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放和甘霖兩人行走在一條崎嶇山路上。似乎在進行著一個“誰先說話,誰就輸”的比賽,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昨晚柯俊義講得聲淚俱下,或許是觸動了甘霖哪根不對的筋,於是他也哭得跟水龍頭似的,眼淚嘩啦啦往外流。兩人抱在一起,像兩個淚人。
陸放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把兩人分開,一人趕迴房中,一人趕出院門,還明言讓甘霖不準私自放柯俊義進門,不準給柯俊義求情。
甘霖雖然不敢明麵違背陸放吩咐過的事,但不開口說話,他也有他獨特的求情方式,那就是——“晃”。
甘霖不停在陸放身前假裝忙著擦桌拖地,添墨洗杯具等的瑣碎事,想著以此晃得他心煩。
陸放沒有理他,自顧自忙自己的事。偶爾麵對他“把腳收一收”等的話,也隻是乖乖照辦。
甘霖眼見此計不成,於是事態升級,轉而采用新的戰略方法來對表達著他的不滿,那就是——冷戰。
陸放對他這種“我不跟你天下第一好了”的小孩子過家家遊戲嗤之以鼻,也不想跟他解釋這麼多。所以眼見他雖然矯情,但還算聽話,沒任性到打開院門放柯俊義進來的地步。於是,也就由著他鬧。
所以,他就眼見著整整一晚上,甘霖像個產房前的丈夫一般,不斷在他身前晃啊晃的。偶爾麵對陸放的開口問話,他也都不迴。
夜盡天明,雄雞一聲天下白。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陸放二話不說就往外走。出來的時候,還特意輕輕咳嗽了一聲。
甘霖不笨,很快就明白了陸放的意思,他雖然有所猶豫,但最終還是乖乖跟著走了出去。
陸放對甘霖跟著出來的動作沒有絲毫訝異,畢竟這人昨天還吵著鬧著要徹夜不眠地用引靈陣修煉。所以,當下他絕對會妥協。
可讓陸放有所訝異的是,他低估了柯俊義的執著。他從宅院裏出來的時候,柯俊義那個礦主家的傻兒子還在門口傻傻坐著,腳下墊著兩塊瓷磚?茨菢幼,八成是一整宿都沒睡著。
但即便如此,柯俊義依舊精神滿滿。眼見陸放甘霖二人走出門,他二話不說,就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們後邊。他手裏依舊拖拽著那兩塊瓷磚,仿佛是拖著什麼寶貝一般,不肯舍棄。
甘霖故意稍稍落後幾個步伐身位,想著和柯俊義並排走,彼此之間寒暄幾句。可陸放在前邊越走越快,甘霖也就隻得放棄,加快步伐迎上去。
柯俊義雖然跟著,但陸放帶著甘霖在宗門裏拐過幾道彎,略微施展了點小術法後,就輕易地把他甩開。
之後,陸放帶著甘霖,避開雲玄宗護衛宗門的眼線。兩人走出結界,走出雲玄宗宗門的地盤,慢慢向神秀峰走去。
一路無話,某人眼見陸放對柯俊義的態度這麼生硬,更加堅決地把冷戰的方針貫徹到底,實現“不主動,不妥協”等的雙不政策。
陸放也沒理他,小半個時辰後,兩人這才抵達神秀峰。他隨便揀選了一片碎石子少,不那麼硌屁股的樹蔭坐下,繼續開始他的陣法修行。
陸放越看陣法,越覺得有很多東西要學。如今,他感覺自己的自動修煉速度越來越慢,於是想鑽研一些讓自己加快修煉的陣法。此外,還有一些能在自家宅院周遭布置的防禦陣法。防患於未然,最好能夠隨身攜帶的逃生陣法。
當然最好還是得有一些殺傷力驚人的攻擊陣法。
書中的陣法分為輔助陣法,防禦陣法,攻擊陣法等幾種。攻擊陣法自不用說,大名鼎鼎的誅仙陣,萬仙陣,九曲黃河陣等等。輔助和防禦陣法則有諸如聚靈法陣,地載陣,玄武陣等的陣法。
按照這些陣法書所記載,天地萬物,一切事情都能夠用陣法解決。
如果在這之前,有人跟陸放說這話,他肯定二話不說就先甩一巴掌過去,“你擱這騙我養老保險呢?你怎麼不用陣法上天,與太陽肩並肩?”
但經曆了昨天引靈陣的自動修煉後,陸放忽然豁然開朗,覺得書中的那幾百個陣法未嚐沒有真正實現的可能。
此時的他,甚至連以前那嗤之以鼻的“用挖掘機自動炒菜的陣法”設想都覺得蠻有可行性的。當然,由於這個世界沒有某藍姓學校,也沒有挖掘機,所以他這個陣法注定無法完成。
陸放能這麼安安穩穩地坐著學陣法,甘霖可坐不住了。
內心掙紮許久後,他默默來到陸放身旁,也不說話,就隻是伸出一隻手,做了個討要的動作。生怕陸放不知道,他還故意在他身旁咳嗽了幾聲。uu看書 .kanshu.c
陸放瞥了他一眼,假裝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幹嘛呢?”
甘霖心說這是你先主動的,我可沒有違背“雙不政策”,於是他迴道:“加速修煉的那玩意兒呢?”
“你這也叫求我辦事?求我辦事連個‘您’字兒都不說?”陸放決定敲打他一下,讓他明白兩個人之間誰才是真正的老大。
甘霖哦了聲,也不跟陸放吵,轉身往外走去。
陸放伸手扶額,一陣頭疼,“你幹嘛去?”
“我迴宗門。”
陸放大怒,“傻了吧唧的,你這樣大搖大擺地迴去,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死就死,不用你管!
陸放:......
......
管肯定還是得管的,於是良久後,陸放摁著甘霖的頭,生拉硬拽地把他弄迴來。他看著甘霖,嘖嘖打趣道:“跟誰學的?都學會以死相逼了?”
甘霖哼哼了兩聲,刻意板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洋洋得意。
哎,咱兩到底誰是老大,誰是小弟?搖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陸放從兜裏掏出一張紙遞過去給他。
甘霖沒有馬上接過,而是問了句:“這是什麼?”
陸放見他不接,直接把紙張甩到他臉上,沒好氣道:“你自己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甘霖將信將疑地拿起臉上的紙,打開看了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良久後,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這......這玩意兒是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