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和定國公府想要的,是一顆沉得住氣的棋子。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希望對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那就不是棋子,而是廢物了。
情緒徹底平複之後,王嬪對梓源道:“罷了,不想那些糟心事了。”
“你去讓乳母把三皇子抱過來。”
梓源福了一禮,應(yīng)了聲“是”就出去了。
很快,乳母便帶三皇子過來,交給了王嬪。
王嬪露出一抹笑容,抱起了三皇子,拿出一個(gè)布偶娃娃在他麵前晃了晃:“阿景,看看這個(gè),喜不喜歡呀?”
三皇子沒有說話,隻是從王嬪手中接過布娃娃,又流起了口水。
王嬪熟練地從懷裏掏出帕子,細(xì)細(xì)為三皇子擦著。
看著這一幕,乳母眼中不禁帶了幾分笑意。
三皇子身世可憐,好在如今有一個(gè)真心疼愛他的母妃。
梓源忍不住在心裏想,若是柳氏當(dāng)初對三皇子有這份耐心,或許看在她誕下了大公主,又盡心撫養(yǎng)三皇子的份上,陛下會對她網(wǎng)開一麵吧。
可惜,就像太後娘娘說的,柳氏從小就被定國公府慣壞了,除了大公主,她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玩了一會兒,王嬪抱起三皇子,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溫聲道:“阿景,你可要快快長大,給母妃爭氣啊!知道嗎?”
最好把宸貴妃生的四皇子比下去!
說到底,後宮的女人身上的恩寵再多,不過都是無根浮萍,子嗣才是她們終身的依靠。
若三皇子大器晚成,長大後展露出了驚人的天賦,讓四皇子望塵莫及,陛下的目光還會留在宸貴妃身上嗎?
三皇子根本聽不懂王嬪的話,沒給她任何反應(yīng)。
王嬪也不介意,看三皇子的目光始終溫柔。
就算她將來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會將阿景視如己出的!
比起主殿其樂融融的氣氛,側(cè)殿就要安靜很多了。
迎香從外麵走了進(jìn)來,低聲道:“小主,奴婢白日就聽說鍾粹宮的宮女,在禦花園鬧出了好大的動靜,陛下今晚翻的又是宸貴妃的牌子。奴婢猜測,陛下或許是去禦花園,和宸貴妃娘娘一起賞花了!”
後宮眾人最關(guān)心的,就是帝王的行蹤了。
聽到這話,春貴人抬頭掃了迎香一眼:“那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本宮梳妝打扮。”
迎香有些遲疑:“可……宸貴妃娘娘今晚和陛下花前月下,您貿(mào)然過去,打擾了他們的興致,會不會因此得罪宸貴妃娘娘啊……”
春貴人冷笑了一聲:“哪個(gè)女人進(jìn)宮不是為了爭寵?既然是爭,又如何能避免得罪人?”
“反正橫豎都是要得罪宸貴妃的,我有什麼好怕的?”
迎香想了想,好像確實(shí)是這個(gè)道理。
小主如果因?yàn)楹ε碌米飫e人,就畏首畏尾,在宮裏什麼都不敢做,那晉王殿下就白送她進(jìn)宮了。
迎香立刻道:“奴婢明白了。”
春貴人道:“去箱籠裏將我那條水紅色的裙子拿出來。”
迎香笑道:“小主放心,奴婢今晚定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讓陛下眼前一亮!”
……
出了養(yǎng)心殿,李常德神神秘秘對南宮玄羽道:“陛下,宸貴妃娘娘之前派人過來傳話,說今天的晚膳不在鍾粹宮用,而是到禦花園的千秋亭。”
“待入夜後,她要給您一個(gè)驚喜!”
南宮玄羽的性子被勾了起來,麵上卻是一副矜持的樣子,坐在龍輦上道:“朕是疼她,才將清荷留仙裙賜給她,可沒想過要她的迴報(bào),她對朕竟如此用心。”
見陛下今日的心情委實(shí)不錯(cuò),李常德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笑嗬嗬地問道:“既然如此,奴才這就去鍾粹宮告訴宸貴妃娘娘,不用準(zhǔn)備驚喜了?”
南宮玄羽掃了他一眼:“朕看你這個(gè)狗奴才的腦袋是不想要了!”
李常德心頭一凝,內(nèi)心不禁有些發(fā)怵。
陛下的氣場也太嚇人了!
看來這樣的玩笑,他以後還是少開為好……
為了不讓氣氛變得尷尬,李常德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是奴才會錯(cuò)意了,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奴才知道,您不是想要宸貴妃娘娘的驚喜,隻是高興她如此重視您送的禮物。”
南宮玄羽沒有說話,但微微上揚(yáng)的唇角,暴露了他的心情。
李常德走在龍攆旁邊,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難怪世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呢……
很快,龍攆就抵達(dá)了目的地。
沈知念已經(jīng)在此處候著了,看到帝王的儀仗,她的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盈盈下拜:“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南宮玄羽大步上前,親自將沈知念扶了起來:“不必多禮。”
看到她的那一刻,帝王眼底就浮現(xiàn)出了淡淡的疑惑。
麵前的女人穿著一襲玫紅色的宮裝,錦緞流光溢彩,裙擺層層疊疊,將她整個(gè)人襯托得明豔不可方物。
腰間束著一條同色係的腰封,上麵佩戴著一塊羊脂白玉佩,玉佩下墜著長長的流蘇。
她發(fā)髻高挽,釵環(huán)搖曳,美不勝收!
如此華麗的打扮,將沈知念本就嫵媚的眉眼,更加映襯得像出水芙蓉。
美是美,隻是……
南宮玄羽問道:“怎麼沒穿朕今日送你的那條裙子,是不喜歡嗎?”
沈知念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陛下私庫裏的寶貝,臣妾怎麼會不喜歡呢?隻是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陛下先用膳,待天黑之後,臣妾再為您奉上精心準(zhǔn)備的驚喜。”
南宮玄羽心情極好,牽著沈知念的手,走進(jìn)千秋亭落座:“朕拭目以待!”
太監(jiān)、宮女站在一旁,為兩人布菜。
此時(shí)太陽還未全部落下,晚霞的餘暉打在沈知念嬌媚的麵容上,讓她整個(gè)人顯得更加粉麵桃腮。
哪怕南宮玄羽已經(jīng)看了許多遍,此刻依舊有些驚豔。
沈知念抬起眼眸看向他,嬌嗔道:“陛下盯著臣妾做什麼?難道看臣妾就能看飽了嗎?”
南宮玄羽笑道:“念念可曾聽過‘秀色可餐’這個(gè)詞?”
沈知念放下了手中精致的琉璃碗,微紅著臉道:“陛下又打趣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