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天的心情相當不錯,禦史一連參奏了太子好幾條罪狀,這都沒讓他如往常一般當場發怒。
李永才陪著皇上,沿著宮中的甬道慢慢踱步往太後宮中走去,早就命人通知過楊貴妃,今晚皇上要宿在她那裏。
夕陽的餘暉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散去,天已經有些灰蒙蒙的,看不清人臉,皇上仍舊不緊不慢的走著,李永才跟在他的身後,小聲的說著什麼。
此時正是各宮傳晚膳的時候,宮女太監們來來往往,見到他倆無不就地跪拜,將頭壓得死死的,不敢窺視龍顏。
“到時候派一支禁軍去三十裏亭接一接你徒弟,他這次給朕立了大功,等他們到了,朕好好獎勵你們師徒兩個一迴。”
皇上直直的往前走,頭也不迴的對李永才說道。
“那奴才先替小徒弟謝恩了,皇上對奴才爺倆恩同再造,奴才一直教導手下的人,天恩地恩都不如皇恩浩蕩,奴才們誓死效忠皇上。”
李永才的腰彎的更狠,走動中竟還能看出他的恭敬。
今天自打收了徒弟的來信,告知他們已經押了霍雄出發,路上一切順利,大致能在清明前後到達京城。
知道這個消息,皇上一天都看起來無比輕鬆,心情更是少有的愉悅。
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長公主來訪。
長公主卡的時間點很是精妙,正好在皇上喝完一碗湯,等著丫鬟們撤掉晚膳,換上香茗的時候。
小宮女進來稟報,說是長公主來找楊妃娘娘說話。
“她不知道朕在這裏嗎?”
皇上對於長公主的到來顯然是不太歡迎的。
“皇上,再怎麼說他也是您的姑母,占著一個長輩的名頭,您能拒絕,臣妾一個妾室,可不能得罪她。”
楊貴妃一邊打發小宮女去請長公主,一邊溫言軟語的勸導著皇上。
長公主當然知道皇上在她這裏,她專門選的時辰,為的就是要跟他巧遇。
“那朕去內室待著,我不耐煩看見她。你趕快打發了她就進來......”
晚上皇上多喝幾杯酒助興,這會兒酒意上湧,看著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楊貴妃,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楊貴妃順從的點點頭,看著皇上進了內室,宮女放下珠簾幔帳,這才整理的衣服準備見客
長公主被迎了進來,她進屋看見房間裏隻有楊貴妃一個主子,先是瞅了眼一旁放下來的幔帳,又看到楊貴妃幾不可察的衝她點頭,心裏不由的一陣譏笑,正好她也不想看見他。
寒暄了幾句,長公主便切入正題。
“眼看就要到清明節,我打算迴去主持家裏祖宗的祭祀,原本應該奏請皇上,可是一來這是家事,二來皇上日理萬機,我這奏折走程序,不知何時才能呈到皇上麵前,我怕誤了時日,特來央求娘娘幫我問一問皇上。”
長公主語氣和緩,姿態放的很低,一看就是做了求人的打算。
“姑母這話言重了,您有事隻管吩咐,您這乍一客氣,我還有些不習慣呢。”
楊貴妃麵上帶笑,但話卻陰陽的很。
“按說您的要求合情合理,可是您也知道太後娘娘一個人孤單,皇上留您在宮裏本就是為了陪太後,您要是走了,太後娘娘可怎麼辦啊?”
楊貴妃說著還朝著幔帳的方向乜了一眼。
“我不迴去也行,隻是忠勇侯府的清明祭祀,朝廷裏那些退休榮養的老將軍們,也慣常要來為曆代忠勇侯們上柱清香,燒些紙錢。唉,如今我忠勇侯府人丁凋敝,走的走散的散,府裏隻剩一個老三家裏的,她這人向來上不得臺麵,言語不著調更是常事。”
長公主說著重重的歎了口氣。
“老三關在牢裏,楊氏心裏一肚子憤恨,到時候她那張嘴還不指定要胡說些什麼......”
楊貴妃默不作聲,看著長公主一個人對著帳幔自言自語。
“姑母這是要威脅我,我深宮婦人一個,才不在乎朝臣議論,我看你還是少在我這兒......”
與太後和長公主針鋒相對幾乎可以說是楊貴妃的常態,但這次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帳幔裏出來一個小宮女,走到楊貴妃的耳邊,輕聲低語幾句,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妙。
“也罷,姑母說的有道理,這清明祭祀確實是大事兒,姑母放心吧,我一定派人去幫你問問皇上。您迴去等消息吧。”
長公主聽著楊貴妃硬生生轉變的口風,心知這是皇上的權宜之計,不管怎樣,她的這部分事情是完成了,剩下的就看楊貴妃了。
送走長公主,楊貴妃斥退屋裏的人,帶著一絲薄怒進了內室。
“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讓我在長公主跟前下不來臺嗎?”
楊貴妃一屁股坐在皇上的腿上,拉著他不依不饒。
“好了,怪我,她說的有道理,如果讓忠勇侯府的清明祭開了天窗,恐怕影響那些武將的心,等我拿了霍雄,亮出他謀反的證據,到時候一切都不用再有所顧忌了。”
皇上說著,手裏像是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隻鐲子套到了楊貴妃的胳膊上。
“愛妃多擔待一些,這個自當是朕的補償。”
楊貴妃舉起胳膊在燈光下仔細瞅了瞅,不情願的說道。
“那我也不能輕易就這麼算了,她和太後總給我找不痛快,我也得給她添點兒堵。”
楊貴妃小心的觀察著皇上的臉色,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接著說到,
“我將楊嬤嬤派給她,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清明祭一結束就讓人將她押解進宮,多一刻都別想在忠勇侯府裏待。”
楊貴妃的話聽得皇上眉峰一挑,她的主意正中他的下懷,本來還想著要怎麼在她身邊安插人手監視,既然楊貴妃主動將任務攬了過去,他樂的輕鬆自在。
“都隨你,行了吧。隻是不要鬧得太難堪,她畢竟是朕的姑母。”
皇上的大手滑進楊貴妃的內衫,不放心的囑咐她。
楊貴妃害羞的趴上男人的肩膀,哼,都說她們女人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男人不也一樣,沽名釣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