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反轉(zhuǎn)隻在頃刻之間。
剛剛董求全看去,還是江休差一點(diǎn)要被方談收走,局勢十分危險。
轉(zhuǎn)眼間江休取出一件強(qiáng)悍法器,不僅將方談打得重傷跌境,方滾同樣沒有放過。
剛才董求全袖手旁觀,現(xiàn)在董求全張張嘴,沒有再說一個字。
就剛才江休所遭受的待遇,他若是再勸,那就真成不是人,馬上就要滋生心魔。
然而出乎董求全意料,江休並未下殺手。
將兩個大乘打成合體後,江休手托九重天闕,聲音帶著淡淡沙啞:“快滾!”
方談不敢多說,受驚兔子一般遁逃。
方滾畏懼看了眼江休,隨後惡狠狠對董求全傳音:“這件事沒完,煞刀老祖定會給我們討個公道!”
說罷直接切斷傳音,不給董求全任何反駁機(jī)會,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董求全深吸一口氣,今天之事,他勢必要全部稟告給崔斜今。
要萬分提防煞刀宗元神老祖不要臉,以大欺小對付真武子。
納蘭曉僵在原地,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動,根本沒料到才找的靠山這麼不中用。
不過話說迴來,方才這人的道法也的確驚人,哪怕以他前世元神的眼光看都是如此。
但越是這樣,納蘭曉越不想進(jìn)蜀山。
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他要找一家能完全重視他的勢力。
在一眾大乘身上掃視一遍,納蘭曉清清嗓子,吸引所有人注意。
還沒開口,納蘭曉耳邊響起冰冷聲音:“靈土島魔災(zāi)是你做的,對不對?”
納蘭曉緩緩轉(zhuǎn)頭,看向臉色漠然的江休,忍不住打個寒噤。
江休聲音繼續(xù):“你算準(zhǔn)我蜀山來,刻意選在那個時候引爆,讓我們給你擦屁股。”
“像你這種小魔崽子,本來我也懶得拆穿你,可惜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你隻有一個選擇。”
納蘭曉嘴角一抽,也不再偽裝,冷冷道:“名為仁義實(shí)為霸道,你們蜀山盡是假仁義,少在這裏惺惺作態(tài)裝正道!”
迴答他的隻有江休的一個字:“好!”
話音落下,江休手上九重天闕陡然擴(kuò)大,凜冽天威橫壓四方。
一眾大乘駭?shù)眠B連倒退,方才江休憑此物轉(zhuǎn)手碾壓兩大乘,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連精於鬥法的旁門大乘都如此輕易落敗,更不用說他們。
剛才的方談行事肆無忌憚,沒把他們當(dāng)人看,他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現(xiàn)在更兇殘的江休有出手跡象,一眾大乘紛紛祈禱,千萬別是對付自己。
與此同時,心中大為埋怨方家兩兄弟。
本來定好的章程,非要攪和成武鬥,結(jié)果還技不如人被輕易打敗,連境界都跌落。
想再重修迴去,還要一點(diǎn)點(diǎn)積累靈機(jī)。
恐怕就是修到大乘,壽命也幾近坐化。
當(dāng)然,他們並不知道,等待方家兩兄弟的不是坐化,而是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死在心魔劫下。
而最慌亂的則是納蘭曉,他沒想到江休真要出手。
畢竟自己可是元神轉(zhuǎn)世,不提尊重自己這個前輩,難道他就不怕蜀山元神高人怪罪下來?
可看江休的模樣,顯然這些都不能讓他有顧忌。
納蘭曉忍不住猜測,難道自己真遇到那種一心正道滅魔的二愣子?
自己引爆魔災(zāi)的確是利用蜀山,也的確是有些不拿島上生靈當(dāng)迴事。
做這一切更的確是純屬為了自己,方便觀察幾個大勢力。
說是魔道作風(fēng)也不為過。
可他背負(fù)驚天秘密,不看清楚這幾個宗門,怎好輕易投身?
“我,我加入蜀山!”
納蘭曉大聲道。
形勢比人強(qiáng),秀才遇到兵,此刻所有的算計,都比不上切身的威脅。
董求全臉上浮現(xiàn)驚喜,頓時用靈機(jī)將納蘭曉接來,“好,我蜀山必然不會虧待你!”
不管這孩子是不是被真武子出手嚇到,出於恐懼才加入蜀山,他們都沒有拒在門外的道理。
不過入宗第一件事,那就是保護(hù)好他,與真武子少接觸。
對方行事酷烈,最好不要太過接近。
其餘大乘也紛紛鬆了口氣。
方家兩兄弟被打成那副慘狀,若納蘭曉要加入他們宗中,他們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接下。
會不會被江休以為是趁火打劫?
話說迴來,納蘭曉原本加入煞刀宗已成定局。
可惜方家兩兄弟貪婪朝江休下手,也算是咎由自取。
至此,轉(zhuǎn)世之人尋得,北海之行結(jié)束。
江休等人踏上歸途。
……
再迴去,路上便顯得尤為沉悶。
全因江休那張冰塊似的臉,望上去讓人心生寒意。
納蘭曉本來還想問一問江休的情況,見狀也不敢多說。
直到數(shù)天後到達(dá)蜀山,納蘭曉拜入崔斜今門下。
事後才知道江休種種,當(dāng)場破防:“你他娘的一個才被鎮(zhèn)壓百年的東西,哪裏來的臉麵指責(zé)我是小魔崽子?”
不過隨後又笑了起來,緊接著又是歎惋:
“蜀山啊蜀山,不僅收了我這個小魔崽子,還收了他這個老魔頭,日後說不定真能功成。”
山巔。
江休伸出手,淡淡道:“把秘術(shù)給我。”
崔斜今好奇看了眼江休,敏銳察覺到其狀態(tài)不對,傳音董求全:“他不開心?”
董求全苦笑。
以方家兩兄弟的所作所為,換作是他,也絕不會有任何留手。
然而江休還是留他們一命,這全是看在蜀山的麵子上。
董求全知道自己當(dāng)時的猶豫,在江休心中埋下許多個結(jié)。
種種因素疊加,對方的心情當(dāng)然不可能好。
這種事又該怎麼說呢?
見董求全不答話,崔斜今眉頭微皺,對江休道:“可願來我蜀山做個長老?”
崔斜今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瞥向董求全。
這位長老修行儒道,持身為正,因此這次他才將其派去主事。
讓江休做長老,身為法器於禮不合,性格兇悍不似正道,又是外人功勞未必足。
董求全怎麼看都會開口阻攔。
然而董求全卻低著頭,一個字都沒說。
他說一個反對的字,就是對自己的一次拷問。
反而江休冷笑一聲,“免了,門檻太高,邁不過去,怕絆著腿,還請宗主將秘術(shù)交給我,在下這就離開!”
直到看見江休接過秘術(shù)玉簡,頭也不迴架起遁光往宗外飛去,崔斜今眼睛微微瞇起。
看起來這一次,發(fā)生了一些他意料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