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霍騁跟著引路的士兵往霍雄住的地方走。
這是他第一次來大營,營地裏到處都是黑色的虎頭旗,上麵一個個霍字迎風飄揚。
霍騁雖不當兵,可這個霍字仍舊看的他熱血沸騰,身有榮焉。走在林立的旗幟中間,他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有力又躁動。
看著這些旗幟,想想自己胸口裝的東西,霍騁覺得自己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異常。
他的胸口裏揣著一包東西,是剛剛那個高個侍衛交給他的,讓他瞅準時機放到忠勇侯的房間裏。
霍騁跟著士兵機械的前行,他嚐試著將自己的大腦清空,要不然激動與緊張,貪婪與懊悔,各種繁複交織的矛盾情緒,能讓他原地爆炸。
他到如今仍舊拿不定主意。
都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那是對於有主見的人來說,如果是不會做選擇的人,車到山前就隻有懸崖。
霍騁覺得他就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
引路的士兵將他帶到一座獨立的屋子前麵,向把守的士兵出示了令牌,交代了霍騁的身份,就有另一名士兵接手,引著他往屋子裏去。
霍雄的房間確實把守嚴密,層層值守,霍騁覺得自己越來越緊張了。
好在進了房間,屋裏隻有大伯一個人。
“騁兒來啦。快坐,這一路累壞了吧......”
霍雄見霍騁進來,立刻從書案後麵起身,屋子中間的小圓桌上早就備好了一桌酒菜。
霍雄的關心,讓霍騁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躬身向他見禮,兩人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霍騁主動拿過酒壺,幫著霍雄斟酒,昏黃的燭光下,場景很是溫馨。
“你祖母身體怎麼樣?什麼時候動身出發的?”
霍雄拿不準皇上為什麼要找霍騁來宣旨,母親是否知道內情,如今京城之中,他最擔心的便是長公主的安危。
“嗯......”
霍騁短暫的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才開口道。
“我是年初一接到的聖旨,當天就出發了,沒來的及去向祖母稟告......我年前去公主府的時候,祖母的身體很好,還跟我說了許多話。”
霍騁的話讓霍雄的眉頭微皺,母親每年初一都要進宮朝拜,這是慣例。
可是大年初一,除了帶領皇室宗族祭拜,皇上一般都是封印停工的,除非是緊急的軍情,否則他都是要休假過年的。
那為何讓霍騁大年初一出發來頒旨呢?
難道是母親有什麼事情惹怒了皇上?或者是皇上因為自己遷怒了母親?
一時間霍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有直接問霍騁皇上為什麼要派他過來,霍雄猜測他可能也不明白。
抬頭往外瞅了一眼,外麵墨色濃重。
“跟著你的那兩個人都安排好了?”
“嗯,他們知道今晚是咱們的家宴,就沒有跟著了......”
霍騁一板一眼的迴答,他一直也在思考,要不要將事情告訴大伯,他能不能幫得到他?
“大伯......”
“等一下......”
霍騁剛要開口,就看見霍雄隔著桌子衝他擺手,然後值守的衛兵進來,說是有軍情來報。
“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霍雄就急匆匆的出去,屋裏隻剩下霍騁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