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半喪屍閣下啊，辛苦辛苦，沒有你，這個鍋我們可真不好背啊！”


    那個胖男人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圓潤的臉頰擠得眼睛幾乎看不見，隻剩下兩條細縫裏透出精明的光。他搓著肥厚的手掌，指關節泛著油光，像是剛抹過什麼油脂。處理完屍體後，他一路把我送上了車，中間過程暢通無阻，盡管實驗室那邊已經完全炸開了鍋——刺耳的警報聲穿透走廊，紅光在牆壁上瘋狂閃爍，映得他油膩的額頭一片猩紅。


    我嘴角抽動了一下，喉嚨裏像是堵了塊腐肉，半天憋不出一句話。最後隻是猛地拉開車門，生鏽的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我咬著牙，聲音低啞：“你們這個事情，搞的我惡心！”


    “沒事，我們都習慣了！”他擺擺手，臉上的肥肉跟著晃了晃，笑容不減，甚至帶著點討好的意味，“放心吧，沒什麼事情的，到時候我們往喪屍的頭上一推，城防那邊也換人了，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


    胖男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掌心濕黏，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那股潮熱。他歎了口氣，嘴角的笑容淡了幾分，眼神忽然飄忽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我也有個閨女……和她一邊大。”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我這種工具人可以左右的！”


    他忽然湊近了一點，金牙在昏暗的光線下閃了閃，壓低聲音道：“這樣，老哥我給你提個醒！也算是搭一搭你這個線嘛！”


    我皺了皺眉頭，右眼的視野微微泛紅。我強壓下那股躁動，輕輕點了點頭。


    “盡快把你周圍的人調走！越遠越好！”他左右看了看，確保沒人偷聽，才繼續道，“你那個獨眼朋友，出事前找到了我，讓兄弟給你帶個話！”


    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聲音輕得像是在說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千萬別死抱一起！你看不住所有人！”


    我盯著他油光發亮的胖臉，右眼的血色更濃了。實驗室方向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夾雜著幾聲非人的嘶吼。


    \"你他媽到底知道多少？\"


    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帶，把他肥碩的腦袋拽進車窗。領帶上的咖啡漬蹭在指節上，散發著廉價的速溶咖啡味。


    胖男人臉上的笑容終於僵住了，汗水順著雙下巴滴在我的手背上。


    \"別、別激動...\"他結結巴巴地說，喉結在領口卡住的肥肉裏艱難滾動，\"我就是個傳話的...獨眼龍花錢了，讓我給你說句話而已！我拿錢辦事嘛！他說，你們已經被監控死了！沒人置身事外！還有……\"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打斷了他。實驗室的頂棚被掀飛，燃燒的碎片像流星雨般砸落在停車場。


    “哎呦握草！不對啊！咋動靜這麼大啊！”


    胖男人趁機掙脫，踉蹌著後退幾步，西裝褲襠部不知何時已經濕了一片。


    \"記住！帶人跑！留下來，一個都保不住！\"他邊跑邊迴頭喊，臉上的肥肉劇烈抖動著，\"我去處理屍潮！\"


    我猛踩油門，後視鏡裏映出他笨拙逃跑的背影，還有從實驗室濃煙中竄出的幾道身影——那些東西跑得比喪屍快多了，姿勢詭異得不像人類。


    我深吸一口氣，衝著還沒關的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