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江淮好漢鬥誌昂揚


    樓挺率領的江淮軍第四協，作為揚州城內最後一支完整建製的生力軍，最後也不得不投入了戰場。


    麵對著正前方密集的箭雨以及清兵前仆後繼的衝鋒，樓挺為部下大聲地鼓勁道：


    “兄弟們，江淮好漢子們，今日或許你我，都將戰死沙場！死，並沒有什麼好怕的？怕的是像狗一樣地活著。兄弟們，跟著我一起，永不屈服！戰鬥到底！”


    “永不屈服！戰鬥到底！”


    為了抵擋清軍的箭雨和火炮的優勢，樓挺沒有選擇被動防守，而是率領所部人馬衝出塹壕，與正對麵的清軍中的降將夏尚忠部發生了混戰。


    在明軍的拚死打擊下，夏尚忠部根本抵擋不住，隻得向後撤退，但是負責監督的武拉禪，立刻下令用弓箭將所有後退的清兵給殺死。


    降將夏尚忠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上前迎戰，很快便被樓挺的部將陳光玉所殺。


    清軍殘部不得不向後撤退，為了擴大戰果，明軍趁勢掩殺，向前方衝去。


    隻是樓挺不知道，清軍給他布置了一個很大的埋伏，當明軍追至舊城大東門時，大量的清軍從四麵八方湧出，頓時無數的炮彈和箭雨射向了密集的明軍大隊人馬之中，霎那間至少造成了上千名明軍的陣亡，包括江淮軍第十七營遊擊馮國用、第十八營遊擊江應龍、第十九營遊擊解學曾都在第一輪的炮擊中陣亡。


    樓挺率領剩下的陳光玉和李大忠兩部，麵對著清將孔有德派人前來進行的勸降，明確迴答道：


    “去你媽的！”


    孔有德對於樓挺這種不禮貌的行為是大怒不已，當即下令將火炮炮彈全部發射到明軍的陣營之中。


    隻是這種使用法，加上之前的地毯式轟炸，很快就令清軍的炮彈儲備陷入了告罄狀態。


    沒有了火炮的加持，清軍派遣戴都和宜永貴率領清軍步兵上前發動進攻，經過大半天的戰鬥，明軍傷亡殆盡，樓挺、陳光玉和李大忠三人背靠著背，坐在厚厚的屍體之上。


    樓挺有氣無力、疲憊至極地苦笑道：


    “樓某無能，連累你們了。”


    “樓將軍說的哪裏話？時也，勢也。再說殺敵報國，本不就是我等的本分嗎？隻是有些可惜，如果浮山伯在揚州城內主持大局的話，我們絕對不會打的這麼慘。”


    陳光玉感歎道。


    “哎，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麵對著舉著長矛四麵走近的清兵，樓挺、陳光玉和李大忠選擇了互相扶持勉強站了起來，清將宜永貴朗聲說道：


    “你們三個都是好漢，如今也算是絕對盡力了，服聲軟，我跟主子說一下，饒你們一命，如何？”


    “老子們還是那句話，去你媽的！”


    李大忠大吼道，然後率先衝向清兵，卻被數根長矛給插入身體之內，大量的鮮血從李大忠的口中和身體裏湧出。


    樓挺和陳光玉見狀也都是挺身向前，任由長矛進入身體之內，三人就是那樣站著而死，連手拿長矛的清兵，都嚇得忍不住把手裏的長矛給丟了。


    三人死的時候都保持了站立的姿勢，令人望而生畏。


    三人的死也標誌著江淮軍第四協的全軍覆沒。


    而隨著樓挺的陣亡，史可法的身邊便隻有馬應魁一名大將了。


    馬應魁帶著部將張小山、曹登亥、連同江淮軍留在揚州城殘餘的將領許謹和富近仁以及原東關守將汪思誠，帶著部下兩千人在進行著最後的戰鬥。


    隻是一邊是久戰之下饑疲至極的明軍，一邊是輪換上戰場的清軍，本就不公平，加上清軍的數量是明軍的百倍以上，明軍的頹勢非常明顯。


    戰至最後，馬應魁丟掉了砍出豁口的第七把砍刀，搖搖酸楚的胳膊，從懷裏掏出來一封信，遞給張小山道：


    “小山，你跟了我很久了，最後還得麻煩你一下，幫我帶個信迴去。”


    “哈哈，馬副戎，多少年來我們榮辱與共，你還不了解我嗎？我還要殺狗建奴，哪裏會有時間？思誠，你幫馬副戎一下吧？”


    張小山又把信扔給了汪思誠，汪思誠態度很為難，馬應魁無奈地歎息道：


    “罷了，那就麻煩思誠了。”


    話音剛落，馬應魁從地上撿起來一根長矛，轉身便帶著張小山和曹登亥二將，重新殺入了清軍人群之中，片刻之後，三將先後陣亡。


    剩餘的明軍再也沒有任何抵抗的心氣，許謹、富近仁和汪思誠帶著少量的親兵，就開始向東突圍。


    但是此時的清軍已經繞道來到了明軍的臨時指揮部，史可法臨時認史德威為義子，報定了必死的決心，讓史德威為自己來收屍。


    隻是清軍的突然瀕臨，打亂了這個節奏，麵對著驟然臨近的清軍，原本手無縛雞之力的黃配玄、張伯鯨和任民育用自己的胸膛，來直麵清軍的長矛矛頭，先後倒在了血泊之中。


    史可法傷心欲絕，再加上傳令兵又傳來馬應魁陣亡的消息，史可法萬念俱灰，絕望之下拔出佩刀就往脖子上抹，隻是剛割開皮膚就被仆人史書從後抱住，史德威也上前製止了史可法的自殺。


    “德威，幫幫我！殺了我！快！”


    史可法大吼道。


    史德威大哭不已，手裏握著的砍刀，仿佛有千斤之重，怎麼也砍不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