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先看看昨天第二章最後一段才看這一章!昨天的第二章由於複製時出了點小問題所以導(dǎo)致前邊兩百字重複了,今天已經(jīng)在那章最後修改過】
手機裏傳來的嘈雜聲讓晏錐心頭慌亂,而洛琪珊那邊的情形也確實有點糟糕,原因是剛剛車子的左前輪陷進了一個泥坑裏,而這個泥坑緊鄰著山壁,車子倒向山壁,左邊車窗的一排有兩扇玻璃被突出的巖石撞破,洛琪珊在危險來臨時那一剎隻能丟掉手機抱住護住自己的頭,可是這玻璃碎渣的殺傷力不小,有兩片紮進了洛琪珊的脖子,此刻,正流出鮮血……
車子停下了,這突發(fā)的事故,洛琪珊受傷,其他醫(yī)護人員都忙著給她檢查傷勢,沒人留意到她的手機丟在了座椅上,所以,晏錐能聽到這邊的聲音,亂糟糟的,卻聽不到洛琪珊說話了。
鑽心的疼痛席卷了洛琪珊的意識,她渾身都僵硬著,一動不敢動,並且還隻能站著不能躺著,因為,她衣服上的玻璃碎片要清除,否則躺下來更是容易讓玻璃紮進肉裏。
脖子上,出血的傷口刺目驚心,鮮血順著她雪白的頸脖流下來,兩種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不由得心頭發(fā)顫。這可是脖子啊,並且還是玻璃碎片,稍不注意就會碎散在皮膚表層下。
幸好車裏坐的也都是醫(yī)護人員,每個人都很專業(yè),緊張卻又有條不紊地處理傷口。
沒有傷到大動脈但是傷口距離大動脈很近很近,一不小心萬一玻璃碎渣散在裏邊碰到了大動脈,大就太危險了。
洛琪珊不敢說話,緊緊咬著牙,渾身冒出冷汗,極力在忍著巨大的痛苦,硬是沒有叫一聲……已經(jīng)下車來了,這山區(qū)的夜晚接近零度,冷得人瑟瑟發(fā)抖,寒風(fēng)唿唿地刮著,臉上感覺刺痛,再加上傷口。這滋味,簡直是要命!
即使如此,洛琪珊依舊是沒有叫痛,其他人看著她如此堅毅的表現(xiàn),都不禁暗暗佩服這個女人的意誌力,比男人更加強悍。
醫(yī)生將她脖子上的玻璃取下來。當(dāng)玻璃離開身體那一霎,洛琪珊瞬間有種痛到眼冒金星的感覺,眼前黑了兩秒之後才睜開了眼,但也是渾身癱軟,被人扶著才行,她根本站不穩(wěn)了。
“珊珊,你忍著點……千萬不能喊不能亂動,否則如果皮下的玻璃粉摩擦到你的大動脈,那會是什麼後果,你很清楚的。”醫(yī)生說這話都在顫抖,不僅是因為冷,更多的是為洛琪珊感到心疼。
想想看,痛得要死了都不可以叫出聲,這該怎麼忍?要多大的毅力?
洛琪珊喉嚨裏發(fā)出一點輕哼,表示她知道了。
另一個年長一點的女醫(yī)生將自己的圍巾塞到了洛琪珊嘴裏,哽咽著說:“珊珊,咬著圍巾吧,別一會兒弄傷舌頭。”
洛琪珊默默地張嘴咬著,而為她處理傷口的男醫(yī)生就將消毒酒精倒在了洛琪珊的傷口上……
一瞬間,洛琪珊臉部抽搐,痛得差點昏厥過去,仿佛在那一刻她的靈魂已離體,仿佛已經(jīng)死了一般……
這是用電筒照著處理傷口,在無邊的黑暗中,這一點的星火顯得那麼淒冷,單薄,可就是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洛琪珊還要經(jīng)受住痛苦,而醫(yī)生也很艱難,要非常小心翼翼地挑出她傷口中的玻璃碎渣,不能殘留一點。
電筒照著,看東西很吃力,還是那麼細小的碎渣……
其他四個人,包括司機,都在拚盡全力將車子從泥坑裏推出來。司機已經(jīng)對洛琪珊以及全體人員說了無數(shù)聲道歉,但沒有人責(zé)怪他,因為這路況本來就差,即使技術(shù)再好的司機都不能保證在這崎嶇的山路中能順利前行。
洛琪珊痛得快受不住了,這玻璃的碎渣終於是從她皮肉裏挑出來,這時候才敢給她上止痛藥。
而晏錐此刻已經(jīng)聽不到聲音了,電話已斷線。這本來就是山區(qū),信號很差,加上洛琪珊的手機已經(jīng)掉到車裏,隨著幾個人合力推車,手機就在車裏隨地亂撞,不斷線才怪。
這可急壞了晏錐,洛琪珊那邊明顯是出事了,但偏偏他又不能及時了解到情況,現(xiàn)在電話也不通,怎能不抓狂。
一遍遍撥打電話,都是人工智能提示“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wù)區(qū)”……
晏錐發(fā)誓,最討厭聽到的就是手機裏傳來這句話了,內(nèi)心的慌亂一點一點堆積,他再也沒有半分睡意,腦子裏不聽使喚地想起各種慘烈的畫麵……
洛琪珊經(jīng)過一陣慘痛,人都虛脫了,被扶著,傷口包紮好了,可就是精神狀態(tài)太差,坐在車子裏,燈光照著她慘白的臉頰,衣領(lǐng)處凝結(jié)的血塊依舊是那麼刺眼。
危險過去了,可還是讓人心有餘悸,這次是幸運的,希望不會再有下次。洛琪珊默默祈禱著,躺在*上,有人給她送來了手機,所幸的是她的手機沒有壞。
傷口的止痛藥藥力還在,洛琪珊的疼痛減輕了幾分,但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痛了,她現(xiàn)在躺著還不能亂動,就怕蹭到脖子。說話也不可以太激動,謹防拉扯到傷口。
她也沒力氣激動了,先前的劇痛已經(jīng)耗費了她全部的力量,可是在看到手機亮起時,她虛弱的身體竟然激起了一絲薄弱的力,但更多的是發(fā)愁……不能讓晏錐知道她受傷。
好一會兒,洛琪珊才將電話接起來,耳邊馬上傳來了晏錐急切的吼聲:“怎麼迴事?是不是出事了?”
這給急的,哪裏還能忍得住暴躁。
洛琪珊鼻子一酸,趕緊穩(wěn)住聲音,盡量控製著不讓自己發(fā)抖,輕輕地說:“老公,我沒事啊,剛才是車子的一隻前輪陷進泥坑了但是車上的人沒事,我當(dāng)時是手機掉到地上……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嗯?沒事?可我聽你說話怎麼這麼有氣無力的這麼小聲?”晏錐狐疑,心頭的慌亂消失了幾分但又不能完全放心。
“這個……其他人都在休息,我講電話當(dāng)然要小聲了,不能影響到別人嘛。”洛琪珊暗暗叫苦,實際上是自己根本沒力氣大聲說話了,流了那麼多血,能撐著沒暈倒已經(jīng)很好了。
晏錐還是不放心,又再追問了幾句才肯罷休,語氣柔和了許多,想到她既然沒事,這麼晚了,她累了一整天,還是該讓她早點睡覺。
“睡吧,老婆,晚安。”
“嗯,老公晚安。”
在這溫柔而充滿愛意的聲音中,結(jié)束了這次通話。
剛掛斷,洛琪珊眼裏的淚水就滾落下來……她自己就是醫(yī)生,她很清楚這脖子上的傷,等於就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隻差那麼一點點就是大動脈了,一旦大動脈被刺到,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根本連搶救都來不及,她這條命就會交代在這茫茫大山裏……
後怕,深深地後怕,洛琪珊瑟縮在被子,隻覺得今晚特別的冷……她不是第一次經(jīng)曆這樣的死亡危機了,以前去當(dāng)義醫(yī)也有幾次在生死邊緣被拉迴來的例子,可是卻沒有今天這樣的感觸,隻因為她有心愛的男人了,她有家庭了,她還想著要平安迴家去生孩子呢……
晏錐不會知道自己的老婆差點就送命了,而她一點都沒透露風(fēng)聲,她也不會打算告訴他這件事。因為,她一個人受罪就夠了,如果將這種恐懼也傳遞給他,他會更難過,更著急,說不定會立刻命令她迴去,而既然來到這種地方,同行的組員誰不是在冒險?誰的命不珍貴?若是一個個都因為怕危險而走掉,這跟逃兵沒有區(qū)別。
今晚的事也讓大家都更加警惕起來,同時明天就會叫村子裏的人前去將路上的泥坑給填好了。
洛琪珊繼續(xù)留在這裏為當(dāng)?shù)氐娜藗冎委煵⊥矗瑏K沒有因為受傷了而停止,一天都沒休息過……病患不少,而組裏的成員隻有七個,其中醫(yī)生護士隻有四個。這幾天每天都在忙碌著,計劃中還去的地方不止這一處,下星期就會是在山區(qū)的另一端了。
這樣的生活很緊張,但也很充實,忙起來就沒時間去想別的兒女情長,隻有稍微閑下來時才能顧得上。
就這樣每到一個地方,這一隊可愛的醫(yī)療小組都受到當(dāng)?shù)厝说臒崃覛g迎,在極短的時間裏,素不相識的人也會建立起深刻的感情,而洛琪珊穿著白大褂的樣子就是人們幻想中天使的模樣,她更有一顆博大的愛心,她是人們眼中最美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