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山堡明軍在堅守半日後不敵清軍的猛攻，開始向後徐徐撤退，不久便變成了分向兩邊的“逃竄”：


    一部分明軍向北退往山區，一部分明軍向南退往海邊的雙泉寺。


    清軍主將巴布泰接到前線指揮官顧納岱的報告後，大喜過望，命令部下總兵王鉞率兵五千留守塔山，然後率領主力人馬六萬餘人直接兵臨寧遠城下。


    隻是寧遠城上確實出奇的安靜，惹得清軍副將顧納岱疑慮重重地說道：


    “主子，這明狗不會在和我們玩‘空城計’吧？”


    “顧納岱，老子不是司馬懿，蓼匪張鹿安也不是諸葛亮，你下次說話前能不能動動腦子？”


    “嗻，主子教訓的是，奴才銘記於心。是否進攻，還請主子示下。”


    “劉岱仲、顧守通何在？”


    隨著巴布泰的一聲大喝，軍帳中立刻站出來兩位頭發幾乎發白的將領出來：


    “奴才在，請主子示下。”


    “你們兩位老狗，好叫你們知道，你們倆跟著皇兄……先帝出生入死快二十年了，竟然還都隻是參將銜，連個前程都沒有撈著，你們不覺得丟人嗎？別說老子沒有抬舉爾等，你倆帶著一千兵丁上前，試探一番，看看明狗是不是在搞‘空城計’？”


    “嗻，奴才遵命。”


    清軍的行動非常高效，一千人馬很快被聚集起來，都是一些隨軍的老弱阿哈們，他們後麵跟著的是老牌漢奸劉岱仲和顧守通，他們各自率領二十名護兵親臨前線，押著阿哈奴隸們開始攻城。


    寧遠城頭起初還是靜悄悄地，隻是當清軍阿哈們抬著泥土來到護城河邊，卻有明軍從城牆上站了起來，使用弓箭片刻便射死了不著甲胄的清軍阿哈數十人，眾多的阿哈連忙向後撤退。


    這可惹火了清軍老將劉岱仲，他親自跳下戰馬，不顧年老體衰，和自己的親兵們一起，先後砍死了數十名向後潰逃的阿哈們，他們殺死的人比戰死的人還多。


    阿哈們害怕，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前發動進攻。


    就這樣，第一批阿哈們很快便被消耗殆盡，可是清軍連護城河還沒有填平。


    劉岱仲和顧守通正想著硬著頭皮親自上前戰鬥，卻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兩人連忙上前請罪，巴布泰卻擺擺手，罕見地沒有處罰，讓他們倆下去休息，嘴裏卻是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


    “老子就說嘛，他們的主力就是藏在城裏，顧納岱，你趕緊讓人打造攻城雲梯，等雲梯造好後，就是城內蓼匪的死期到了。”


    清將顧納岱卻不敢如此自信，他的戰場直覺告訴他之前的一切太順利了，連忙出言勸告巴布泰道：


    “主子，奴才感覺不對勁，原本的‘蓼匪’可是戰鬥意誌堅決，怎麼突然之間在城外便兵敗如山倒了？現在他們守著一座孤城有何意義？”


    “這很難理解嗎？定然是南麵的皇侄博洛成功牽製住了明狗的主力人馬，才讓我們抓住難得的機會。再說‘蓼匪’這幾年是無月不戰，用他們漢人的話來說：‘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蒿’……”


    “主子，那好像叫‘魯縞’……”


    “管他呢？反正就是快打沒勁了，哪裏還敵得過我大清的百戰雄師？”


    “主子，即使如此，奴才覺得也不能放任我們的後方留下三處明狗據點啊，你看旁邊的首山之上還是有少量的明狗在負隅頑抗，後方的雙泉寺和碾盤溝也有部分明狗在不自量力地對我們進行襲擊，我們不得不防啊。”


    “你說的有道理，必須先保障我們的後路安全。


    傳令，讓剛剛從山間逃出來的那個狗奴才蔡天文帶人去進攻碾盤溝的明狗，讓丁起明帶兵去攻打雙泉寺，讓徐大貴率兵一萬人去進攻首山，三部務必在兩日內完成攻擊目標，否則軍法從事！”


    “嗻，奴才這就去安排。”


    而接到清將顧納岱派人傳達過來的命令，清將蔡天文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率領本部人馬並一路收攏來的清軍的散兵遊勇合計四千餘人，開始向西北進入了山區，希望將“逃入山區”的明兵剿滅幹淨。


    清將蔡天文所部確實僅僅是遇到了明軍零零散散的阻擊，但是當他們走到了牤牛山下，突然遭遇到了早就埋伏在此的大批明軍的包圍，雙方隨即發生了遭遇戰。


    清軍蔡天文所部因為大都為臨時加入拚湊而來，根本就不是整編之後的明軍將士的對手，明將陳利六率領兩萬大軍，對蔡天文所部發動四麵夾攻。


    戰至晚間夜色落幕


    清軍蔡天文所部損傷大半，反觀明軍則是換上了生力軍，加大了進攻強度，蔡天文知道抵擋不住，索性換了士兵的衣服，帶著親兵百餘人，從山間小道翻山越嶺逃迴了清軍大營。


    清軍主將巴布泰和副將顧納岱看著幾乎把武器丟失幹淨、狼狽而迴的蔡天文一行人，氣的是七竅生煙，巴布泰當即下令道：


    “來人，去把這幫廢物都給本公拉下去砍了！”


    “主子，末將損兵折將，罪該萬死，但是主子您可要一定當心啊，明軍在山間囤積了大量的兵力，他們在試圖繞到我軍之後啊，主子不得不防啊……”


    隻是巴布泰的護衛戈什哈沒有讓蔡天文聒噪，拖著嘴上不斷大喊著的蔡天文走出了營門，顧納岱看著被拖走的蔡天文，連忙向巴布泰勸說道：


    “主子，蔡天文雖然可恨，但是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呢？”


    “嗯，是的，你去安排人四麵偵察，萬萬不能給明狗鑽了空子。至於蔡天文那個狗奴才，簡直就是廢物一個，留之無益，況且法不容情，活著也是浪費糧食，索性就借著這個由頭，殺就殺了吧。”


    顧納岱沒有再勸，身為高貴的滿洲勇士，他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狗奴才”而去惹國公爺不高興。


    於是清軍戈什哈門押著蔡天文一行人百餘人來到了首山腳下，他們的正前方是已經列好陣形準備上山攻擊的清軍大隊。


    更遠處的半山腰則是濃煙大起，很顯然明清兩軍已經在山上大打出手。


    負責執行軍令的清將劉誌友朝著即將發動進攻的清軍將士吼道：


    “你們都睜開眼好好看清楚了，這就是作戰不力的下場，對於可恥的臨陣脫逃之輩，主子下令全部斬首示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