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針葉林中，木屋散發著溫暖的光亮。


    東荒擺擺手示意稍安勿躁：“在談聽霜之前，我們得先談點題外話。”


    “已經可以確定你持有那個資格了。”


    溫庭玉盯著他，等待下文。


    “試問，你是否要與我方合作，我們是天然的盟友。”


    又談合作？


    而且這說辭也太耳熟了。


    “合作？幫你去搞那些人體實驗？”溫庭玉嗤笑：“圖書館暫時可沒有這種業務。”


    東荒躺在沙發上微微聳肩：“我知道你對我的試探很不滿，但這是必要的。”


    “隻有你是館主，而且還有著足夠的實力，我們才能談下去。“


    這些話似乎在隱喻著什麼，溫庭玉看向他。


    “把話說明白吧。”


    東荒忽然眉頭緊皺，坐起身問道：“你的父輩沒有囑咐你來延續盟約嗎？”


    “盟約？”溫庭玉同樣皺起眉：“我父親在我童年就失蹤了，你指望我知道？”


    “幽篁呢，他沒有...”東荒問道一半頓住了“他並不希望你介入這裏嗎”


    “但是你已經來了。”


    東荒很懊惱的自言自語，聽他的意思他還以為溫庭玉是為了所謂的盟約而來見他的。


    “你說的盟約是什麼？”


    這位聲名赫赫的對策局局長沉吟許久，終於還是歎道：“雖說是弄巧成拙，但結果倒沒變多少。”


    “你是夜夢現任的領袖，他們沒告訴你我也得告訴你。”、


    他的神色一肅，雙指輕揮，華麗的烈火憑空招來！


    焰火環繞，剎那間點亮房屋的熾熱光芒將兩人圍繞在中間。


    一封純白色的羊皮卷軸於火焰中誕生，出現在了溫庭玉的眼前。


    【heraclitus（萬物火中來）】


    “現任【夜夢至理】第一權限持有人，館主溫庭玉。”


    “你是否願意承認63年前原館主溫寒於帝都簽署的聯合盟約——【齧火之誓】？”


    溫庭玉接過卷軸，但是上麵是全然的空白，在盟約的簽署位置按著四個強大的魔道印記。


    這些印記經過特殊加密無法判別身份，但是溫庭玉在其中一道暗淡的印記中感受到了與圖書館同源的力量。


    無人能夠偽造，這絕對是溫寒親自留下的。


    六十三年前，溫寒，東荒和其餘兩人在帝都簽下了這道秘密條約。


    “這上麵寫的是什麼？”


    溫庭玉無法從羊皮紙上看到任何關於盟約的文字。


    “這是需要絕對保密的協定，隻要簽訂之後才能知曉內容。”


    “？”


    從來沒聽說什麼條約是先簽訂後看內容的。


    溫庭玉把條約推了迴去：“你覺得我們之間的信任到這種程度了嗎？”


    “沒關係，你不簽也可以留著它。”


    見他不願收東荒也沒有收迴羊皮紙，而是直接送給了他：“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簽訂。”


    火焰退散，宛如從未出現那般迴到了羊皮卷之中。


    溫庭玉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奧洛菈已經替他把卷軸收下了，那就收下吧。


    雖然沒有簽署盟約，但他對其中內容還是好奇的：“這道盟約和外麵那些鬼東西有關？”


    六十年前，那是一個非常敏感的時間段。


    以聯邦的克裏斯頓事件為代表，一甲子以前宿命教派的人員有過一陣大規模調動。他們像是示威一般無差別對各個超凡陣營發動攻擊。


    也是這段時間之後各國才真切感受到超凡力量的重要性，各方麵開始超凡力量的“軍備競賽。”


    溫庭玉很懷疑外麵的鬼東西就是那段時間的產物。


    “有關？當然了。”


    “【牧群】可是開啟天境重中之重的鑰匙。”東荒沒有隱瞞的意思。


    牧群，居然管外麵那些僅有大腦的殘軀叫做牧群？


    聖經裏有關牧養的故事是從神領以色列人出埃及開始的，神引導他們在曠野四十年，最終把他們引到他們的應許之地。


    詩篇77：20描述了整個出埃及和曠野漂泊的過程：“你曾藉摩西和亞倫的手引導你的百姓，好像羊群一般。”


    神像一個牧羊人一樣親自與祂的子民同在（出33:15-16），保護他們（民14:7-9；申23:14），供給他們，喂養他們（詩78:19，105:40-41），醫治他們（出15:26；民21:8-9）。


    神像一個牧羊人一樣把祂的子民引到牧場。


    “你憑慈愛領了你所贖的百姓；你憑能力引他們到了你的聖所。”


    又溫柔地引導他們：我用慈繩愛索牽引他們，我待他們如人放鬆牛的兩腮夾板，把糧食放在他們麵前。（何11:4）


    所謂牧群，便是被牧者所引領，所羈絆，所保護，所支配的羔羊。


    “這麼說，你是牧者了？”


    將那些罪人視為羔羊，自視為牧者，這是何其傲慢的說法！


    東荒與溫庭玉審視的目光接觸，輕笑：“我又不信教，我當然不是牧者。”


    “我是【觀者】。”


    所謂觀者，旁觀因果。


    “而牧者，在那裏。”


    他遙遙一指，周邊空間再度變化。


    手指前方數米之地不斷變化著風景，像是地圖上的縮放一般，風景逐漸清晰，赫然是大不列顛·聖庭！


    又是聖庭。


    似乎哪裏都有他們的手筆，如果說兩極點·昆侖是隱士，那聖庭就是毫不掩飾的野心家。


    溫庭玉稍微收斂了眼中的厲色，對著東荒道：


    “牧者將牧群引領至應許之地。”


    “但是從取名來說，你並沒將這裏稱為‘流淌著奶和蜜的土地’【迦南】，而是【人工伊甸園】。”


    “為一切之終，取以一切之始的名字。”


    “你究竟，想做什麼？”


    東荒瞇著眼盯著他看了很久，而溫庭玉毫無懼意與其對視。


    終於，他閉上了眼睛：“你真的，敏銳到了一種讓我感到驚悚的地步。”


    “謎底尚不能在此刻揭曉，不過，你會親眼看到的。”


    溫庭玉搖搖頭不再追問，換了個話題：“那天境究竟是什麼？”


    “你說牧群是天境的鑰匙，卻沒向我解釋什麼是天境。”


    “我拿到的那份天境資料也是你給我的吧？”


    東荒大大方方的承認：“對。”


    他笑著說道：“我那份資料是當年隨便填的，你看得估計很鬱悶吧？”


    不待溫庭玉迴答繼續道：“想了解天境，可以啊。”


    溫庭玉悄然屏住了唿吸，等待那個答案。


    “那裏麵是雲上天國最珍貴的遺物——”


    “皇帝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