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現身了,他身下呈現出一片虛幻之境,唯有上半身是實質的。他靜靜地看著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查哈耶魯,一時沒有說話。
查哈耶魯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在意識極為飄忽的時候,她看見了逍遙哥哥。他還是當年那個模樣,瀟灑俊逸,風采依舊。
“逍遙哥哥,是你嗎?”查哈耶魯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與期盼。
“小丫頭,是我!卞羞b迴應道,“這些年,你恨我嗎?”
“不恨,不恨!”查哈耶魯連忙說道,“我隻是太想念你了。我知道,我們跨越種族的愛戀終究是不現實的!彼D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羞澀與期待,“在我臨死之前,我隻想問問你,當年你……愛過我嗎?”
逍遙沉默了,不過不足三息時間,逍遙緩緩地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一滴眼淚順著查哈耶魯的眼角緩緩滑落,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滿足的笑容,永遠地閉上了雙眼。其實,她知道逍遙哥哥或許是在騙自己,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感到無比開心。
逍遙看著查哈耶魯永遠地閉上了雙眼,心中似有不忍,抬手輕輕一揮,查哈耶魯的麵容瞬間恢複到了年輕時候的模樣,依舊是那般美麗動人。
逍遙輕歎一口氣,說道:“小丫頭,對不住了!”說完,他抬手在查哈耶魯的眉間畫了一個符篆,符篆光芒一閃,查哈耶魯的三魂七魄便被逍遙拘役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黃色的丹瓶,將查哈耶魯的魂魄裝入瓶中,隨後不舍地看了一眼查哈耶魯的身體,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楚一凡來到藍靈族後,眾人紛紛圍過來,一路目送著他。楚一凡提出,想要先去神廟看一看。
神廟並不像楚一凡想象的那般矮小,他能夠挺直腰身,從容地進出大門。
神廟的前殿供奉著一尊雕像,是一個手持法杖的女人。女人騎在一頭散發著七彩光芒的白鹿上麵,她眼睛湛藍如寶石,頭發雪白似霜,麵容美得令人驚豔。
當然,她的身材依舊十分矮小。法杖的頂端,有七彩光芒不停地閃爍,所有的元素組合在一起,讓這個女人看起來既神聖又美麗。
“此乃我藍靈族的先祖巫行雲,如今我們所使用的各種法咒,皆由先祖所創!蔽桌ソ榻B道,“隻是,有很大一部分法咒已經遺落了,否則,以現在藍靈族的實力,絕不會懼怕獲山族與采藍族!
楚一凡自然知曉他所說的這部分巫咒的下落,它們就在自己的鴻蒙塔中,存放於精靈族的神廟裏麵。
“你們的老祖巫行雲姓巫,而你也姓巫,這其中應該存在著某種必然的聯係吧?”楚一凡問道。
巫昆聽到這個問題,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趕忙說道:“沒什麼必然聯係,隻是巧合而已!
楚一凡心中自然不信,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在這尊雕塑之後,是一麵早已微微泛白的紅牆,紅牆上有一些彩繪。由於年代久遠,加上部分地方已經破損看不清了,這裏還勉強留存著兩幅畫麵。
第一幅畫麵描繪的是一個英偉不凡的人族男子,正站在高臺上與藍靈族眾人對話。
楚一凡猜測,這應該是師父在給他們布道,教導藍靈族如何最大限度地發揮巫咒的長處,以及怎樣更合理有效地使用巫咒。
畫麵中,藍靈族人數眾多,起碼不下五十萬,隻是細節之處已經非常模糊了。
畢竟曆經歲月的侵蝕,這部分畫麵早已被風噬去了不少,能保存成這樣,應該還算比較完好的了,要不然估計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另外一幅畫麵,畫的是師父麵容氣憤,帶著一群身著紅紅綠綠服飾的人離開的樣子,畫麵下方則是一群約有數萬人跪匐在地的場景。
在這幅壁畫之後,是一段被人為塗改過的牆壁,明顯是有意剔除了某些內容。
“就沒了?”楚一凡問道。
巫昆點點頭,迴答道:“沒了!”
楚一凡指著後殿,問道:“那裏是什麼地方?”
“祖祠!裏麵供奉的是曆代大祭司的神位。這你也要去看看?”巫昆說道。
楚一凡點點頭,道:“閑來無事,不如去瞻仰一下神跡也好!”
巫昆無奈,隻好在前麵領路……
這祖祠之中,擺滿了牌位,每一個牌位前麵都有一盞油燈,油燈中如豆丁般大小的火苗常年不熄。
楚一凡微微吸了吸鼻子,敏銳地察覺到這油燈有些古怪。
“這油燈有什麼特別的說法嗎?它的原材料又是什麼呢?”楚一凡問道。
巫昆看了一眼楚一凡,說道:“這油燈是為了照亮祖上迴歸之路,以求保佑藍靈族永盛不衰。至於原材料嘛……”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原材料是用獸人熬製的燈油,這也是我們入侵獸人族的關鍵原因之一。”
楚一凡點點頭,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巫昆見狀,心中微微一驚,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牌位的第一排首位是巫行雲,接下來的第二排有七個牌位,無一例外,全都是巫姓。然而,直到第三排的最後一位,竟然是姓胡烈,後麵又全部恢複為巫姓。
“未來你去世之後,也能進駐這裏?”楚一凡問道。
巫昆對楚一凡的話感到十分意外,他滿臉不解地說道:“難道我不應該進駐這裏嗎?”
楚一凡緩緩搖搖頭,說道:“也不是說不該,如果我處在你那個位置,我是不會進駐這裏的,我怕先祖的靈魂日日鞭撻我的內心!
巫昆一聽,不自覺地又退後了幾步,他努力睜大湛藍色的小眼睛,憤怒地說道:“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從何說起?”
楚一凡答非所問,說道:“你們這裏麵為何沒有巫不禾的牌位呢?”
巫昆一聽,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說道:“你說的這個人,我不認識!
“哦?你本來不該姓巫的吧?準確來說,應該叫你胡烈昆才對吧?”楚一凡說道。
巫昆大驚失色,每次來祭拜祖祠的時候,他總是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才敢以胡烈昆的身份下跪磕頭?蛇@家夥一來,竟然直接道出了實情,他心中不禁疑惑,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別想了!你遠遠不如他。你的先祖胡烈神翼,是他告訴我你們的罪行,是你們的所作所為氣走了之前的人族,也是他告訴我,你們謀朝篡位,滅掉巫姓一族,取而代之!”
楚一凡繼續說道,“而胡烈神翼才是你們真正的先祖,他說他被困在這裏,日日煎熬,不得超生,皆因你們這些不孝子孫所致!
巫昆又退後兩步,大聲阻止道:“你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你如此扭曲事實,藍靈族不歡迎你,趕緊滾出藍靈族去!”
楚一凡豎起劍指,結印無相咒已然準備就緒,他冷冷地說道:“當著這藍靈族列祖列宗的麵,你倒是說清楚啊,怎麼,現在不敢了吧?”
“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是沒有用的。你好好想想,以後你死了,有何顏麵去麵對這牌位裏麵的每一道魂靈?”
巫昆憤怒地吼道:“住嘴!你別以為你能免疫藍靈族的詛咒,就可以在此為所欲為了。這裏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滾出去!藍靈族不歡迎你!”
楚一凡也被徹底激怒了,他抬手間,一把抓住巫昆的脖子,將他高高舉了起來,語氣冰冷地說道:“今天,我一定要為巫不禾的先祖討個公道!”
“你們不僅剝奪了他們大祭司的位置,還企圖滅殺巫行雲留下來的血脈,就憑這些,就足以滅了你藍靈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