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天外響徹震天響，虛空亂流洶湧，形成風暴。
仙靈星的天灰蒙蒙的，陰暗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烏雲密布，巨響滾動。
像是要下雨。
但人們知道這絕對不是雨，雨天都沒有這麼壓抑。
如末日！
“怎麼迴事兒？”
“天要塌了般。”
“我的心跳情不自禁加快，意識越發沉重起來。”
世人大叫，不明所以。
唯有真正的強者感受到其中厲害。
聖人們紛紛從打坐中睜開眼，表情凝重。
剛要推演，一股龐大威壓星河般自天外灑落下來。
“萬仙宗李夜，是你自己出來受死，還是本座把這眾生滅掉，你再出來？”
縹緲空靈的嗓音響徹全球。
人們汗毛倒豎，紛紛抬頭。
隻見蒼穹之上，雲海輪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那漩渦的中心，赫然屹立一道靈秀的高挑身影，白衣翩翩，長發飄動，耳垂兩顆晶瑩的耳墜若星辰般閃耀。
簡潔的裝飾竟給人一種驚豔感，但那嬌軀散發出的絕世威壓，淩厲殺氣，又使得她看起來像一尊滅世女魔。
人人心顫。
這是天母？
萬仙宗的李夜也見到了，滿臉詫異表情。
不敢相信眼前女子就是天朝之主。
完全沒有想象中垂垂老矣，滿臉褶子，身軀佝僂的樣子，反而風華正茂，肌膚緊致，玉石般的潔白無瑕。
李夜出神兒。
躲在另一側的分身也出神兒。
是的，知道如此大敵即將殺來，他不敢大意，自然手段全出。
分身也到了。
“你一心稱王稱霸，野心勃勃，屠滅眾生不怕失了人心，女帝夢破滅嗎？”
李夜淡淡地說道。
聲音很輕，但也是響徹到全球。
讓每一個人都聽見了。
包括天母。
天母威嚴的鳳眸一凝，瞬間鎖定聲源。
二人隔空對視。
“一人做事一人當，李某在此，有什麼衝我來好了。”
李夜淡淡地說道。
天母冷笑：“說得好像本座恃強淩弱一樣，而不是你詐騙我天朝資源，失信在先。”
李夜起身，一步來到萬仙宗上空，背負雙手，道：“誰都看得出來你天朝以勢壓人，沒有給本聖子選擇的餘地。”
“我若拒絕，你就不會認為我不給你麵子，藐視天威了麼？”
“到時一樣有借口討伐我。”
天母尖翹的下巴微微揚起，不置可否：“弱肉強食，乃世界之法則。”
“弱者本就應當臣服強者。”
“更何況，本座本已為你準備好了高官厚祿，並不會虧待你。”
李夜哈哈大笑：“不會虧待我？”
“你可問過我需要需要用自己的自由來換取這些？”
天母冷笑道：“所以……本座說弱肉強食！”
“藐視我天威在前，滅我百萬大軍在後，拿命來吧。”
咻！
說罷，她化作光，自蒼穹之上消失。
而就在天母的身影消失的一刻，李夜心中浮現濃濃的死亡危機。
危險！
前所未有的危險！
……
“這是幾倍光速！”
萬仙宗小世界，李相大叫道。
他們都修煉了某些眼部神通，視力驚人。
然而卻發現無法捕捉到天母的身影，一絲軌跡都沒看到。
龍虛聖人表情凝重道：“……二十倍！”
他與李夜並肩作戰打黑暗天王，以劍陣體會過二十倍光速以上的恐怖感覺，最有發言權。
怎麼會這麼快。
人們臉色大變，意識到了天母的恐怖。
這根本不是什麼聖人境大圓滿。
尋常聖人大圓滿，可能也隻是堪堪達到十倍光速而已，天母這道分身竟然有二十倍光速。
“她可能是準星空境。”
龍虛聖人補充道。
“大哥！”
李倩眼圈兒一下子紅了起來。
梅羽也是雙目泛起血絲，感覺師父今日有隕落之危。
李父李母臉上浮現前所未有擔憂的表情。
萬仙聖女、五害等當即就要返迴萬仙宗，與李夜並肩作戰。
萬仙宗瞬間進入生死存亡時刻。
……
萬仙宗：
李夜渾身流轉飛天之力，雙足神足通觸發，與飛天之力融合。
速度剎那激增。
咻的一聲離開原地。
——二十倍光速。
下一刻，天母的身影出現在他剛才的位置，臉上浮現一絲驚訝：“你怎會有這種速度。”
她本應取李夜性命的劍指懸於半空，相當的驚訝。
“承讓了。”
李夜咧嘴笑道。
神足通是九倍光速，飛天圖十三倍光速。
兩者容錯率極高，故而讓李夜發揮出二十倍光速。
可若與時間光翼融合的話就不會這麼完美的疊加了，李夜不可能一邊扇翅膀，一邊兩條腿跑，首先協調性就是個問題。
天母絕美的臉龐浮現濃鬱的殺機：“你高興的太早了。”
她若一陣猛烈的狂風，向李夜衝去。
二人之間相隔不足百丈，對她來說等於沒有。
而天母這次竟是發揮出了二十五倍光速，剛才的二十倍遠不是她的極限。
“敏銳！”
李夜輕斥道，施展這一神通。
感知剎那提升十倍。
原本不可見的天母，她的軌跡清晰地浮現李夜眼中。
雖然還是很快。
“空間屏障！”
他運轉《空間圖》，單手抬起，絲絲空間法則纏繞，麵前一丈處頓時浮現一層堅固無形的空間壁。
噗！
他這幾乎足以抵擋聖人九重天強者一擊的手段，在天母劍指下形同泡沫，剎那粉碎。
“涅盤法則，你真是涅盤境？”
天母驚訝的聲音響徹李夜腦海，劍指卻已經出現他額前。
“不想死的話別動。”
李夜輕斥道，舌頭流淌淡淡金光。
——言出法隨。
他對這門神通沒什麼自信，畢竟差距太大了。
不確定是否能影響到天母。
施展出言出法隨的同時，他身軀浮現一層空間漣漪，悄然從天母眼前消失。
李夜如今的《空間圖》隻能遁入一層空間。
他隔著空間層見到，天母劍指微顫，身形竟真的停滯了一瞬間。
雖然她很快反應過來了，看起來就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般。
但若李夜剛才還在原地，這麼一瞬間足以給李夜殺她的機會。
天母看著麵前空蕩蕩的虛空，臉上閃過一絲茫然：“我這是怎麼了？”
這個螻蟻說不讓自己動，自己竟然真的不動了。
幻術麼。
她冷哼一聲，對於這等手段頗為不屑，閃亮的大眼浮現密密麻麻的法則符號。
在這兒！
他果然精通空間。
“螻蟻，你不會這麼好運了。”
“去死吧。”
天母厲喝。
轟隆！
她大袖一揮，甩出一條澎湃的金色光束，以二十五倍光速激射向李夜。
咚！
天搖地動，在無數空間碎片飛舞中，李夜騰空而起，從容不迫。
他的從容沒有保持太久，一隻潔白的手掌就落在胸膛。
不好！
李夜臉色大變，軀體受到攻擊，自動浮現一層堅固的空間壁。
這層空間壁是李夜的空間道果，但也僅僅讓天母的手掌微微一頓，接著李夜的空間壁就粉碎掉了。
“九色玄甲功！”
李夜爆喝，雙目熾盛，身上爆發出濃鬱的九色光芒，形成一件絢麗的鎧甲。
鎧甲堅固不朽，流淌極強的神性，威風凜凜。
天母的手掌摁在九色玄甲上，李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猛烈力量衝擊，像被一條星河抽中。
九色玄甲瞬間暗淡下來，淩厲的衝擊力透過玄甲，要把李夜的身體震成血泥。
砰！
他如炮彈般橫飛而出，嘴裏咳出大量血液。
其五髒發光，有一層光膜流動，艱難抵擋著衝擊力，落地後把一座大山轟的一聲砸成碎片。
李夜修煉的種種道果在這一刻得到了體現，體表體內的防禦都是堪稱一流。
“什麼！”
“本座隨手一掌竟沒能將他擊殺？”
天母潔白的臉蛋之上寫滿震驚的表情。
她雖然沒動用全力，甚至沒有認真，但剛才一掌也足以轟殺聖人九重天了。
砰！
碎石衝霄，李夜從亂石堆裏衝出，身披九色玄甲，炫目的如同天神下凡。
不過九色玄甲承受天母一掌後，顏色暗淡不少。
“你剛才一掌，應該能轟殺聖人境九重天了吧。”
“嘖嘖，我這玄甲威力果然不錯。”
李夜嘿嘿笑道，嘴角雖有血跡，但整個人卻生龍活虎，仿佛完全沒有受到天母掌力影響。
“你真是令本座意外。”
“令我再度動了惜才心。”
“李夜，本座再給你個機會，效忠於我，效忠天朝，所有一切一筆勾銷。”
“如何？”
天母雙目浮現金色符號，動用了某種神通審視李夜。
她確信對方真的是涅盤境。
境界氣息可以偽裝，但施展出的法則氣息不可能偽裝。
聖級戰力的涅盤境啊。
上古時期都不多見，此人必是在涅盤時走出了一條驚人路，一飛衝天。
“為你效忠就意味著要為你征戰，王圖霸業之下多少冤魂？”
“禮賢下士不過是你的偽裝，蔑視眾生才是你真麵目。”
“我隻殺我想殺之人，不想殺之人誰也不能勉強我。”
“恕難從命！”
李夜鏗鏘有力地說道。
果斷迴絕了。
天母這女人野心太大，李夜不想跟對方廝混。
自己殺人與為別人殺人完全是兩迴事兒。
“你可知我什麼實力？”
“我驅使你的同時，也會給你榮華富貴，潑天造化，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
天母說罷，整個人的氣勢瘋狂攀升起來。
轟！
準星空境的實力爆發。
若天傾地覆，日月失色，全球都感受到了。
山川震顫，湖泊爆碎，四海翻騰，仿佛末日到來。
轟轟轟！
李夜受到對方準星空境的威壓衝擊，九色玄甲喀的一聲爆碎掉了，整個人不由自主倒退開來，體內轟鳴不止。
嘴裏不斷溢出血液。
他感覺自己正承受一尊滅世神的碾壓，雙腿岔開，運轉神足通，彎腰沉肩，仍沒能止住退勢。
光速般被震出，把萬仙宗一座座聖山撞擊得粉碎。
他眼神兒格外堅定，一字一頓道：“為了……自由！”
自由兩個字幾乎是咆哮著說出的。
李夜額頭青筋暴起，渾身骨頭發光，滾滾血氣透體而出，衝向蒼穹，緊接著神體之力衝出。
神龍盤旋，仙凰起舞，白虎嘯林，玄龜拓海，大鵬展翅，鯤鵬撼天，十萬日月，億萬星河，無盡星辰，盡皆顯化而出。
若一幅宇宙縮影綻放開來。
李夜一巴掌拍在地麵，止住退勢。
“陣起！”
李夜爆喝。
轟隆！
五羅迷煙陣複蘇，陣光閃耀，無數陣紋衝天，煙霧四起，響徹鬼哭狼嚎聲。
天母所在的位置剛好是五羅迷煙陣的中心……
她上當了，李夜一直有意誘使她進入五羅迷煙陣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