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凡毫不猶豫地同樣揮出一拳迎了上去。就在二人拳頭接觸的剎那間,一連串骨頭碎裂的聲音接連響起。
緊接著,便是雪峰如殺豬般的慘叫。他剛想掙紮著起身向後退去,卻見身前一道黑影如閃電般閃過。
下一秒,自己胸前的胸毛已被一把揪住,整個人竟像個破布袋一般被掄了起來,朝著帳篷狠狠砸去。
那帳篷哪能承受得住雪峰這般沉重的身軀,瞬間被砸得支離破碎,裹挾著雪峰的身體飛出了三四丈遠,才重重地砸落在地。
帳篷沒了,采藍族眾人的目光紛紛投來,隻見大祭司衣衫不整,竟與一個人奴一同被關在了木籠之中。
楚一凡輕聲提醒道:“師姐,你再不哭可就沒機會了!”
藍林鳳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刻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哭訴道:“雪峰乃是獲山族人,他混進采藍族,就是妄圖滅了我們采藍族啊!我被他關進了木籠,還慘遭毆打,你們還不趕緊把他拿下!”
這時,雪峰好不容易扯開裹在身上的帳篷碎片,一隻手捂著另一條手臂,滿眼怒火。瞬間,十多個采藍族人趕忙喝下湛藍水,一擁而上。
雖說采藍族人數眾多,但雪峰畢竟是獲山族人,皮糙肉厚,盡管身上受了些傷,卻依舊兇悍。
他強忍著疼痛,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一切都毀在這個可惡的藥人手裏,他拚著一死,也要與這藥人同歸於盡。
他咬牙忍痛,大步跨出,用肩膀猛地撞向木籠……
“嘭!”一聲悶響過後,雪峰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原來是獲山族的族長獲嘉燁及時趕到,他收迴腳,將還剩一滴湛藍水的藥瓶隨手丟在地上。
獲嘉燁伸手握住木籠的一根木頭,用力一拉,囚籠竟被他暴力拆開。
“這是何人?”獲嘉燁沉聲問道。
藍林鳳哽咽著迴答:“他是獲山族的奸細雪峰!”
獲嘉燁聽後,嘴角猛地一抽,眼中的憤怒如熊熊烈火,與他那隨風飄揚的白發相互映襯,足以證明他此刻有多麼的憤怒。
隻見他身形一閃,瞬間將雪峰死死按在地上,抬手便是左右開弓,狠狠扇著耳光,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十多歲無家可歸的時候,是我把你帶迴采藍族,我待你視如己出,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直打得雪峰雙頰高高腫起,嘴角鮮血直流,藍林鳳這才趕忙勸道:“族叔息怒,我建議把他放進囚車,捆縛手腳,讓獲山族人看看他的下場。”
獲嘉燁這才停手,站起身來,看了看囚車。此時,木籠中的楚一凡蜷縮著身體,雙手緊緊抱住雙腿,渾身不停地顫抖著。
“捆起來,丟進囚車!”獲嘉燁下令道。
說完,他看向藍林鳳:“大祭司,接下來該怎麼安排?”
藍林鳳看了看楚一凡,轉頭說道:“先按原計劃執行,稍後我會給你最新的計劃。你們幾個,把帳篷歸位。
大家都到煉製房長老那裏,把所需藥水領了,然後各自迴去休息。
族叔,有勞您前往前沿陣地,監督那些人奴,告訴他們,這次隻要敢於勇敢抵抗,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未來便不再是奴隸身份了。”
……
帳篷重新搭建好後,藍林鳳看著楚一凡,冷冷說道:“你還不打算出來,要一直在裏麵裝瘋賣傻下去?”
楚一凡微微一笑:“還有件事沒做呢!”
說罷,他將手腳都被捆縛的雪峰按在囚車上,毫不留情地劈裏啪啦一頓耳光招唿上去。
打完後,楚一凡在雪峰身上擦幹淨手上的鮮血,微笑著說道:“連本帶利都還你了,咱們兩不相欠了!”
此時的雪峰,臉骨幾乎被打得稀碎,早已暈死過去,嘴裏的牙齒一顆不剩,估計醒來後說話都得漏風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叫我師姐?”藍林鳳疑惑地問道。
楚一凡伸手將散亂的頭發往後一抹,說道:“我是人族楚一凡,這點我可沒說假話。
至於為什麼叫你師姐,這很簡單,你是我師父的女兒啊!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藍林鳳沒有迴應,隻是用她那絕美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楚一凡。
“師姐真美!”楚一凡讚歎道。
藍林鳳依舊沉默不語……
“好吧,那我先說。在藍靈族的時候,我去了他們的神廟與祖祠,在那裏看到和聽到的,都是我師父逍遙對采藍族與獲山族犯下的罪行。
雖說他們聲稱是師父失了心智所致,但我不信!我太了解我師父了,別說你們的藥水,就算將藥水的藥效增強一萬倍,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他。
所以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貓膩!也正因如此,才有了藍靈族佯攻,引我來救援你們,進而進入采藍族的事。
師姐啊,你可真是夠狠的,直接把我弄成了半死不活的藥人。
後來的事情你都清楚,你不知道的是,你把我帶進你母親的房間後,那雪峰在你離開後,對我肆意辱罵你母親和你,還動手打了我,並且自以為得意地說出了他的計劃和身份。
我一看到你母親的畫像,就認出來了,她就是我的師娘——瞎眼婆婆。
那已經是兩千年前的事了,在公孫界的金冠秘境中,我再次遇見了師父。
當時師父開了個餛飩鋪子,而師娘雙目失明,每天對師父的責罵那叫一個……
雖然瞎眼師娘和畫像裏的膚色不同,畫像中的師娘年輕漂亮,眼睛美麗明亮,但大致樣貌是一樣的。
因為師娘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簡直刻骨銘心!”
隨後,楚一凡聲情並茂地模仿起師娘罵師父的場景,那惟妙惟肖的表演,看得藍林鳳時而眼眶泛紅,潸然淚下,時而又破涕為笑,喜極而泣!
藍林鳳沉浸在對母親的深深思念之中,楚一凡也不便打擾,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
一刻鍾後,藍林鳳緩緩擦幹眼淚,美目流轉,看著楚一凡問道:“采藍族煉製的藥水,一般人是很難逃過控製的,說說吧,你是怎麼做到的?”
楚一凡搖搖頭:“這個我肯定會告訴你,不過你得先說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師父究竟遭遇了什麼?
還有,那些人奴是師父的後代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畢竟你也有一半人族的血脈啊!如果可以的話,你把這盲山界的由來也一並給我講講,我就告訴你師父在什麼地方。”
藍林鳳美目圓睜,瞪著楚一凡:“到底我是師姐還是你是師姐?
我父親留了一具殘缺的分身,在獸人族,這我早就知道!不過他不準我去打擾他,說以後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到那時便是父女重逢之日,否則他將永遠不再見我!”
楚一凡聽後,瞳孔猛地一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十多萬年前師父就已經開始布局了,這得是多大的一個局啊?自己如今深陷其中,又能堅持多久呢?
“師父啊,你可真是好算計啊!連自己的女兒、唯一的弟子都被你算計在內了!”
“胡說!”藍林鳳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