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帝都的大街上便熱鬧非凡。
大夏有大年初二迴娘家的習俗,所以僅僅安靜了一天的帝都像是龐大的機器重新運作起來。路上全都是一大早走娘家的車子。
“早間新聞,昨天中午12點34分特勤七處大廈周圍發生特大塌陷,塌陷影響範圍超過三公裏,無人死亡,受傷人數尚在統計中...”
“經相關部門確定,塌陷成因為采礦企業對地下礦物非法開采,嚴重違反城市地下空間發展規劃標準...目前公安部門正在介入調查!
得是什麼樣的采礦企業才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在特勤七處的地底下挖礦?
溫庭玉輕輕歎氣,示意駕駛位置上的陸魚把收音機切換成舒緩的輕音樂。
唯有超凡與現實交織的時候他才確切的感受得到這種落差。
凡人見到這場塌陷恐怕隻會跟隨輿論一同抨擊采礦企業,就算是能夠獨立思考的智者最多也再懷疑一下特勤局是不是在研究什麼新武器。
誰想得到這是兩個個體戰鬥產生的?
神秘居於幕後,超凡世界與現實在很早的時候就存在著一條深深的溝壑。
超凡者與凡人之間亦然。
沒有人會去試著打破它。
在成為頂尖魔道陣營之一,夜夢的領袖之後,溫庭玉時常會去思考超凡者與凡人該如何相處。
平等嗎?
也許從人類這個總體概念的出發點來看,它該是這樣的。但實際怎麼可能平等。
普通人之間都會有階級,更不要提隨手可以奪去普通人生命的超凡者。
溫庭玉雖然不願意這樣想。但成為超凡者後,人實際上就已經很難再被稱為人了。
小說話本中的修士,他們在凡人眼中就是神仙,受人敬仰,受人信奉。
他們這些超凡者,這些極性整合遊戲的參與者,其實和書中修士有何區別?
溫庭玉看著自己的手,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魔力與足足四道輪脈。
很多玄幻小說中會有心魔的設定,就是說修煉走火入魔,心中生出充斥著惡念的一麵。
其實這哪裏算是心魔,掌握著非人的力量是很容易迷失的。
世界庭院的公約中是絕對禁止超凡者殺戮普通人的,但實際上每年殺人的超凡者可一點也不少。
而在【宿命教派】這類的陣營看來,恐怕他們都不承認普通人是同類。
這不是稀奇事,即便是最堅定者的內心也一定會一點點被力量所扭曲。隻有持有超凡力量的人才能夠明白凡人的羸弱...最低級的f階位準超凡者也能夠輕易殺死複數普通人。
高階位的超凡者們甚至可以無視世俗界的一切約束。
就像當年九奶奶締造的殺戮,克裏斯頓事件死亡的普通人以百萬計。雖然很大的鍋在宿命教派身上,但毫無疑問九奶奶才是持刀人。
而事件的結果呢,歐洲合眾諸國不光妥協了,甚至還要表示感謝。
當你擁有這種力量,怎麼可能還認為自己和普通人平等?
位階越高,越是如此。溫庭玉這般心性的人也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表現出對凡人生命的漠視。
——無關善惡,隻是站在了更高的視角。
超凡者是神性的,越是強大,越是難逃神性。
也許正是因此,才會有神秘隱於幕後的規矩。一旦一切出現在臺麵前,那剩下的恐怕隻有無數凡人稱頌超凡的偉力。
或是...征服與毀滅。
溫庭玉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看著這繁華的都市。溫暖的陽光溫柔的灑在都市上,高飛的鳥兒與陽光相伴,大地上的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活而肆意綻放著。
他看見路邊小姑娘拿著糖葫蘆騎在哥哥的背上露出甜甜的微笑,兄長一同微笑的模樣。
他的眸子被這世界所吸引,也許厭世的人討厭的不是這個世界,僅僅隻是那個融入不進世界的自己。
溫庭玉並不喜愛這個世界,但他也由衷的不希望這一切破滅。
淡藍色的眸子久久凝視著窗外——
“他大爺的,停車!”溫庭玉猛然爆了句粗口。
“那個背著妹妹的混蛋怎麼看著這麼眼熟,笑得這麼猥瑣...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