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凝眸,定睛一望,竟發(fā)現(xiàn)那蹲在地麵之上的人正是霍二狗!
此刻的他麵露險(xiǎn)惡之相,與方才躺在床上那副病懨懨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你他媽不是癱了嗎!!!”
沈?qū)ε豢啥簦鲱^朝著陷阱之外的霍二狗憤聲嘶吼道。
誰料,那霍二狗竟對其充耳不聞,依舊猙獰冷笑道:
“我若是你,此刻定會低頭瞧瞧腳下。”
沈?qū)ν耆櫜坏没舳氛f些什麼,依舊怒目圓睜地朝他罵道:
“我看什麼腳下!你最好速速放了你爺爺!否則待我上去之後,定將你這廝挫骨揚(yáng)灰!”
就在這時(shí),一旁垂頭張望的秦若慈卻麵露一絲驚惶之色,她隨即伸出玉手,輕輕拍了拍沈?qū)Φ募绨颍疽馑皖^查看。
“你拍我作甚!”
沈?qū)φf罷,這才緩緩垂下腦袋,朝腳下望去,誰知這一望,竟瞬間將沈?qū)樸叮胩煅哉Z不出一句話來。
直到現(xiàn)在他才終於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腳下踩著的並非是什麼泥土,而是堆積如山的皚皚白骨。
這些白骨層層疊疊,宛如一座森然可怖的小山丘,散發(fā)出一股濃烈刺鼻的腐臭氣息,令人作嘔。
沈?qū)Φ男奶溉患涌欤缛f馬奔騰一般驚慌,額頭之上也瞬間沁出了層層豆大如珠的冷汗。
他絞盡腦汁也無法想象這些人究竟在這陷阱之中遭受了何等慘絕人寰的折磨,內(nèi)心惶恐至極,如墜冰窖。但他深知,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即將淪為這些白骨中的一員。
他強(qiáng)自按捺住內(nèi)心的驚懼,佯裝鎮(zhèn)定,仰頭朝著霍二狗咬牙切齒道:
“你這喪心病狂的畜生,到底殘害了多少性命!”
誰料葛二狗聽聞此言,反倒愈發(fā)興奮起來,開始放肆地大笑道:
“不多不多,這坑尚未填滿呢!”
沈?qū)β劻T,剎那間怒火中燒,他連忙暗自運(yùn)功,妄圖施展紫須神功衝破這陷阱的桎梏。然而,無論他如何竭力催動(dòng)心法,都無法將
紫須神功施展分毫。
葛二狗見狀,不禁發(fā)出一聲陰惻惻的冷笑道:
“別白費(fèi)力氣掙紮了,這陷阱裏麵塗滿了拘力鎖的粉末,隻要沾上,就休想運(yùn)功施法!”
沈?qū)β劻T,目光掃向衣袍上的粉末,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葛二狗,你如此喪盡天良,早晚會遭報(bào)應(yīng)的!”
葛二狗聞罷,竟不緊不慢地從袖袍之中掏出一隻黑鐵圓球,緩緩說道:
“那我此刻便送你們?nèi)ラ惲_王那兒告我的狀!”
言罷,他便將手中鐵球朝著陷阱之中狠狠一擲。
鐵球落地之後,瞬間碎裂散成兩半,從中釋放出一股刺鼻的墨綠色濃煙,滾滾升騰。
沈?qū)颓厝舸人查g感到唿吸困難,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咽喉,頭腦一陣眩暈,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zhuǎn)。
他們隨即意識到這股濃煙的危險(xiǎn),於是紛紛匆忙用衣袖緊捂住口鼻,但已然為時(shí)稍晚。
隨著時(shí)間緩緩流逝,兩人的身體愈發(fā)虛弱無力,猶如風(fēng)中殘燭,飄搖欲熄,意識也逐漸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變得朦朧迷離。
而葛二狗則趾高氣揚(yáng)地站在陷阱邊緣,得意洋洋地欣賞著他們備受折磨。
他似乎極度享受這種肆意玩弄蒼生的快感,目光之中閃爍著無比暴戾兇殘的神色,恰似惡狼般嗜血猙獰。
最終,他殘忍無情地將陷阱之外的鐵欄重重合上,徹底鎖死,斷絕了他們唯一的逃生希望之後,便大搖大擺地?fù)P長而去,消失在了這片幽深的林子之中。
而那陷阱之中的沈?qū)Γ丝虆s依舊沒有放棄掙紮。
他在陷阱之中,憑借著最後一絲意識,艱難地調(diào)動(dòng)體內(nèi)靈力,試圖施展「身正術(shù)」來解毒。然而,毒素已經(jīng)深入骨髓,他的身體漸漸失去控製,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施展法術(shù)。
沈?qū)Φ哪樕絹碓缴n白,汗水濕透了衣衫,但他仍然咬緊牙關(guān),不肯放棄。他知道,如果不能盡快解毒,他們都會死在這裏。
他的目光漸漸模糊,視線中的一切變得扭曲起來。但他依然用盡全力,想要保持清醒。
沈?qū)ν缫寻c倒在白骨之上的秦若慈,嘴裏不停呢喃道:
“不要睡……不要睡……”
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眼神中透露出堅(jiān)定和執(zhí)著。他希望秦若慈能聽到他的唿喚,保持清醒。
然而,秦若慈的雙眼緊閉,唿吸微弱,似乎已經(jīng)陷入昏迷狀態(tài)。沈?qū)π闹薪辜比f分,但他已經(jīng)無力再做什麼。
隨著時(shí)間的推移,沈?qū)Φ囊庾R逐漸模糊,他的身體終於承受不住毒氣的侵蝕,緩緩合上了雙目。
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還在想著如何保護(hù)秦若慈,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但現(xiàn)實(shí)卻如此殘酷,他也實(shí)在無能為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陷阱之外。
沈?qū)ν高^鐵欄望見那人輪廓,強(qiáng)撐著身體緩緩道出一句:
“哥……”
話音未落,那道人影便突然揮起一拳,使出全身氣力朝欄桿砸去。
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欄桿應(yīng)聲斷開。
“沈?qū)Γ。。 ?br />
沈?qū)β牭铰曇翎幔瑥?qiáng)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艱難地睜開雙眼,朝著阱外望去。
這時(shí)候他才終於望清,來者正是沈萬裏!
隻見沈萬裏麵色陰沉,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隨後,他猛然從腰間掏出一條細(xì)長的鎖鏈,狠狠地朝著阱中扔去。
那鎖鏈如同靈蛇一般,迅速纏繞去沈?qū)颓厝舸鹊纳砩希瑢⑺麄兌司o緊纏繞,束縛在一起。
緊接著,沈萬裏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guān),使出全身力氣猛地一拉,成功地將沈?qū)颓厝舸纫黄饛南葳逯薪o拽了出來。
沈萬裏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從他的額頭不斷地滴落,浸濕了他的衣衫。
隨後,他抬起手來,將雙指放置在嘴邊,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在空氣中迴蕩著。
不一會兒,一匹駿馬便從遠(yuǎn)處疾馳而來。隻見它身姿矯健,四蹄飛揚(yáng),仿佛一道閃電穿梭在密林之中。
沈萬裏找準(zhǔn)時(shí)機(jī),縱身踏地而起,拖拽著沈?qū)颓厝粢u倆人躍上馬背。
一溜煙便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