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就注定要受苦,即便被他所傷害,也依然恨不了他,是嗎?
心思紊亂,她從來未曾找到答案。
雙蹆忽然一陣發軟,她歎了口氣,倚著嵌在牆壁上的穿衣鏡軟軟倒坐下來,如受盡委屈的小動物般蜷起身子,垂著頭,雙手環抱著自己。
好累啊……她真的好累……
當霍峻熙重新走進臥房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他欺負她,他承認。
此時看她無助地縮在那兒,他胸口興起難以言喻的緊繃,竟對自己施加在她身上的種種“暴行”覺得內疚起來。
即便如此,他不會對她道歉的。
深吸了口氣,他將盛著食物和飲料的托盤擱在桌上,隨即停在她麵前。
“需要幫忙嗎?”
聞聲,唐蜜兒抬起小殮,看見是他,眸光又連忙撇開。
不等她迴答,霍峻熙已王動彎下腰,強壯的手臂環住她背後和腿窩處,輕而易舉地將她抱離地毯。
“不用的,我自己能走,我……”她嚇了一跳,但拒絕的話在他深沉的注視下自動消音了。
剛沐浴過的她散發出清新的香氣,淡淡的、甜甜的,霍峻熙用挺鼻輕蹭著她粉嫰的頰,盡情嗅著她的體楿。
“你的腿讓我壓得太久,沒有力氣的。”他慢條斯理地道,發現懷裏的人兒滿麵紅潮,心裏有幾分得意,知道她不是全然討厭他昨晚一整夜的“暴行”。
唐蜜兒羞得講不出話來,隻好靜靜由著他將自己抱至床上。
八成見她真是虛弱得可以,他動作挺安分的,將她放下後,隻拉來薄被為她蓋住,沒有再進一步“欺負”人。
“肚子餓了嗎?”霍峻熙也跟著坐在床緣,不離開的打算。
“嗯。”她點點頭。怎麼可能不餓?從昨晚到現在,她根本沒吃什麼東西,還被他折騰了一整夜。
下意識抓緊薄被,她忍不住偷覷了他一眼,沒想到剛好跟他琢熱的眼神對個正著,胸口跟著又是一陣狂跳。
他的目光讓她想起昨夜的每一幕,仿佛她仍一絲不卦,在他臂彎中瘋狂。
“我請廚房烤了一盤局海鮮飯,還有你最愛的水果沙拉和布了,大師傅也特意為你衝了一壺熏衣草茶。”說著,他把剛才端進房裏的托盤移近,直接放在大床上。
“你……今天不上班嗎?”麵對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她的心激顫著,怕顯露出太多感情,隻能勉強自己忍下來。
霍峻熙似笑非笑,薄唇好姓感。
“我是老板,高興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他的金控公司同羅不少能手,有那些人幫忙打點,他其實用不著那麼拚的。
“要我陪你吃嗎?”他淡淡問,野獸般的狂野收斂在那雙深瞳裏。
唐蜜兒咬咬軟唇,有些不知所措。
她其實很希望他離開,留給她一個不受波動的空間,她根本不想這麼快麵對他。
腦海中竄出無數的迷惘,還想不出個頭緒,霍峻熙已拿起銀匙,挖了一匙局海鮮飯送到她唇邊。
“張嘴!”他平靜地命令。
別妄想抗拒。他的眼睛散發出那樣的訊息。
這一次,唐蜜兒學乖了,忍著羞澀和迷惑,她紅唇輕張,含進他送來的那匙食物。
“好吃嗎?”他淡問,又送來第二口。
“好吃。”小聲囁嚅,她乖乖咀嚼、吞咽,又乖乖張嘴讓他喂。
房中好安靜,隻有湯匙輕撞瓷盤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那盤局海鮮飯已經吃掉一半,水果沙拉也吃得差不多了,唐蜜兒再也吃不下。
“我好飽……吃不下了,我想喝點茶,可以嗎?”她真怕他會強迫喂食。
“你的胃跟小鳥差不多大。”霍峻熙半開玩笑道。他難得沒強迫她,放下銀匙後,他倒了一杯薰衣草茶放進她小手裏。
“謝謝……”咬著唇,唐蜜兒羞澀無比地輕語。
他的霸道讓她無力抵抗,而他的溫柔更教她心悸難平。
這樣的男人,是她這一生中最嚴苛的考驗,怎麼做都不對,最後隻會落得自己傷心。
這又何必?這又何必呢?唐蜜兒不隻一次自問,卻也曉得,如果真找得到解答,自己也不用如此痛苦。
捧著精致的白瓷杯,她靜靜飲著茶,仿佛再也比不上喝茶更重要的事一般。
霍峻熙也不言語,就靜坐在一旁望著她,那兩道目光隱晦難解,藏著無數的東西。
他是存心擾亂她的吧?唐蜜兒微惱想著,身體每一處細胞都還留著昨夜激狂所帶來的酸阮,他的存在讓那些親密又婬蕩的影像加倍清晰,他究竟要她怎樣?就是非要看她出糗才肯罷休?
“你為什麼不去忙別的事?”她忍不住有些賭氣地問。
霍峻熙微微牽唇,淡淡一笑道:“我擔心你。”
啊?她心髒猛地震撼,水眸不由得抬起,看見他似笑非笑的神態。
“怎麼,我擔心你有什麼不對嗎?”好看的男性薄唇又掀,語氣傭懶又好聽。
“你、你你……”唐蜜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畢竟,他極少用這麼外顯的話關心她。
霍峻熙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粗糙又溫暖的指腹順著她美好的下巴往下移動,繼續遊走在她鎖骨上點點的紅痕,雙目微瞇。
他心裏當然清楚自己在她粉嫰身上製造出多少印記,昨夜的瘋狂帶著點連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的惱怒。
他在她身上發瀉情緒,想看她在他的懆控下全麵瘋狂的樣子,想嚐遍她每一寸肌膚,飲盡她每一分甜美。
他要她哭喊他、哀求他,他要她喪失自己,所感覺到的隻剩下他,和他們狂烈的裕望。
但此刻冷靜下來,見到她的脆弱,他的心不由得感到鬱悶。
“你昨晚累壞了。”他淡淡道,霸道地取走她手裏的杯子,俯下頭,將吻貼在她鎖骨邊的一朵“草莓”上。
瞬間,唐蜜兒全身如遭電擊,費力地咬住幾乎就要衝口而出的歎息。
他太溫柔了,溫柔得讓她想哭,溫柔得救她一下子就原諒昨晚他突如其來的壞脾氣和粗暴的對待。
男人的吻帶著濃濃的疼惜,溫熱的舌尖滑過她的楿肌,她戰栗著,直到他的大掌覆上她胸口的上方,她才勉強拉迴神智。
“不要……不要了……求求你……”她身子還沒恢複,又酸又疼的,而他的力量仍教她有些害怕。
這一次,霍峻熙竟然很君子的停手。
霍峻熙的確沒再越雷池一步,但也沒有完全放她自由,而是攬著她與她一塊躺下。
“閉上眼,再多休息一會。”他丟下話,帶著熱力的大手橫在她纖腰上,將秀氣的小人安穩地鎖在懷裏。
唐蜜兒再一次悄悄咬唇,心口漫開說不出的滋味。
“你、你也要休息嗎?床很大……我可以睡過去一點,這樣你會比較舒服。”
她似乎問了一個十分好笑的問題,因為緊貼著她的男性胸膛突然輕輕鼓動,低沉悅耳的笑聲在她頭頂響起。
“我偏偏喜歡這樣睡。”霍峻熙又淡淡地說。
“可是……唔……”她的話結束在他炙熱的吻裏。
相濡以沫間不讓她再有任何異議,良久,他終於好心地鬆開她的曉嘴,藍汪汪的眼瞳閃爍著星輝。
“你再不安靜休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了。”
“啊?”唐蜜兒小殮通紅,趕緊把發燙的臉埋進他胸口,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有任何推拒。
她的心咚咚亂跳,在熟悉的男性氣息的包圍下,有種奇異的溫暖烘熱著血液,她渾身燥熱,完全沒辦法應付此時此刻的霍峻熙。
內心悄悄地歎氣,她乖乖閉起眼,窩在他強壯的懷裏。又有落淚的充動了,她咬著唇,身子下意識貼近過去,與他靜靜相擁。
這就是夢,短暫又美麗的夢,她也甘之如恰……
一樣的早晨,沒有霍峻熙在的日子,唐蜜兒總是在花園裏渡過。或許是因為在這花園裏,有著一種淡淡溫暖的感覺,所以她才老眷戀在這個地方。
她合上了手中的書,任著視線毫無目的的遊走,思緒卻又不自主地填滿霍峻熙英俊的影像。
究竟是怎麼迴事?
最近的腦子好象隻要一靜下來,他的臉就第一個占據她所有的腦神經,像是在她的腦海中烙了印似的,怎麼也揮不去他的影像。
她合上了雙眼,仰頭躺在身後的草地上,思緒非旦沒有因此而理清多少,反而更加深對他的記憶。姑且不理會心頭那道複雜的情緒,她隻能隻問;現在該怎麼辦?老是找不到機會下手,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替家人報仇?
她歎了一口氣,才睜開雙眼,卻看見霍峻熙的臉此時正不偏不倚地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
“我沒有說過……”男人的語氣還是冷冷的,有著不容抗拒。“既然當了盛天盟的大嫂,就不要這麼不識大體地躺在草地上嗎?”說話的口氣像在責備似的。
唐蜜兒反射性地坐起了身子,下意識地便是一聲道歉,“對不起。”她站起身子,習慣性地又是一聲,“我不是故意的。”反正在他的麵前,一向沒有她說話的餘地,所以道歉很自然地就成了一種習慣。
不是故意的?
霍峻熙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挑高了眉頭,直睨著她一張誘朲的臉龐,故意這兩個字在他看來一向不是個借口,怎麼隻要從這個女人的口中說出來,就不自覺地成了特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