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小雨。


    街頭冷清了許多。


    偶爾見幾個人影撐著傘匆匆而過。


    “這鬼天氣！”


    黑鼠罵了一句。


    他走上前去，撿起破碗裏麵的幾枚銅錢。


    “喝頓酒都不夠！”


    對著狂少邪，黑鼠就是一腳。


    “廢物東西。”


    “裝什麼死，給我要錢去。”


    “今天要還是這麼點錢，晚上就別想吃飯。”


    黑鼠又罵了幾句。


    轉身就拿著錢去買酒了。


    狂少邪撐起身子。


    身上的傷痛，他已經有些麻木了。


    隻是慶幸。


    這幫人沒把他兩隻手給砍斷。


    不過，若是自己要的錢少了的話。


    這兩隻手恐怕也留不住。


    他坐在青石磚上。


    這幾日體內總是有一股怪異的力量在竄動。


    不過挺舒服的。


    斷腿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他嚐試著牽引體內的那股力量。


    它被引動了，不過馬上就脫了開來。


    “再來！”


    十次，百次...


    狂少邪臉漲得通紅。


    他已經慢慢的能引導了幾分。


    深唿一口氣。


    狂少邪身子貼在地上，沒了氣力。


    雨下的大了一些。


    一雙手把他拉到了旁邊的屋簷下。


    “公子，是你！”


    “沒錯，是他！”


    狂少邪感受到了這股氣息。


    他雙手抱上曹雲飛的大腿。


    曹雲飛看了眼，掏出三塊碎銀。


    放在了碗中。


    他抬腿想要離開。


    但狂少邪沒有鬆手。


    他用力抬起頭，看向曹雲飛。


    “這熟悉的感覺。”


    “對了，是你。”


    曹雲飛終於認出來了，這不就是前幾天等在那街頭的小孩嗎。


    本以為他被送去了那孤兒院，怎麼會？


    曹雲飛臉色認真了幾分。


    他細細看著狂少邪。


    腿斷了，舌頭被割掉了。


    連那，眼睛也弄瞎了。


    那眼眶邊上還留著血漬。


    曹雲飛心下震驚。


    這前幾日還正常嗎模樣的小孩，沒想到幾日未見，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曹雲飛怒火升起。


    早聽說這混陽城有不少人販子。


    他們冒充乞丐，做這種采生折割的勾當！


    “這幫畜生！”


    “該死！”


    曹雲飛拉起狂少邪。


    “我帶你去找大夫！”


    狂少邪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現在太開心了。


    黑鼠買了壺酒，又偷了隻燒雞。


    一路吃喝著走了過來。


    遠遠的看見狂少邪身前站著個男子。


    “來生意了嗎？”


    他大咬一口雞肉，臉色期待的靠近。


    但馬上就發現了不對。


    “這人？”


    “是他，曹雲飛！”


    黑鼠慌忙的躲到一邊。


    “該死，怎麼碰上這個閻王了。”


    他心裏暗罵。


    “希望別出事！”


    他眼皮直跳，總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悄悄的探出頭去。


    等在看過去。


    那裏隻剩下個破碗，哪裏還有兩人的影子。


    青石街。


    藥鋪。


    老醫生認真的在狂少邪身上摸索，檢查著。


    這人是曹雲飛帶來的，他自然是謹慎了許多。


    但見他臉色。


    口裏不時的發出惋惜聲。


    曹雲飛清楚。這小孩多半就是個殘廢了。


    “曹堂主，情況不樂觀。”


    老中醫捋了捋山羊胡。


    兩人走到一旁。


    “你直說無妨。”


    “這孩子腿斷了，不過用上我祖傳的秘藥，還有恢複的可能。”


    ‘隻是他的眼珠被挖，已經無法明目，舌頭被割，也無法再言語。’


    “他的傷過於嚴重。”


    “恐怕以後這小孩隻能做個啞巴和瞎子。”


    “老夫已經盡力了。”


    “唉，真是可憐。”


    從醫館出來。


    曹雲飛背著狂少邪。


    手裏提著大包的藥。


    “你叫什麼名字？”


    曹雲飛苦笑。


    都忘了，這孩子哪裏還說的出話。


    一路沉默。


    穿過幾條街道。


    眼前便是城東的一家孤兒院了。


    曹雲飛把狂小邪放下。


    “以後你就在這裏生活吧。”


    “你也會有很多的夥伴。”


    “沒人會欺負你了。”


    曹雲飛把藥放下。


    掏出幾張銀票。


    塞進了狂少邪口袋裏。


    狂少邪知道公子要扔下他了。


    他緊抓著曹雲飛的衣角。


    瘋狂的搖了搖頭。


    “怎麼，不願意？”


    見他點頭。


    “可又能把你放哪呢。”


    “好好待著吧，以後我時常來看你。”


    撥開狂少邪的手。


    曹雲飛頭轉頭離開。


    這混陽城的可憐人多了去了。


    曹雲飛可沒這個心思普度眾生。


    可剛走了百十步。


    轉頭就看見狂少邪拖著瘸腿跟了上來。


    他臉上滿是大汗，顯然很吃力。


    那地上也殘留著一條血跡。


    聽曹雲飛停下，他也不敢上前。


    “倒是有些魄力。”


    曹雲飛背著狂少邪迴了府院。


    見了這個陌生的小孩。


    木柔雪，小竹，綠蘿三人，馬上就圍了過來。


    “小飛，這小孩是。”


    曹雲飛把狂少邪放了下來。


    看到他一身的傷，木柔雪和兩個小丫頭都很氣憤。


    “公子，小姐，他好可憐。”


    “小飛，這孩子也太慘了，就讓他留在這裏吧。”


    曹雲飛點了點頭。


    這狂少邪和兩個小丫頭應該差不多的年紀。


    馬上就被他們倆拉到一邊。


    開始問東問西。


    聽到曹雲飛說狂少邪前幾日還好好的。


    是被那人販子害的。


    木柔雪臉色更加氣憤了。


    “該死的！”


    “那些人真是太殘忍了！”


    “小飛，派人去把那些人販子全殺了。”


    木柔雪咬牙切齒。


    小竹舉著一張宣紙跑了過來。


    “小姐，公子，他的名字叫小邪。”


    宣紙上兩個俊秀的字體。


    看這字體，顯然從小是在學堂受過教育之人。


    也不知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孩。


    狂小邪心中思慮了一番，並沒有寫出他九陰宗少主的身份。


    他知道九陰宗樹敵太多。


    生怕公子知道了會把他趕出去。


    “小邪，你以後就好好在這裏在住著。”


    “我們會保護你的。”


    木柔雪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


    狂少邪點了點頭。


    臉上很是開心。


    這府院屋子多。


    狂小邪睡在兩丫頭的隔壁。


    寬敞的木床。


    躺在上麵。


    十幾日的恐懼消散，他感到一陣踏實。


    體內的那股力量竄動。


    狂小邪再次引動了起來。


    這次，這股奇妙的力量越發的澎湃...


    夜深。


    狂少邪嘴角掛著微笑。


    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