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下了車，朝著那扇象征著上城入口的大門走去。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人們表情木然，眼神空洞。我也默默地站到了隊伍後麵，看著他們。


    “兄弟你從哪裏來的？。”排在我前麵的一個中年男人突然扭頭和我搭話。


    我聳了聳肩，迴答道：“下城。”


    “哦哦。”他小聲嘟囔著，卻悄咪咪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在登記的過程中，工作人員一絲不茍地檢查著每個人身上有沒有傷痕之類的。那冰冷的目光像是在審視一件貨物，而我們這些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乖乖地接受著檢查，沒有絲毫的反抗。


    工作人員麵無表情地說：“把衣服撩起來，轉一圈。”


    一個年輕人有些不滿地問：“不都已經檢查過了嗎！沒喪屍咬我！”


    工作人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道：“這是規定，不想進去就滾蛋！明白嗎？”年輕人隻能無奈地照做。


    很快，我就被放進去了。


    一進去，就看到一個拿著本子的軍官站在那裏。他臉上帶著看似溫和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卻怎麼也掩蓋不住眼底的冷漠。他正在逐個登記著我們每個人的信息，一邊登記一邊用那種虛偽的溫和語氣勸說著每一個來上城的人：“來，加入城防軍吧，為了我們美麗的上城，為了我們共同的家園。”


    他滿臉堆笑地走到一個老者麵前，那笑容裏透著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狡黠。他諂媚地勸說道：“大爺呀，您瞧瞧您這身體，看起來可真是硬朗得很吶。您這身體要是不去城防軍發揮發揮餘熱，那可真是太可惜啦。您想啊，城防軍可是咱們上城的重要保障，您這樣經驗豐富的老人家要是能加入，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大爺皺著眉頭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我這把老骨頭啊，早就不中用嘍，可經不起你們年輕人那些折騰了。”


    軍官卻依舊不依不饒，他眼睛裏閃爍著一種急切又虛偽的光，繼續說道：“大爺，您可不能這麼說呀。上城現在麵臨著諸多的挑戰，正需要您這樣經驗豐富、德高望重的人呢。您看啊，大家都在為上城努力，每個人都在貢獻自己的力量。您要是加入了，那就是眾人的楷模啊。再說了，上城的安全關係到每一個人的切身利益，您就不想在自己的晚年再為上城做點偉大的貢獻嗎？”


    大爺深深地歎了口氣，有些厭煩地說：“我就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這些打打殺殺、爭爭鬥鬥的事兒，我可不想摻和。”


    可是，在他的話語裏，根本聽不到一絲一毫的真誠。他的目的或許隻是為了擴充城防軍的人數，而所謂的保護上城，隻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他就像一個狡猾的獵人，在民眾裏尋找著自己的獵物，用花言巧語哄騙著他們。


    那些民眾們呢，大多數隻是麻木地聽著，他們的眼神空洞而無神，仿佛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有些人猶豫了一下，眼神裏有那麼一絲掙紮，但在軍官的再三勸說下，也隻是木然地點了點頭，仿佛加入與否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隻是又一件需要去做的事情而已，就像他們之前接受這個城市的種種改變一樣，毫無波瀾，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