格外柔和,李辰羨苦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又恢複往日嬉鬧的麵孔。“沒什麼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玉繁華探究的看著他,“真的?”
李辰羨用力點頭,垂放在側(cè)的手緊握成拳。
玉繁華臉上閃過一絲極淡的失落。但這抹情緒出現(xiàn)的快,消失的也快,還不等人發(fā)現(xiàn)就如入水的落雨,再無蹤跡。
“潯,辰羨他是不是....”站在玉潯身邊的方詩月看出了些端倪,“你說他們,會有可能嗎?”
女子低柔的嗓音輕若飄絮,溫和的語調(diào)中難掩擔(dān)憂。
玉潯抿緊雙唇,緩慢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小華所處的位置太敏感了,身為兄長他希望她能得償所願,可身為玉氏子嗣,他們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未來的事情究竟如何,誰又能說的準?
“哥、詩月,煙火結(jié)束以後你們有什麼安排?”眼看煙火逐漸淡去,玉繁華側(cè)身問道。
玉潯和方詩月對視一眼,“我們打算去逛潮鳴街。你們呢?”
“看他們的意思。”玉繁華說著視線瞟向雲(yún)溪靈和容瀾淵所在的方向,看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相對僻靜的位置,於是又對玉潯叮囑道:“哥,等會兒我就不和你們一路了。今天街上人多,你照顧好詩月。”
玉潯點點頭,“你們也是,注意安全。”
說罷,一群人兵分兩路。玉潯和方詩月暫留湖心賞燈,而玉繁華與嵐語嫣等人漫步往外圍而去。
“雲(yún)兒,你不會真打算和玉繁華他們同路吧。”
容瀾淵嘴上說著,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他容忍一個雲(yún)霖在眼前晃蕩就是極限了!
“當(dāng)然不會。”雲(yún)溪靈安撫的捏了下他的手,然後對雲(yún)霖道:“小霖,我跟玉小姐說點事,你陪著瀾淵哥哥在這裏等我。”
“好~”
雲(yún)霖乖乖應(yīng)下,笑嘻嘻的把手臂搭在輪椅後背上,用僅有他和容瀾淵能聽到的音量道:“喂,容瀾淵你到底給我姐姐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那麼護著你。”
容瀾淵似乎笑了一下,一雙似狐般斜長的眼眸中清楚的倒影著雲(yún)溪靈的背影。“弟弟,人有時候要學(xué)會接受現(xiàn)實,別整天胡思亂想。”
雲(yún)霖冷嗬,“少來!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我姐姐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那就要看你這個‘早’指的具體是什麼了。”容瀾淵話中有話。
雲(yún)霖眉心微擰,心中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北越?”
容瀾淵眉尾上揚,笑而不語。
“容瀾淵,你....不會是聞閑吧?”雲(yún)霖語不驚人死不休。
“聞閑?誰啊?”容瀾淵麵不改色的反問,“本王認識麼?”
他表現(xiàn)出的疑惑和好奇都毫無破綻,雲(yún)霖一時半會也很難分辨真假。
“切,老狐貍。”雲(yún)霖小聲嘀咕。
容瀾淵權(quán)當(dāng)這是誇獎,心情頗好的瞇起眼睛享受著夜風(fēng)拂麵的清涼。
這邊的兩人在互相試探演戲,那邊的兩人卻有幾分開誠布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