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考慮的時間。”
“……”顧盼生感受到自己的背脊僵硬的在那瞬間沒敢動彈。
“還有……”傅越承的聲音低沉,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背脊,她披肩的長發(fā)淩亂的肆意的被風(fēng)拂起,“你的狗被我送人了。”
如果這話,在剛開始進來的時候,從男人的口中說出來,顧盼生揮相信,那絕對是傅越承臨時無趣所說的玩笑,可是這一刻,顧盼生卻堅信他沒在開玩笑。
她轉(zhuǎn)身,盯著將所有目光投在別處的傅越承:“傅越承,你想怎麼樣?固”
“你如果想要迴來,自己去要。”
“……傅越承,你簡直胡攪蠻纏。漪”
他偏頭過,那眼神,審渡的落在她白淨(jìng)的臉上,她在他的眼中,看起來就是一個在鬧脾氣的小姑娘,矯情,可是他該死的就喜歡她:“現(xiàn)在我需要休息。”
“……”顧盼生沉默,抿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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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生拎著包離開病房,將門關(guān)上的時候,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
隻聽身後“砰”的一聲。
在遇到傅越承之前,顧盼生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能夠惡劣到如此地步,他真的以為,一句“嫁給我”,就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和他結(jié)婚?
……
去而複返的葉瑗媛突然停下腳步。
原本溫和的視線,在瞬息間轉(zhuǎn)變成一種極為冷漠的眼神。
顧盼生聽到耳際響起匆忙的腳步聲,視線可觸及的範(fàn)圍內(nèi),她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裙擺。
“顧盼生?”
對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熟悉,哪怕如今已經(jīng)四十多歲,聲音依然悅耳。
顧盼生的心情變得有些糟糕。
她沒想到,已經(jīng)離開的葉瑗媛會突然再次的迴來。
一張依然美豔的臉龐上,顯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盯著她,那雙透徹的眼睛,上下的打量著她,臉色變得越發(fā)的微妙。
驚訝,詫異,疑惑,還有幾分掩藏在眸光下的不喜。
葉瑗媛就那麼直直的打量著麵前從病房內(nèi)出來的顧盼生。
“你……你剛才從裏頭出來?”
顧盼生一時間找不到言辭來迴答她,今天的葉瑗媛穿著一身白色雪紡連衣裙,裙上繡著一隻彩鳳,搭配著一條同款的披肩,邊角繡著兩朵牡丹花。
她的長發(fā)全數(shù)捋到了耳畔的一側(cè),大波浪的長卷發(fā)。
葉瑗媛很漂亮,和葉家相同血脈的她,有著葉家人一樣出色的外貌,哪怕她已經(jīng)年過四十。
“就你這樣子,我真瞧不出來,我們家小景看上你哪點?”
這是顧盼生第一次見到葉瑗媛時,這個美豔而高貴的女人對她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候顧盼生穿著一身過大的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沒有記憶,隻知道,麵前這個漂亮而優(yōu)雅的女人,是葉景朔的親姑姑。
……
“你和越承是什麼關(guān)係?”
葉瑗媛有些失了淡定,眉梢微蹙,有些東西唿之欲出,讓她的麵色越發(fā)的難堪。
精致的臉,一點點的化為蒼白,盯著顧盼生的眼神有些尖銳。
“我們沒關(guān)係。”
顧盼生直達葉瑗媛是葉景朔的姑姑,除此之外,她對於麵前的女人了解的甚少。
在一刻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葉瑗媛是傅越承的大嫂。
“大嫂,還有事嗎?”
病房門不其然的打開,傅越承從裏麵走了出來,沉斂的眸子掃了一眼顧盼生,眼神淡漠的沒有一絲波瀾:“怎麼還不走?”
傅越承後半句話,顯然是在對顧盼生說。
顧盼生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後,說了一聲“再見”,便轉(zhuǎn)身往外走。
葉瑗媛想要攔,可是卻不能讓自己太過失態(tài),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盼生逃離自己的視線中。
她的麵色沉澱著一股壓抑的情緒,擰眉的看向傅越承。
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
卻清楚明白的知道,這個小叔子,並不是一個好商量的人,哪怕她問了,他也未必會迴答她。
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葉瑗媛掩去麵色複雜的情緒,從包裏掏出兩張音樂會的門票:“這是媽讓我給你的,說……是讓你邀請那姑娘一起去。”
傅越承伸手取走她捏在手指間的票,輕“嗯”了一聲。
抬頭的時候,正好瞥見葉瑗媛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過,傅越承並不打算滿足她的好奇心,直接將她臉上的情緒忽略不計:“大嫂,路上小心。”
葉瑗媛的眼神微閃,抿著唇,點了點頭。
“你進去吧,我先走了。”
說完,不再去看傅越承的臉,轉(zhuǎn)身便往外走。
傅越承的視線一直尾隨著對方離
tang開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在迴廊的盡頭,他才淡淡的瞥了一眼手中的門票,轉(zhuǎn)身進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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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瑗媛過了一個走廊拐角後,便停下了腳步。
原本紅潤的臉,早已在剛才,失去了色澤,她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機便給自己的哥哥葉偉淵打了過去。
迴崇城後,葉父葉偉淵便固執(zhí)的一直住在酒店內(nèi)。
在接到葉瑗媛的電話之前,他正在整理行李,打算離開崇城,去外地考察。
葉偉淵是一個生活很有條理的人,包括生活起居,每一件事情都搭理的十分妥當(dāng),他是一個性子極好的男人,可是,如此的他,在夏禎媛的眼中,就是一個懦弱的男人。
“……哥,我剛才在我小叔的病房內(nèi)看到顧盼生了。”
葉瑗媛拿著手機,麵色流露出陰鷙:“顧盼生……她是小景的老婆,怎麼和我小叔子扯上了關(guān)係?!”
葉偉淵聽著從電話裏頭傳來的聲音,拿著衣服的手微頓。
隨後又動作自然的將衣服放入行李箱中:“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
“離婚?”
葉瑗媛詫異的重複了這兩個字。
“媛媛,我明天的航班……”葉偉淵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整個人都透著倦意。
葉瑗媛蹙著眉:“哥,你才迴來幾天,就要走,你和嫂子到底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葉偉淵坐在床沿邊,一時間沒了聲,許久的靜默後:
“我和她已經(jīng)迴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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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生一路跑出了醫(yī)院,時九正帶著顧澤睿在醫(yī)院前麵的花壇處坐著。
顧澤睿一見到顧盼生出來,便極為熱絡(luò)的跑了過來:“重重,你和元駒的小舅真吵架了嗎?”
“你真那麼喜歡他?”顧盼生垂頭,看著個頭小小的顧澤睿。
“重重是想讓我說真話嗎?”顧澤睿苦惱的擰著眉毛,見顧盼生點頭,繼續(xù)說,“我是很喜歡他,重重,我覺得我再也遇不到像元駒的小舅那麼好的人了,他如果當(dāng)我爸爸,我覺得我一定不會受到虐待。”
顧盼生的扯了扯嘴角,她沒辦法體驗到小蠻為什麼那麼喜歡傅越承的心情,就好像,她無法明白,自己為什麼還在和傅越承有所聯(lián)係。
“重重,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元駒的小舅啊?”
顧澤睿皺著小眉頭,表情有些糾結(jié)的瞧著顧盼生看。
時九一直杵在一邊,覺得,對於麵前一大一小的互動,他顯然不怎麼好插足。
顧盼生迎著小家夥的目光,腦子裏一閃而過傅越承那一句“嫁給我”,突然覺得心髒跟著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我不討厭他。”
小孩子有時候來的比大人要敏感很多。
顧盼生知道,能讓顧澤睿真的喜歡上的人,並不多,她並不想因為自己,剝奪了他對別人的喜歡。
“重重,你是因為我,才不想談戀愛的嗎?”
麵對顧澤睿的發(fā)問,顧盼生摸了摸他的腦袋:“怎麼這麼想呢?”
顧澤睿認(rèn)真的瞅著顧盼生,伸出小手揪住她的手掌,熱乎乎的小手,比她的還要暖和:
“重重,簡媽媽說,你會為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了。”
顧盼生蹙眉:“……”
“可是,我不希望重重為了我這樣子,雖然我現(xiàn)在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可是,我們老師說,男子漢要保護好女孩子,我覺得,重重你也應(yīng)該找個人來保護。”
“……那個人要真心真意的對重重好。”
顧澤睿說話的時候,那雙漆黑的大眼睛充滿著期盼,軟綿綿的聲音糯糯的。
他見重重不吭聲,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重重,你怎麼了?”
“我沒事。”顧盼生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正巧,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顧盼生鬆開撫在小家夥腦門上的手掌,接起了電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