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寺。
薑月瑤徐徐道來,講出了一個隱秘。
大抵的意思便是說,上古時期,有四座斬魔臺。
每一座斬魔臺都沾染了無數(shù)魔族的血。
再加上四大屍祖不死不滅,無法殺死,故而隻能將之封印。
封印著旱魃的斬魔臺,便是位於揚州的焚香穀內。
按理來講,不出意外的話,旱魃是永生永世無法重現(xiàn)世間的。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難免會有意外。
裴禮自然也從白澤那裏聽說了旱魃以及斬魔臺之事,隻是沒想到焚香穀那個深坑便是斬魔臺。
除此之外,旱魃能力是赤地千裏。
凡是其所過之地,一切植被都會迅速枯萎。
如此,也就是焚香穀在冬末春初時節(jié),穀中能生長出各種季節(jié)的植物了。
“斬魔臺在焚香穀?!”
倏地,忘川滿臉的錯愕,心中下意識浮現(xiàn)出了一個二八少女的麵容。
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沒有理會任何人,一頭紮進了上空的陣法。
此一幕,看的大多數(shù)人不明所以。
渡難大師則是搖了搖頭,暗自歎息一聲,
忘川這一劫,終究是躲不過。
隻是,究竟是成魔還是成佛,就全看天意了。
“師傅,我去把忘川追迴來!”
薑曉突然丟下一句,旋即抱著油紙傘,同樣一頭紮進了陣法。
柳絮蹙了蹙眉,沒有後續(xù)。
其餘同輩之人,見已經(jīng)有兩人離開,立時躍躍欲試。
“哥,你去哪?”
劍宗處,譚佳玲一把拉住了譚嘉譽的衣服,眨巴著大眼睛。
“玲兒,劍閣薑曉都去了,我要是不去,豈不是顯得我們劍宗沒有擔當?”
“哥,那我也去!”
“你連一次真氣都未壓縮,還是別去……”
“不!就要去!”
譚佳玲後背背著巨闕劍,先一步鑽入陣法。
譚嘉譽下意識要抓住,可卻抓了個空,腦海有個冰冷的畫麵一閃而逝。
他不敢耽擱,急忙進入陣法。
武當黃厭一陣張望,想看看同輩之中還有誰沒去,很快便發(fā)現(xiàn)僅有他與裴禮還待在這。
“裴禮,我在焚香穀等你。”
黃厭留下一句話,進入了陣法。
裴禮握著竹竿的手緊了幾分,卻是並未起身。
天眼通可以清楚的看到,各大勢力領頭人臉上的擔憂。
起初裴禮還納悶,為何這一次不攔著這些小輩們,後來便想到了白澤的話,大勢不可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旁人可以幹擾,可以阻攔,可路,隻在自己腳下。
就算這一劫幫著避免了,下一劫還會遇上同樣的問題。
並未太久,渡難大師終於重新睜開了雙眸。
他轉身對著身後的寶剎一拜,寶剎中響起一聲佛號。
旋即,一道身著紅黃袈裟的老僧平白出現(xiàn)在天空。
這人便是白龍寺僅存的苦字輩高僧,苦玄大師。
苦玄雙手合十,口頌金剛經(jīng),天地間的聲音響起,簡直振聾發(fā)聵。
驀地,他的身體開始綻放金光,而後便是火光。
“篤!篤!篤!”
敲木魚的聲音響起,是白龍寺的僧人誦經(jīng)超度。
廣場之人,無不低頭,麵露敬意。
不久,
苦玄,圓寂。
隻留下了一顆金色的舍利子。
渡難伸手一招,舍利子落在手中,旋即聲音低沉道:“結陣!”
“是!”
待命多時的白龍寺僧人齊齊應了一聲,旋即各自站位。
整整一百零八名僧人,一道道真元在空中交織,組成了一個金剛伏魔陣。
渡難攤開手掌,那顆舍利子便是自動落到了陣眼所在。
立時,大陣的威能翻了數(shù)倍不止。
“轟!”
渡難氣息猛然爆發(fā),身上的袈裟都是被吹的高高揚起。
他大袖一揮,傳送陣突然逆轉,旋即一道黑色身影便是浮現(xiàn)在廣場之上。
這身影麵容醜陋,身上不斷有恐怖的魔氣逸散,僅是一絲氣息,便是險些破去了金剛伏魔陣。
這身影自然便是旱魃,被渡難用挪移神通轉移而來。
此刻旱魃臉上肉眼可見的困惑與錯愕。
分明記得是從斬魔臺破開封印出來的,為何會突然來到這?
“金剛伏魔陣?”
旱魃認出了陣法,立時嗤笑道:“你們這些連神橋都未過的螻蟻,居然還想封印本座?”
渡難近乎低吼道:“諸位,拜托了!”
這一幕早就推演過無數(shù)次,根本不用多言。
廣場上等候許久的強者瞬間動了。
欽天監(jiān)下一任監(jiān)正,許星河眨眼間便是出現(xiàn)在一位宗師境的僧人身後,澎湃的真元渡入僧人體內。
與此同時,
白玉京以道首首徒喻卿卿為首,共有四名道人齊齊出現(xiàn)在一名僧人身後。
武當山以老天師首徒祁仙俠為首的三人出手。
劍閣副閣主柳絮……
劍宗副宗主周若雲(yún)……
神醫(yī)穀大長老墨竹……
除此之外,還有苗疆那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大祭司。
加上白龍寺本就有的大宗師,此刻是整整三十六位大宗師,加入到了大陣之中。
立時,陣法之力空前強化,旱魃原本魁梧的身子,憑空矮了三寸,逸散的魔氣也被壓製住。
“天罡地煞金剛伏魔大陣!”
旱魃麵露震撼,屬實是沒想到,這殘破的世間,居然還有人能結出這等陣法!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重新將我鎮(zhèn)壓嗎?!”
旱魃怒吼,體內的力量瘋狂宣泄,一拳打在陣眼所在,那顆金色的舍利子立時出現(xiàn)一道裂紋。
“噗!噗!噗!”
結陣之人齊齊吐出一口鮮血噴出,受到了陣法不同程度的反震之力。
廣場一處,儒首徐璞背負雙手,嘴角帶著淺笑。
他突然迴頭,對眉頭緊皺的張恆遠道:“恆遠,多要笑笑,你這樣,會活得很累。”
張恆遠聲音顫抖道:“老師!”
“以後,儒門這個擔子,就換你來擔了。”
徐璞笑著拍了拍張恆遠的肩膀,旋即坦然的走向了大陣。
他每走一步,自身氣息便強盛一分。
等他靠近陣法之時,自身氣息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大宗師境。
“魔頭,休要逞兇。”
旱魃嗤笑,“你是什麼東西!”
徐璞笑了一下,“我乃儒門當代儒首。”
旱魃微愣,旋即臉上的譏諷愈發(fā)濃鬱,“憑你一個天人境的儒首,就想鎮(zhèn)壓本座?”
“天人境的儒首鎮(zhèn)壓不了你。”
徐璞聲音漸冷,而後便猶如敲響了洪鍾大呂,“我以儒門一教氣運,能鎮(zhèn)壓你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