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郡城東邊。
兩處大戰同時進行。
滄海之上,五位大宗師齊戰蛟龍,僅是隨著逸散的一絲能量,便能輕易重傷宗師。
此時,
單臂獨刀的單牧野遠遠的觀望著蛟龍處的大戰。
視線時不時還要往臨江閣連綿的閣樓處看去。
借助朦朧的月色,依稀能看到有兩人在大戰。
雖說看不清人,可其招式的真元波動,能明顯判斷出,其中一人便是水龍寨寨主江濤。
“蠢貨!!”
“這時候與不相幹的人動手,待會還怎麼阻攔錦衣衛與守城軍?!”
“你最好祈禱我煉妖宗能得到蛟龍屍體,不然定叫你好看!”
單牧野心中瘋狂媽賣批,以江濤為中心,他祖奶奶為半徑,問候著江濤的所有親屬。
臨江閣……遺址。
裴禮與江濤的戰場。
兩位宗師的大戰,早已將臨江閣摧毀成一片廢墟。
滿天的煙塵中。
不斷有劍光拳影激射而出,裴禮與江濤的戰鬥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盡管江濤境界占據絕對優勢,可仍舊落入了下風。
某一瞬,
裴禮悄無聲息來到江濤身後,竹竿正欲刺穿後者心髒。
“裴禮,你這朋友有病,你快來救老子!”
百裏秋水的求救聲傳來。
裴禮略微失神,天眼通下意識看了過去。
江濤猛然轉身一拳,裴禮本能般竹竿橫放在胸前。
“砰!”
竹竿折斷,裴禮也被一拳打飛。
他顧不上傷勢,天眼通下意識查看百裏秋水的情況。
隻見,三藏雙目轉為紅黑色,正欲一掌朝著百裏秋水拍下。
一把飛刀從袖口滑落,剛要投擲而出,就見到何淼淼從天而降,三藏果斷轉換目標。
“這個時候你還敢分心,你真是嫌命長了啊!”
江濤的聲音自身前響起。
裴禮下意識竹竿刺出,可竹竿先前已經斷了。
“砰!”
裴禮再度被一拳打飛,撞塌了數棟閣樓,激起煙塵無數。
真正頂尖強者間的生死搏殺,勝負往往就在一瞬間。
有時候,一個失神便能左右勝負走向。
“哈哈哈!!”
“你這死瞎子還真是夠蠢!”
“未到最後一刻,就算你占據上風也不一定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還做什麼殺手,可笑!可笑!”
江濤於煙塵中放肆大笑,激動的麵色通紅,好似已經掌控住了路麵。
“你就那麼確定,是你笑到了最後?”
廢墟中,裴禮冷漠的聲音響起。
隨著煙塵散去,露出他略微狼狽的身影。
其嘴角還有一道鮮血流下。
另外,他手裏的那半截竹竿,已是不見了蹤跡。
“小瞎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江濤聲音戛然而止,口中有鮮血溢出。
他下意識低頭,半截竹竿已經捅穿了他的心髒。
鮮血涓涓流出,已經打濕了地麵。
江濤腦中有記憶片段浮上心頭。
原來他先前出拳之時,裴禮根本沒打算防禦,而是竹竿刺向了他的心口。
可笑的是,他剛才太過興奮,以至於心髒被刺穿也沒有絲毫察覺。
“咳咳……”
江濤不斷咳血,身子再也站不住,一頭栽在了滿是碎石的地上。
他的身體不斷痙攣,口中鮮血溫熱濃稠。
到死之時,他才明白一個道理。
殺手,永遠都是一擊致命。
另外,誰說半截竹竿刺不死人?
過江龍,江濤,卒。
“你沒事吧?”
裴禮捂著胸口,壓下體內紊亂的真元,來到了百裏秋水身旁。
百裏秋水見到裴禮嘴角的流血,詢問道:“你受傷了?”
“沒事。”
裴禮說道:“行走江湖,難免磕磕碰碰。”
“是這樣啊。”
百裏秋水笑了笑,麵容略顯愧疚。
雖然裴禮沒說,但其實,他都看見了。
高手對決,最忌分心。
先前他出聲,不久便有一道身影被打飛。
哪有那麼巧的事。
“這裏什麼情況?”
裴禮天眼通看向正在與何淼淼狐妖本體大戰的三藏,眉頭蹙緊。
“剛才三藏突然入魔,居然想殺我,幸好何淼淼掉了下來,然後他們就打起來了。”
聞言,裴禮不解道:“三藏怎會突然入魔?”
“呃……這個……”
百裏秋水尷尬道:“我就提了一下他師傅渡難大師……”
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當時的經過,裴禮聞言沉默不語。
三藏這是將丁香的死,全都怪在了渡難大師身上。
裴禮歎息一聲,知道這種事旁人勸不了,隻有三藏自己走出來。
“吼!!”
高亢的龍吟聲響徹天地。
投去視線,這才發現,蛟龍已被五位大宗師打的皮開肉綻。
堅硬的龍鱗有些被利器破開,有些幹脆已經脫落。
雖說五位大宗師也已氣喘籲籲,可狀態明顯比蛟龍好上太多。
“吼——!!”
倏地,蛟龍發出一聲長吼,聲波好似化為實質,在空氣中浮現一圈一圈漣漪。
嗡——
裴禮腦海一陣嗡鳴,下一瞬,天旋地轉。
等他迴過神來,他正站在一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
放眼看去,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疾馳的汽車川流不息,汽笛聲不斷的在耳畔迴蕩。
“嘀——!!”
一輛泥頭車停在麵前,尖銳的鳴笛聲持續不斷。
司機將頭從駕駛室伸了出來,破口大罵,“我靠,你小子想碰瓷是吧,老子三者險一千萬,撞死你老子也賠的起!滾開!”
“我能看見了!”
裴禮愣了好久,眼眶漸漸濕潤。
不顧越聚越多的人,也不躲疾馳的車輛來到路邊。
玻璃門裏,映出一個二十出頭,身著休閑裝的身影。
“我真的迴來了!”
裴禮呢喃一聲,分辨了一下方位,來到梅林大街,快速往彩虹城1期走去。
二棟1804。
從門口的盆栽裏取出鑰匙,打開了門。
家裏的一切都沒變。
茶幾上還放著一把吉他。
裴禮來到房間,這裏一整麵牆,掛著的都是樂器,笛子最多。
他在培訓班教音樂,主要教的就是笛子。
他撫摸著一件件樂器,而後一頭紮進了被窩。
床很軟。
這一覺,睡的很舒服。
接下來的幾天,他迴到了原來的生活,每天不是去培訓班教課,就是宅在家玩音樂弄美食。
愜意無比。
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江湖仇殺,沒有生離死別……
隻有兩點一線的生活,似乎每天都千篇一律。
總的而言,這些天過的不好不壞,隻是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存在。
這一日,他照常起床,在衣櫃中翻找,準備找一件中意的襯衫。
一件件衣服被從櫃子中丟在床上。
某一瞬,裴禮呆愣住。
一根玉笛靜靜的躺在櫃底……
這是夢?
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