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怎麼找到這兒的?”阿九看著眼前的男子冷聲問道。
而坐在輪椅上的蘇祉卻是笑意淡然的看著阿九,神色中絲毫都沒有露出惱怒的意思,想必之下,阿九的神情有些緊張而冷漠。
”自然是有人帶路才能一路找到跟隨而來,隻是姑娘你也見到了。我坐輪椅,來得慢。”蘇祉慢條斯理的說著,嘴角的笑意怎麼看都是如沐春風的樣子。
阿九大步的走到了他的麵前,隻見一道光迅速的閃過,阿九手中的長劍已經到了蘇祉的脖子上麵了。
而蘇祉卻是緩緩的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望著阿九淡淡的說道:”我想姑娘你是聰明人。並不會再此刻向我動手的。”
蘇祉說的不錯,此時此刻,畫樓忽然變成那個樣子,說不定就是麵前的這個人搞的鬼,隻是她也見過這個男人經常出入王府,這樣一個笑意吟吟的臉龐下麵,到底是包藏了一顆什麼樣的禍心,她猜不透,也看不清。
”公子請隨我來。”阿九收迴了手中的劍,沉聲說著便轉身,隻是蘇祉身後的那個男子看著阿九的一係列動作心中都已經是驚濤駭浪。
他在蘇祉的身邊很久了,但是從未見到如此的高手。還是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公子,我們......”他緩緩的出聲,卻見蘇祉緩緩的揚起了手中的折扇製止了他,而前麵的女子卻是猛地就停頓了一下,雖然是沒有迴頭,但是很明顯的。她聽到了身後的聲音。
阿九隻是停頓了一秒鍾的時間,快速的又提起腳步直直的朝前麵走去,似乎剛才的那一秒鍾的停頓都是錯覺一樣。
畫樓的情況有些嚴重,不是病發的說法,而她之所以吐血是因為中毒引起的。
東華抱著她,看著她的臉色漸漸的由慘白變成了青紫色,半岑站在一旁,看著從未出現過慌亂的東華,此時此刻在他的眼中都能夠看得出慌亂來,況且細細的去看著的時候,他給畫樓擦著血跡的手都是顫抖著的。
屋內亂成了一團,阿九進屋之後,所有的人都抬眸望著她,隻見阿九看著東華緩聲說道:”王爺。大夫來了。”
東華抱著畫樓的身子緩緩的抬眸,便看到了緩慢的推著輪椅進來的蘇祉,東華的眸光瞬間就變了,隻見蘇祉淡淡的瞥了一眼東華懷中的畫樓,悠聲說道:”參見王爺。”
而東華抱著畫樓的手指不自覺的緊了緊,也麵色平靜的說道:”在這地方見到總是一塵不染的蘇公子本王還真是意外。”
蘇祉望著東華的目光,絲毫都不閃躲,直直的迎了上去:”慧妃娘娘說帝都所有的大夫都得來這兒,其實蘇某也隻是一個大夫而已,來到這兒也沒有什麼可意外的,莫非是王爺已經忘記了蘇某還是一個大夫?”
”蘇公子說笑了。你神醫的名號在外,本王怎麼會忘記!”東華的聲音平靜,但是若是要說真的平靜,阿九卻在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能讓東華生氣的人大概也是不多的吧。
”若說意外,蘇某當真是遇到了覺得不應該出現在這帝都的人,要不是因為她,蘇某也不會找到王爺這兒來。”蘇祉話語平淡的說著,東華的神情自始至終都不曾有片刻的鬆懈。
東華看著畫樓的麵容欲言又止,既然蘇祉來了,那畫樓的事情定是會有一個說法的,隻是就在此時,畫樓的胸口一陣起伏,身子都微微的抽搐著,嘴角的鮮血漸漸的溢出來。
蘇祉的神情恍然間就暗了下來,扶著輪椅就迅速的來到了畫樓的麵前,他手中的絲線銀針,迅速的就封住了畫樓的穴位。
”麻煩王爺把她放了躺平。”蘇祉靜靜的看著畫樓的麵容說道。
東華是坐在床榻之上的,若是要把畫樓放平還不好弄,茹央急忙去幫忙扶著畫樓讓東華起身,隻是畫樓躺在床榻之上之後全身都抽搐了起來,她的手腳彎曲,就連手指都僵硬而彎曲了。
”幫忙把她的手腳板直!”蘇祉的話落,東華的眸光微微一變,伸手就去拉畫樓的手,茹央和半岑他們幫忙都在按著她。
那一瞬間,畫樓不知道怎麼了,就像是得了什麼癲癇之類的病癥一樣,一下子就瘋狂了起來,東華恰好的拉住她的手,卻被她一下子就咬入了口中,緊緊的咬著,怎麼也不鬆口,蘇祉看著東華眉頭微動的樣子沉聲說道:”辛苦王爺了,她要是沒有咬的一會兒恐怕會咬到舌頭。”
很明顯,蘇祉的意思就是說讓東華給她咬著唄,
蘇祉的動作不慌不忙,似乎完全看不出來絲毫著急的模樣,半岑和茹央他們都曾以為蘇祉就是故意的,但是心中又想著人命關天怎麼會拿來做兒戲,隻要他還是一個大夫,就不會把人命拿來兒戲。
這是一個大夫的天性。
蘇祉要落銀針,但是畫樓的衣領有些高,所以蘇祉就讓阿九來幫畫樓拉衣領,稍微的拉下來了一點點,她便停住了手,蘇祉說道:”還要下來點。”
阿九又拉下來一點,她頓住了手,隻聽蘇祉接著說道:”還要下來一點。”
接二連三的來了幾次,事實就是,東華眼睜睜的看著,那雙冷冽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雖然蘇祉是大夫,可是他始終是男子,所以每一次阿九拉的時候幾乎就像是沒有拉得一樣,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小插曲。
蘇祉過了許久之後,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自己伸手去就拉了下來,畫樓的整個香肩都露了出來,東華的怒氣,就差要把蘇祉千刀萬剮燉成一鍋肉汁去喂狗了。
隻是蘇祉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迅速的就把手中的針插了進去,畫樓感受到疼痛的時候麵容痛苦,而東華的手掌一側,就這樣的被畫樓咬在口中,漸漸的感覺到了有血跡滲了出來,而他始終都沒有眨一下眼睛,就這樣的忍著。
阿九和半岑他們就這樣的看著,誰也不敢上前來說把東華換過來。
給畫樓又是針灸,又是灌藥的,幾乎快折騰了一個多的時辰,終於把那毒都清了出來,東華看著地上的汙血,還有茹央和阿九給畫樓清洗身子端出來的泛著青紫的水,他的唿吸都顯得格外的沉重。
蘇祉是誰,他是神醫,可是自從前兩次的事情之後,東華和他之間,很明顯的是不可能像是以前一個樣子了,隻是兩人都不曾說破,就這樣的也甚好。
畫樓所中的毒素清除了之後,東華定是要找出那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那個人。
事情之後,東華看著蘇祉說道:”蘇公子,今日還下棋嗎?”
蘇祉看著東華也淡然的笑著迴道:”隻要王爺有心思,蘇某就隨時奉陪。”
”把本王的棋盤拿來。”東華看著半岑沉聲說道。
說完之後,東華就快速的朝庭院的外麵走了出去,最後坐在了庭院中的小亭子下麵,亭子中有一個石桌,本來這應該是喝茶嗑瓜子的地兒吧。
半岑把東華的棋盤拿了過來,放置好了之後緩緩的退到了身後,隻聽蘇祉緩緩的開口說道:”聽聞陛下前些日子受傷了,可抓到匪人了?”
東華漫不經心的執起一子,並沒有看蘇祉,隻是沉聲說道:”蘇公子的消息好靈通。”
蘇祉以為東華說的是被誰所傷,所以他沉聲迴應道:”不是我消息靈通,是天下人幾乎都知道了,皇上因為受傷,所以把朝政大事都全部交給了慧妃娘娘,隻要是在帝都的,應該都沒有不知道的吧。”
蘇祉說完,東華微微挑眉,也緩緩的笑了起來:”也是,本王差點忘記這件事情了,不過匪人就在裏麵躺著,似乎是和皇上鬧矛盾了,所以就動起家夥來了。”
東華說的這意思,無非也就是畫樓和東赫因為倆人吵架所以動手,但是他的心中深深的明白,一切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蘇祉聽著東華的話語,微微的皺眉,似乎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緩聲說道:”這樣看來,皇上當真是很寵愛她。”
東華笑而不語,隻是看著蘇祉淡淡的說道:”該你了。”
聽著東華的話,蘇祉猛然的迴神,勾唇一笑,才緩緩的把子落下。
”這也就難怪會有尾巴跟隨而來了。”
東華不好開口直接問,就在等著蘇祉自己開口說,所幸他還是說到了這個地方了。
”尾巴?”東華沉聲問道。
蘇祉輕笑著:”我到達這兒的時候,你們早已經到達了城邑了,輾轉找了好幾個地方才在人群中找到你們的身影,隻是我卻意外的看到了沈家的三小姐和曾經在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出現在了這兒。”
東華聽到沈家的時候拿著棋子的手微微一滯,隻聽蘇祉接著說道:”慧妃娘娘的這個毒並不是今日得的,而是前些日子就沾染上了。”
”你又是如何得知?”東華看著他沉聲問道。
”我是從他的身上聞到的。”蘇祉說著緩緩的抬眸看著半岑,半岑站在東華的身後看著眼前的男子,這個男人他是見過,還是幾天前在街上,他本是去給畫樓拿藥,來去也是著急,走在路上撞到人也是純屬正常,隻是那天坐在輪椅上的蘇祉撞到了他,害得蘇祉拿著的書還掉在了地上,因為看著他身體殘疾,所以半岑彎腰幫他撿起了書本,還拍了怕地上的灰才遞給了蘇祉,當時蘇祉隻是看著他淡淡的笑著,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他對於蘇祉的印象不是因為撿書,也不是因為他的身體殘疾,而是他的那一抹白色,在哪渾渾噩噩的人群中就像是一點不能手到汙濁的純白。
所以他的印象極為深刻。
”那麼,公子您是如何找到我們這兒的,難道我剛才出去的時候又遇到公子了?”半岑的心中有些疑惑,便就開口緩緩的問道。
蘇祉笑著和東華下著棋,過了許久之後才聽到東華緩緩的開口說道:”你遇到這個蘇公子的時候可是碰他的什麼東西了?”
半岑微微皺眉:”我幫他撿了一本書。”
”這就對了。”東華淡淡的說著,而半岑卻是半信半疑的說道:”難道公子的那本書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被我沾上了?”
蘇祉看著他淡淡的笑著:”我記得你還幫我拍了拍那本書上的灰塵,因為公子當時著急,便忘記了,子啊那街上雖然人來人往,可是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灰塵呢,再說前幾日才下過暴雨。”
半岑聽完之後心中都是一驚:”所以,這麼多天,蘇公子都還能夠依舊聞到當時留在我身上的那股子氣息,而尋找到這兒來嗎?”
”你經過的地方定是會留下氣味的,隻是我今日之所以來,還真是跟隨著你來的。”蘇祉說得漫不經心,東華似乎也是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繼續下著棋,而半岑,心中卻是翻江倒海的滾了好幾次。
那日過後,一直到了深夜蘇祉才離去,而畫樓依舊還在沉睡中,東華坐在她的床榻邊柔聲說道:”你不是說,你的血能夠解百毒嗎?怎麼還會就這樣的輕易就中毒了。”
他的話語就像是責怪一樣,但是從他的眼眸中卻看不出來責怪的意思,有的寵溺和心疼。
那天晚上,半岑帶著東華身邊的血隱衛全城的搜查沈漣漪和剪秋,而阿九和茹央以及東華,就是這樣壹夜壹夜的守著昏睡中沈畫樓。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畫樓才緩緩的醒來,而她醒來的時候,屋內的人都全部換了一副麵容,而她,也早已經是一副老太太的模樣,東華也不再是風清卓越的的東華,而是一個白胡子都很長的老頭子,茹央和阿九換了一身衣裳,都扮成了婢女的模樣。
畫樓睜開眼睛,她還能夠從幾人的眼睛中分辨出來誰是誰,看著東華的樣子,她微微的蹙眉,東華見到她醒了,急忙伸手去扶她坐起來,隻是緩緩的伸到了她的麵前的時候,看到了東華背包裹著手,她緩緩的想起了昨天的情景,眉頭微微的皺著,露出了歉疚的神情。
茹央和阿九她們都出去了,畫樓緩緩的坐直了起來,她看著東華柔聲說道:”你的手還疼嗎?”
東華微微一愣,蹙眉說道:”你是不是想著說要給本王也咬了試試?”
畫樓輕笑著:”給。”她說著便緩緩的伸起了那纖弱白皙的手,東華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一吻,淺淺的笑著。
看著東華的神情,畫樓柔聲說道:”謝謝。”
東華聽著她的這一聲謝謝,眸光幽深,畫樓靜靜的望著他,似乎東華的眼中飽含了她看不清的東西,但是她又猜測不到是什麼東西。
”還難受嗎?”東華問道。
畫樓微微的搖頭:”我沒事了。”
而畫樓雖然說著沒事了,隻是她的神色還是不對勁,東華看著她的模樣,漸漸的就把一切的情緒都收斂進了心底。莊撲呆圾。
半岑他們就在畫樓醒來的第二天就在出城的地方找到了沈漣漪和剪秋,把他們倆都秘密的帶了迴來,而陸翊和官府的人也正在到處的搜查就是在找沈畫樓,隻是說找畫上的女子,並沒有說清楚那個女人是什麼人。
城邑的瘟疫漸漸的散發開來了,越發的嚴重,有很多的人都染上了,而後來染上瘟疫的人都沒有來得及查看,就那樣很快的發燒然後就抽搐死亡,口吐白沫。
因為事態嚴重,所以就把所有得了瘟疫的人都要隔離起來,所以大街小巷中,除了找畫樓的一隊人,還有無數的人是找生病了,有發燒情況的人,要全部帶走。
茹央正在給畫樓說著外麵的情況,而茹央正好說道官兵已經搜查到這邊這一片了的時候,畫樓的手微微的緊了緊。
”我讓你給我熬的藥熬好了嗎?”畫樓看著茹央問道。
茹央微微的蹙眉:”好了,姑娘是現在就要喝嗎?還沒有到時辰。”
”沒事,你倒了端過來給我。”
過了一會兒,茹央就端著一碗藥汁走了過來,畫樓幾乎是眉頭都未曾炸一下就喝了下去,隻是喝下去之後,她感覺整個人的身子都是燥熱的,心口就像是被烈火焚燒著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異樣。
隻是這樣的感覺竟然是在一會兒之後就消散了,畫樓在等著,等著半夜若是她身上的難受和不舒服消失了,那麼這個藥就可以拿去給大家治瘟疫,若是沒有效果,那麼恐怕連她都要死在這場瘟疫中了。
畫樓喝過藥之後就躺下了,東華也起身出去了一下子,迴來的時候卻發現畫樓已經不見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陸翊帶著的人,以及官府的人通通都圍住了整個庭院。
官兵走進來拿著令牌問是否有人身體不適,說的很好聽,是帶去醫治,而陸翊卻拿著一張畫像放在了東華的眼前,問有沒有見到過這個人。
東華也是著急找畫樓,這大晚上的,她一下子能夠去哪兒?
陸翊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越看越發的熟悉,許久之後,他忽然冷聲說道:”微臣參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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