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仇……”
裴禮一聲呢喃,對此還真有些印象。
這是個新冒出來沒幾年的勢力,曆史比之百花穀還要短。
而在靳晨勃的描述中,裴禮則是知道了更多消息。
原來靳晨勃從其姐靳念慈口中得知了不少煙雨樓之事,這才對當(dāng)殺手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過由於靳念慈的原因,靳晨勃注定入不了煙雨樓。
於是靳晨勃便有了自己出來打工創(chuàng)業(yè)的心思。
眾所周知,創(chuàng)業(yè)是艱辛的,尤其是創(chuàng)業(yè)初期。
連開單都費(fèi)勁。
逼的靳晨勃沒法,隻能自己花錢找人刷單。
這兩年業(yè)績倒是上升的很快,水滴仇在明州有了不弱的名望,靳晨勃就想著把水滴仇做大做強(qiáng),再創(chuàng)輝煌。
甚至把公司幹到上市,直接打高端局。
這不巧了嘛,
這天,他恰好接到了一個高端局的單子,刺殺明州王嫡長孫,葉瑄。
好家夥!
直接好家夥!
高風(fēng)險才有高迴報!
水滴仇能否上市,成敗在此一舉!
靳晨勃一咬牙一跺腳,當(dāng)即決定幹這一票大的。
幹好了,以後叫他靳總,咱們江湖頂峰見。
幹砸了,以後叫他靳某,咱們明州大牢見。
要的就是這種破釜沉舟的勇氣!
裴禮聽靳晨勃口若懸河的說了半天,很快便理出了一條思路。
這靳晨勃如此折騰,說白了就是個富二代出來創(chuàng)業(yè)。
眾所周知,富家翁不怕生了個廢物兒子,哪怕是個敗家子也無妨,因為光會敗家,家產(chǎn)幾輩子也敗不光。
就怕遇上有上進(jìn)心的二代。
就怕有事沒事就瞎努力,再奮發(fā)圖強(qiáng)些,再大的家產(chǎn)也要敗光咯。
如靳晨勃這般,估摸著早晚要把紙鳶拉下水,沒準(zhǔn)七爺都得給他擦屁股。
其實事實與裴禮想的也大差不差。
靳晨勃與裴禮講述的版本雖說跌宕起伏,蕩氣迴腸。
但其真實打算就是:
幹好了自然皆大歡喜,風(fēng)光無限,水滴仇甚至能與煙雨樓齊名,成為世上最頂尖的兩大殺手組織。
而就算幹砸了,就算入了明州大牢,他自認(rèn)也不可能會死。
若是入了大牢,到時候他把他姐姐是煙雨樓天字級殺手紙鳶的事一說。
就問你明州王怕不怕?!
啥?
不怕是吧?
那就將煙雨樓七爺?shù)纳矸菀脖鰜恚忝髦萃踹能不怕?
七爺若是入場。
縱使你明州王府高手如雲(yún),可在煙雨樓九位爺麵前,這世上就沒有殺不了的人!
坑姐姐的見過,連姐姐師父一起坑的,就問你還有誰?
若沒有紙鳶與七爺做靠山,靳晨勃怎麼可能傻傻的來殺明州王的嫡長孫。
腦子瓦特了吧!
馥香酒坊後院,
靳晨勃拉著裴禮席地而坐,講述他創(chuàng)業(yè)史的激情聲音幾乎沒停,一度連身受重傷都淡忘了。
講的渴了就將頭埋進(jìn)酒缸裏喝上一口酒,而後繼續(xù)眉飛色舞的講。
裴禮有種進(jìn)了傳銷的錯覺,一般的牲口真幹不過他。
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如此滔滔不絕,裴禮感覺他這輩子說的話,都沒靳晨勃今夜說的話多。
“我打斷一下……”
“臨淵,你先別急啊,我再給你講……”
“我問你個事……”
“你先別急啊,我長話短說,很快就講到殺葉瑄這次了,話說三年前……”
“鏘!”
寒蟬出鞘半寸。
靳晨勃終於閉上了嘴,不過緊接著他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啥,大家都自己人,有話好說,動刀動劍的,沒必要啊。”
裴禮蹙眉,隻問一聲,“你能不能見到七爺?”
靳晨勃搖搖頭,又補(bǔ)充一句,“我姐能。”
“你能不能進(jìn)入秦家?”
“我姐能。”
“你能幹嘛?”
“我姐能。”
“???”
靳晨勃突然拉住裴禮,“臨淵,你要媳婦不要?我姐長的天姿國色,閉月羞花,最主要的是,還沒有婚配……”
裴禮一把抽出手,起身就要離開。
由於七爺是女子,平日裏都是待在秦家內(nèi)院。
裴禮自然不能像見燕澈那般直接找人通稟。
故而有個熟人就好辦事些。
既然這靳晨勃接觸不到七爺,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主要是,這家夥的嘴太煩人。
“臨淵,你別走啊,我把我姐嫁給你,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姐夫。”
靳晨勃說道:“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白撿個媳婦,還能有我這麼一個優(yōu)秀的小舅子,你賺大了你造嘛!”
裴禮迴頭,“你見到個人就讓你姐嫁一次嗎?”
“當(dāng)然不是!”
“我姐要實力有實力,要顏值有顏值,哪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
“隻有你這種武道妖孽才行!”
靳晨勃眉頭挑了挑,“我姐可是超賢惠的,可以給你洗衣做飯,暖床疊被,還能給你生孩子……”
“不必了。”
裴禮搖搖頭,隨意扯了個理由,“我與你姐年齡不合適。”
“你嫌棄我姐年紀(jì)大?我姐可是大宗師,壽元有五百年呢!”
“而且女大三抱金磚,你可以抱十幾塊金磚。”
“怎麼樣,有沒有心動?”
靳晨勃嘿嘿一笑,說道:“隻要你退出煙雨樓,轉(zhuǎn)入我水滴仇,我不僅把我姐嫁給你,還讓你做二把手!”
原來坑在這呢。
裴禮立時恍然。
隻是,為了挖他,這家夥居然將她姐都給賣了。
若是紙鳶得知此事,會是個什麼反應(yīng)。
裴禮笑了一下,腳尖輕點地麵,身子翻過院牆,消失在夜幕之中。
“還會再見嗎,臨淵。”
“你好好考慮一下,再見的時候,一定要給我答複……嘶……”
靳晨勃話還未說完,胸口的傷勢被牽動。
他下意識解開衣服查看,發(fā)現(xiàn)那個掌印居然黯淡了不少。
他略微感應(yīng),內(nèi)傷都已經(jīng)好了大半。
“咦,大宗師的一掌,怎麼這麼快就要自愈了?”
“難道……我姐夫還是疼我啊,居然趁我睡著的時候幫我療傷!”
靳晨勃再度看向裴禮離去的方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姨母笑。
心中暗暗發(fā)誓。
這個姐夫,他認(rèn)定了!
他姐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盡管靳晨勃從未見過裴禮出手,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認(rèn)下這個姐夫,絕對不虧。
黑夜中。
平江府城中,有無數(shù)甲士舉著火把,仍在徹夜搜查今日行刺葉瑄之人。
無數(shù)火把綻放的火光,幾乎將整個平江府照的燈火通明。
“誰?”
倏地,
一名宗師境的軍中校尉,見到一道影子自街道另一頭一閃而逝。
走過去一看,又什麼也沒有。
其心中不禁自我懷疑起來。
裴禮就猶如夜間的幽靈,穿梭於街道巷尾,近乎直奔溫府而去。
以他如今的實力,全力使用幻影迷蹤步,除非大宗師親至,否則無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