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娘帶著一眾丫鬟，忙到半夜，才將汪三水要帶的幹糧準備完畢，打包裝好。


    阿香和雯兒迴到兩人住的房間，小丫鬟殷勤的打來熱水給二人泡腳解乏。


    雙腳浸入熱水裏，雯兒才覺得自己的雙腳有了知覺，這西北的天氣她真的是有些不適應。


    “你在哪兒翻什麼呢？還不快過來泡泡腳......”


    阿香半個身子都埋進她的樟木大櫃裏，不知道在翻找什麼。一旁炕稍上放著汪三水給的那匹藏青色的布。


    “我記得櫃裏還有一些雲霄給我的棉花......”


    汪三水隻給了他布，沒給棉花，這做出來的棉衣跟春衫有什麼區別。


    “那棉花你不是說留著做新襖的嗎？怎麼，你給大當家做了棉衣，自己不穿啦。”


    雯兒拿布巾擦完腳，直接鑽進炕上的被筒裏。


    她和阿香兩人一間房。


    高雲霄待她二人極好，她們房間裏的一應家具擺設，樣樣齊全。


    平日裏不當值的時候，起居日常也有小丫鬟伺候，這日子都比得上當初袁府的小姐們了。


    “雲霄年年都給咱做新襖，我還有好幾件都是八成新呢。今年不添也不礙的，倒是大當家的，他要在外麵行走，得穿的厚實點！”


    雯兒費勁吧啦的從箱子裏掂出一兜棉花。


    這棉花約摸得有二三斤重，都續進去，做的棉襖肯定暖和。


    “阿香，你真的沒看出來嗎？”


    雯兒躺在熱乎乎的炕上，身上恢複了精神，饒有興趣的看著阿香。


    “看出什麼？”


    “你少裝傻，汪大當家是不是看上你了？你真的覺得沒人給他做衣服嗎？”


    再不濟，這甘州城裏又不是沒有綢緞莊和成衣鋪子，花點錢，裁縫做的又快又好。


    阿香的臉霎時變得通紅，頭恨不得埋到炕裏去。


    “我當他做大哥，我沒那個意思的。”


    阿香的聲音低如蚊蚋。


    “你得抓住機會，我看汪三水不錯。他跟著霍將軍混，以後肯定不會差了。你嫁給他，上無公婆長輩伺候，下無叔叔小姑拖累，那日子豈不是你說了算。”


    雯兒越分析越覺得汪三水是個不可多得的相公人選，最重要的是他喜歡阿香。


    “觀察的這麼仔細，莫不是你看上他了？”


    阿香不想雯兒再在她的感情問題上糾纏，便主動將話題引開，扯到她的身上去。


    “你別吃醋啊，我不會看上汪大當家的，我心裏有人了……”


    雯兒說著，情緒漸漸低了下去。


    “雯兒……”


    阿香心裏隱隱的猜到雯兒心裏的人是哪個，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真的要繼續下去嗎？雯兒……”


    “我知道，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雯兒將頭埋進被子裏，阿香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這段感情隻能埋進心裏，他們不會有結果。


    她的這段情一旦有了結果，那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麵。


    所以她寧願將他藏進心裏，也不想傷害任何人。


    屋裏的氣氛一下子安靜，阿香麻利的洗完腳，鑽進被子裏。


    蠟燭被熄滅，黑暗裏，各有各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