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凡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師父竟會被此地的封印力量所束縛。
他滿心疑惑,實在想不通為何師父不早早除掉崇佳琪這個後患。
倘若師父提早動手,又怎會引發後續這一連串的悲劇?即便藍林鳳師姐將親身經曆娓娓道來,他心中的謎團仍未解開。
所以,即便師姐打算放棄攻打獲山族,他也絕不同意。
哪怕隻能孤身一人,他也要勇闖獲山族,循著師父的蹤跡,探尋其中的真相。
況且,天玄老人的創世之火與天玄極火究竟是不是同一種東西?其威力又究竟如何?
這些都是他必須要找尋到答案的關鍵問題。畢竟,本真的紫霄神雷與法相、無我境界相差甚遠,若能借此機會收取一絲玄火加以培育,使之成為未來的傍身絕技,那豈不是美事一樁?
二人商議確定好計劃後,楚一凡便鑽進木籠,繼續佯裝瘋傻,而藍林鳳則去安排新的作戰計劃。
不多時,帳篷裏便坐滿了采藍族的主事者。藍林鳳鄭重宣布,將所有人奴盡數撤迴,並讓人奴族堅守最後一道防線。
采藍族的勇士與族中長老則全部隱匿於營地側麵,且嚴禁發出任何聲響。
族長藍嘉燁正準備吩咐煉製房長老發放湛藍水,藍林鳳卻微笑著說道:“族叔,所有藥水都已被我收起來了。
如今煉製房材料緊缺,已經一瓶藥水都不剩了。待發動攻擊之前,我會親自給大家發放藥水!
藍嘉燁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但並未多言,隻是吩咐眾人:“都迴各自的地方休息待命。”
黃風如日落般席卷,紅幔似要遮蔽天際。采藍族就此踏上征程……
夜幕深沉,萬籟俱寂。一隊身形高大的人正彎腰悄然前行,看這人數,足足有數千之多。
隊伍前方是機甲獸,獸腳裹著軟綿綿的墊子,中間是獲山族的戰士,其後又是機甲傀儡。三者加起來,足有萬餘人。
他們時而前行,時而停下等待,直到靠近密林處才徹底停下。看看天色還早,獲山族並不急於繼續前進。
而在不遠處冷眼旁觀的三千采藍族戰士,此時則貓著腰悄然離去。離開此地後,藍林鳳便發放了綠色神風水。
眾人吞服之後,腳下仿佛生風一般,在藍林鳳的帶領下,向前急速奔去。
在這些人中,唯獨不見了藥人楚一凡。就在眾人離開後,楚一凡一人悄然脫離隊伍,向後飛奔而去。
然而,剛跑出數十丈,便遇到一人攔住去路。來人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掌,徑直朝著楚一凡的頭顱拍去。
還沒過上兩個迴合,此人便頭顱落地,身子抖動了幾下,沒了生機。這殺人者,自然就是藥人楚一凡。他撿起頭顱,將屍體丟進隱蔽之處,便趕忙追向采藍族的隊伍。
獲山族怎麼也想不到,采藍族竟然會反過來偷襲他們的營地。此時,獲山族精銳盡出,隻留下些許老弱婦孺看守族地。
飽飲湛藍藥水與神風水的采藍族戰士,猶如餓狼衝進羊群。很多獲山族人甚至連痛苦的嘶吼都來不及發出,便被割下了腦袋。
那些僅剩的機甲獸與機甲傀儡,也被楚一凡打得粉碎。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戰鬥中,獲山族的族地便被采藍族占領。
楚一凡勸說藍林鳳手下留情,不要將獲山族趕盡殺絕,於是多數獲山族人被囚禁了起來。
此地戰事結束後,神風水的藥效也已消失。楚一凡討要了些神風水,帶領七百人急速朝著之前的營地趕去。
當他們歸來時,獲山族還未發動偷襲,他們渾然不知局勢已變,仍在等待所謂最合適的時機。
夜深時分,霧氣濃重,密林中已經視物不清。機甲獸作為先鋒,第一批進入了密林。
然而,過了半晌,卻絲毫聽不到打鬥的聲音傳來。獲山族見狀,又派出機甲傀儡進入,可依舊沒有動靜。直到此時,獲山族大祭司才下令全軍進入。
密林中竟空無一人看守,機甲獸與機甲傀儡隻能在原地打轉。
大祭司心中微微詫異,但並未多想,隻是吩咐道:“一人攜帶一個傀儡和一臺機甲,隱蔽前行。一旦接觸戰鬥,盡量無聲解決,務必以最快速度抵達采藍族的聚集地!
可是,獲山族剛走出密林,便有數十人掉進了坑中。所幸機甲獸與機甲傀儡並未受損,但坑中削尖的木頭,還是讓這些掉坑的獲山族人受傷不輕。大祭司憤怒不已,隻得讓機甲傀儡在前方開路。
為了減少機甲傀儡的損傷,機甲傀儡手持如同長槍的鐵棍,邊走邊戳地麵。時不時會傳來叮當之聲,這聲音不算大,起初獲山族人並未太過在意。
然而,緊接著,便有人忍不住發出嘶吼咆哮,原本黑色的眼珠變得血紅一片。
就在大祭司束手無策之時,更多的族人出現了狂暴的狀態。大祭司瞬間明白過來,這是采藍族的湛藍藥水在作祟,看樣子,他們早就布置好了,而且使用的是過量的藥水。
“不好!地上埋有藥瓶,今日我們已失先機,趕緊撤!”
獲山族大祭司話音剛落,前方便喊殺聲四起,重重疊疊的人影起碼有數千人之多。
族人們陷入狂暴嗜血的狀態,眼看就要控製不住暴動殺人了。大祭司趕緊命令機甲傀儡控製住這些人,並急速後退。
哪知,剛剛退到密林邊緣,一種極其詭異而恐怖的叫聲,在密林外的必經之路上響起。獲山族大祭司隻得讓族人停下。
這才剛停下,便聽見叮當之聲不絕於耳,好像是摔碎壇壇罐罐的聲音。陡然間,密林中霧氣變得愈發濃密,且顏色微微發藍。
“不好!趕緊衝出去!”
然而,他終究還是反應遲了。因為獲山族人已經吸入了太多藍色霧氣,就連獲山族大祭司自己,也微微感覺頭暈目眩,心中湧起一股極大的衝動,想要發怒。
瞬間,獲山族人開始相互攻擊,機甲獸與機甲傀儡也頓時成為了他們攻擊發泄的對象。由於吸食了高純度且大量氣化的湛藍水,獲山族人的戰力成倍提升,出手便是最強力度。
慘叫聲、碰撞聲,在密林中久久迴蕩。直到一個多時辰後,獲山族人與殘破的機甲已經所剩無幾。機甲加上獲山族族人,此時不過千餘人,九成的機甲與族人,都死在了自己人手裏。
劫後餘生的獲山族大祭司,聲嘶力竭地嘶吼著:“把雪境、雪峰這兩個狗東西給老子帶迴來!”
帶著身心俱疲、如同霜打茄子般的族人,獲山族大祭司準備迴歸族地。然而,當他們走到族地外圍時,一隊約有六七百人的隊伍攔住了去路。
獲山族大祭司定睛一看,竟然是個人族在帶頭。瞬間,他隻感覺渾身血脈湧上頭頂。獲山族對人族的憎恨,已有數十萬年之久,他又怎能容忍楚一凡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