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漸漸熄滅,那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焰,此刻隻剩下縷縷青煙嫋嫋升起。
和尚們疲憊不堪,將手中水桶一摔,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他們的僧袍被汗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臉上滿是疲憊與憤怒。
遠智和尚埋怨道:
“到底是誰縱的火!”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怒意與疑惑。遠智和尚生得眉清目秀,麵容白皙,此刻卻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他雙手握拳,不停地顫抖著,仿佛要將那縱火之人揪出來狠狠地教訓一頓。
“這夥房平日裏就那慧深進進出出,除了他還能有誰!”
悟玄和尚喊道。
悟玄和尚滿臉橫肉,聲音如洪鍾一般響亮。
他瞪大雙眼,怒視著四周,認準了這火必出至於慧深之手。
遠智一聽這話,猛然將拳頭捶向地麵,怒火中燒道:
“我現在就去稟告住持!”
一拳落下,地麵揚起一片塵土。
他站起身來,腳步匆匆地朝僧舍方向奔去,勢必要從住持那裏討個公道。
他的僧袍在風中飄動,發出獵獵的聲響。
就在這時,慧深也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慧深熟練地將自己的衣物和一些簡單的物品放入包袱中,動作迅速而果斷。
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猶豫,仿佛早已下定了決心。
就在這時,一陣平緩的腳步聲突然闖入了他的耳中。
他猛地迴頭一望,竟望見淨海大師此時正站在自己身後。
淨海大師身著一襲僧袍,麵容慈祥,眼眸深邃。他的眉毛如雪,給人一種威嚴之感。
他手拿佛珠,緩緩轉動,口中念念有詞。
“火是你放的?”
淨海大師冷冷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慧深先是一愣,而後撓了撓腦袋笑道:
“對不住您,承蒙您老這麼多年教誨,可我還是沒能改掉這殺人放火的惡習!”
笑容中帶著一絲愧疚。
淨海大師聞罷,望了望慧深手中的包袱,眉頭緊蹙道:
“怎麼,想下山?”
慧深將包袱扛去肩上道:
“對,即刻便走。”
他的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淨海大師歎出一口氣問道:
“為什麼,老衲待你不好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傷感,一絲失落。
慧深聞罷,緩緩攥拳道:
“好……這麼多年,灑家早已將你視作生父……”
慧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真摯的情感,一種深深的敬意。
淨海大笑雙手合十,半瞇雙目道:
“阿彌陀佛……那為什麼還要走?”
慧深垂頭笑道:
“想拿刀了,日日夜夜念著,就差這一把火。”
淨海大師猛然睜開雙目,朝慧深吼道:
“你就不怕,老衲我廢你雙腿?”
淨海大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憤怒,一種威嚴。
慧深和尚目光堅毅道:
“您老今日就算真要廢我雙腿,我還是要下山!”
語氣之中滿是堅定與無畏。
淨海大師聞罷,目光淩厲道:
“好!那老衲今日就成全了你!”
說罷,淨海大師猛然揮動手掌,一瞬之間金芒迸發。
一股強勁的真氣從淨海大師體內湧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這股真氣所扭曲。
慧深感受到無盡的壓迫襲來,震懾的他雙目緊閉,不敢動彈。
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但他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誰料,淨海大師並沒有將手掌落下,而是忽然停了下來,隨口緩道:
“阿彌陀佛……”
慧深睜開雙目,疑惑地望著淨海大師。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不知道淨海大師為什麼會突然停手。
就在這時,淨海大師猛然從背後掏出一把撲刀,朝慧深丟去。
慧深一把接過撲刀,神色驚詫道:
“這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驚訝和感動。
淨海大師微微一笑道:
“老衲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所以一直沒將他丟掉。”
慧深眼眸顫抖,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刻他內心思緒萬千,腳步竟也猶豫起來。
淨海大師見狀,雙手合十道:
“走吧,別誤了時辰……”
慧深手拿樸刀,望著淨海大師哽咽道:
“住持……”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一絲不舍。
言盡,他便邁步奔去淨海身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深深渴了三個響頭,痛哭流涕道:
“灑家此去,生死難料……倘若有幸大難不死,我……”
慧深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淨海大師的感激與不舍。
淨海大師背過身去,雙手合十,沉聲道:
“施主下山吧。”
慧深聞罷,先是一愣,隨後沒有再多言語,緩緩站起身來,拭去眼角淚水,轉身踏向山門。
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仿佛了卻了最後一絲牽掛。
就在這時,遠智也從不遠處跑了過來,一望見慧深手提樸刀,身背包袱,便立馬嚇得挪去淨海大師身旁緩道:
“師父,您怎麼讓他走了!您知道嗎,這潑皮把夥房都給燒了!”
遠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不解。
淨海大師緩緩轉過身來,語氣平緩道:
“老衲知道。”
神色十分淡定坦然。
遠智聞罷,目光疑惑道:
“那您為什麼還放他離開?”
遠智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不知道淨海大師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淨海大師望著遠去的慧深,緩緩開口道:
“慧深是怕連累咱們,迫不得已才燒了夥房。”
遠智越聽越懵,撓了撓腦袋問道:
“這都哪跟哪呀,徒弟怎麼聽不明白呀?”
遠智的眼神中透露著迷茫,他實在想不出這之間有什麼關係。
淨海大師微微一笑道:
“聽不明白更好,快去收拾收拾寺廟吧。要有貴客來了。”
慧深更加疑惑道:
“貴客,誰呀?”
遠智的心中充滿了好奇,內心盤算著貴客的身份。
淨海大師沒有再理會遠智,而是轉身迴到屋內,閉目誦起了佛經。
遠智雖有滿心疑問,但見師父不願多說,便也隻好照做。
風依舊在吹,古寺依舊靜謐。
慧深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了山門外,他的心情無比複雜,手中的樸刀沉甸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