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陸放一直覺得,這家豔陽樓每周隻營業(yè)開張一天,那麼他開張的那天門口肯定是被擠得水泄不通。
但現(xiàn)在,陸放站在這家豔陽樓門前。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卻不見一個客人進去,這讓他陷入深深的沉思。
原來,不是店主故意搞饑餓營銷,實在是店裏沒生意,這才不得不一周隻開張一天。
當然,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吐槽。為什麼一周隻上一天班,具體真相如何,他也不知道。
陸放走進豔陽樓,隻見櫃臺上趴著一個滿臉半死不活的小青年。小年輕臉色蒼白,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聽到動靜後,他抬頭朝著陸放這邊瞥了眼,隨後又把頭擱在玻璃櫃臺上睡覺。
“買酒。”陸放走近前,輕輕咳嗽一聲。
小年輕沒有開口說話,甚至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他用手指輕輕敲擊玻璃櫃臺,示意陸放自己看。
偌大的玻璃櫃臺裏放著很多酒,有屠蘇、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等十幾種,價格不等,從十枚下品靈石到數(shù)枚中品靈石都有。
玻璃櫃臺裏的酒是按價格,從左到右排序的。陸放順著玻璃櫃臺看過去,最終在玻璃櫥櫃最右邊看到了一壺小小的,比兩塊五的罐裝可樂還小的酒。上麵蚯蚓爬爬般寫了三個大字,“醞春酒”。
陸放再往標簽上一看,標簽上的數(shù)字是“10”,但後邊的單位是靈石,上品靈石。看到這一幕,他當場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一壺小酒十枚上品靈石是什麼概念?
他乘坐渡船從這裏迴雲(yún)玄宗,住地字號房間,一次隻需要一枚上品靈石。一瓶酒,夠他來迴往返五次。
渡船上那位胸前波濤洶湧,築基境初期的桃紅姐姐,一天的瓜果費是一枚上品靈石。一瓶酒的價格,足足能讓陸放在十天內(nèi),和她天天做到天亮。
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貴”字可以形容的了,而是黑商。怪不得沒生意,就這樣的價格,有生意才怪呢!
陸放剛想開口,趴在櫃臺上睡覺的小年輕突然伸出左手往櫃臺上一拍。他左邊瞬間亮起一片木板,上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本小利微,概不賒賬議價。”
就特麼你們這樣的,還本小利微?那我打八折的桃紅姐姐,不得是清倉大甩賣那級別?
“兄弟,你們這酒也太貴了吧。”陸放說。
小年輕伸出手往旁邊一拍,還是熟悉的袋子木板。不過這迴是右邊,不是左邊。而且也不是字,而是對聯(lián):
左邊上聯(lián),“好酒不貴”。
右邊下聯(lián),“好玩不累”。
中間橫批,“買不起滾蛋”。
陸放:......
“什麼態(tài)度嘛,老子就算是死,都不會買你們的酒的。”陸放威脅道。
自始至終,小年輕都沒開口說過話。甚至除了陸放剛進門那一眼,小年輕都沒抬過眼皮。這一次,聽到陸放的威脅,也是如此。
他輕輕抬起右腳,原地一跺,身後又豎起一塊木牌,“不買就滾,好走不送。”
“我就納悶了,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麼話,你都能用木牌迴我啊?”
眼見小年輕左腳輕抬,又想跺腳,陸放趕忙阻止,“得嘞,您老牛逼。不用亮牌子了,老子這就走,不買了。”
......
本來陸放是打算施展“欲擒故縱”,等小年輕起身挽留他,他再留下來,好好跟他砍價。可他沒想到的是,小年輕壓根就不在意他的離開。
陸放一咬牙,就往外走去。他來到店門邊,卻沒有邁出大門,反而鬼使神差地往門邊的樓梯口走去。
秦虎說過,接任務要等豔陽樓開張的這一天,到頂層去接。陸放對任務酬金感興趣,但他對這個勞什子的任務更感興趣。
畢竟據(jù)秦虎所說,他們接的這任務地點是在龍淵福地裏。和龍淵福地的任務有關......萬一有陣圖的線索呢。
來都來了,當然要去看看。反正,看看又不花錢。
從外邊看,整座豔陽樓就像一個三丈高的大圓柱,垂直而上,沒有什麼幾層樓的說法。陸放拾級而上,一路上遇到的都是牆壁,沒有什麼可以進入的門。
他在上樓梯的時候,櫃臺上的那個小年輕不管不顧,依舊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沒有。但就在他上前往天臺走去的時候,也沒從哪冒出來一個人阻止他。
一路暢通無阻,陸放就這麼順著樓梯,小心翼翼地拐了四道彎,才在樓梯的盡頭處看到一處鐵閘門。
鐵閘門上掛著一把沉重的大鎖,陸放走近,試探性地搖了搖那把鎖。鎖砸在閘門上,瞬間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木薮箜懧暋?br />
就這破門?就這破鎖?我一腳就能踹開吧?
陸放不屑一顧,他拿出那把在秦虎身上搜到的鑰匙,一把插進鎖孔裏,隨後輕輕一轉(zhuǎn)。隻聽“哢嚓”一聲,鎖沒有開,但是......他的鑰匙化了。
“臥槽!”
看著那把鐵鑰匙慢慢憑空消失,u看書 ww.uukan.cm 陸放發(fā)出一聲驚唿,趕忙把鑰匙從鎖孔中抽出。可這一次,無論他如何拉扯抽動,那把輕飄飄的鑰匙就是抽不出,好像長在鎖孔裏了一般。
“什麼鬼?”陸放就這麼呆愣了幾秒,看著他的這把鑰匙慢慢風化在空氣中。
鑰匙消失後,大概過了幾分鍾的時間。
“吱!”鐵閘門突然發(fā)出一聲刺耳的聲音。隨後,它動了,沒人推動,它卻自動開了。
陸放:......
他走進去,隻見天臺上空蕩蕩的。地上均勻地鋪著一層黑色的灰,除了角落堆著一堆紙盒外,其餘什麼東西都沒有。
“喂,有人嗎?”陸放嚐試著喊了聲,卻沒人迴應。
搞什麼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要不,下去問問樓下櫃臺上的那個啞巴小年輕?
陸放撓撓頭,突然有些迷茫。
......
就在那聲“吱”的聲音響起後不久,位於一樓,守在豔陽樓一層的小年輕終於動了。他耷拉著眼皮,不情不願地起身,慢慢朝後院走去。
......
就在陸放想打退堂鼓,到樓下問問那個睡不醒的守店小年輕時,他聽到了一串細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從樓梯處慢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