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風跪在地上目光一直直視著前方。溫心順著他的目光向前看去,隻見牆的正中間擺了一個中年女人的遺像。
溫心還未來得及深想,隻聽門吱呀一聲,原來她在不經意之間已經把門全數推了開來。
溫心心裏一驚,以容風的性格如果知道她偷偷跟來地下室,還看到這樣一幅場景,他會怎麼做?
“我……我不是故意的……”溫心連忙手忙腳亂地解釋道。
誰知容風隻是迴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將頭轉了迴去,沒有再看她,也沒有說一句話。溫心看他的神情裏仿佛沒有什麼波瀾,隻是那個迴眸裏仿佛還帶著無盡的哀傷。
現在的容風應該是他最脆弱的時候,溫心站在門口進去也不是退出也不是。猶豫了半天才覺得既然看見了,就應該進去陪在她身邊安慰安慰他。
溫心剛往裏走了兩步又退了出去,快速的從樓梯道跑了上去。
容風聽著噔噔的跑跑步聲,嘴角勾起了一抹淒涼的笑意,便再也沒有什麼表情了。隻是這樣木然的跪在遺像前。
過了一會兒樓梯道上又傳來了噔噔噔的聲音,隨即溫心出現在屋內,她手裏端著一杯熱水走了進來。溫心的氣息還有些亂,直接伸手將水杯遞給了跪在地上的容風。
容風抬頭看了她一眼,墨色的眸子裏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容風伸手接過水杯,握在手裏卻沒有喝。
“這是熱水,你胃疼還是趕快喝了吧!”溫心出言勸說到。
容風低頭看了一眼水杯,水還在杯子裏打著圈。容風將水杯放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溫心見狀,滿意的淺笑了一下。隨即也整理了一下衣服跪了下來。
容風見她跪了下來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隨即又恢複平靜。
“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許久,容風才輕輕的開了口。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在這寂靜的地下室卻顯得格外清晰。
溫心聞言扭頭看了看他,容風的劉海在額前無力地垂著。原本狡黠的眼睛,此時卻被憂傷填滿,連薄唇的嘴角都微微下垂著。此時的他真的很難過。
溫心將視線重新移迴到遺像上,遺像上的女人相當的有氣質。留著幹練的短發,臉上的微笑洋溢著自信和優雅,五官臉型和容風都很相似,可以看出容風的美貌多數繼承於這個女人。
其實剛進地下室這個屋子,她就已經看出來這個人的身份。隻是為什麼容風母親的遺像會放在這樣一個無人問津的地下室裏?恐怕這裏麵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溫心還在猶豫要不要開口說話,容風卻搶先又開了口,“這是我的母親。”
溫心聽的出來容風的聲音裏帶著濃重的哀傷,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許隻是因為他母親如此年輕就去世,給容風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創傷。
“你母親很漂亮,也很有氣質,相信她是一個自信開朗樂觀的人。”倒不是溫心刻意去安慰容風,而是通過遺像,溫心心裏就直接有這樣的感覺。
容風聞言扭頭盯著溫心,後者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倆人的視線就這樣在近在咫尺的距離間對上了。
一個眸光深沉,一個目光清澈。良久,容風露出了少有的溫柔笑容。不過笑容很淺,而且轉瞬即逝。
“謝謝!”容楓輕輕的吐出了這兩個字。說罷也不管溫心的反應自己盤腿坐在了地上。
溫心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容風這樣一個高傲的人也會說謝謝。不過還是喜大於驚。溫心也隨著他一起盤腿坐在了地上。
剛才一直跪在地上,腿又難免有些酸痛,溫心抱著腿揉了揉膝蓋,然後輕輕的往容風身邊稍微挪了挪。
之後兩人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容風目光深邃的看著遺像,溫心就這樣坐在他旁邊陪著他。
本來在較為黑暗的地下室,溫心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可是坐在容風旁邊竟然多了幾分不可思議的安全感。
已經是深夜,溫心先前因為照顧容風也沒有睡好。現在待在冰冷的地下室,溫心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簾未遮擋的一角,灑在了溫心的臉上。溫心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幾下,便睜開了如陽光一般明亮的眼睛。
大吊燈、天花板……
溫心睜開朦朧的眼睛一看,這不是在房間裏嗎?
溫心輕輕的動了動,發現自己原來躺在床上。她撓了撓頭發,坐起身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後發現在自己原先住的房間裏。
“怎麼迴事?我昨晚不是在地下室裏嗎?怎麼現在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裏?”溫心拍了拍頭,記得自己昨晚跟著容風一起去了地下室後,就一直陪著他坐在地下室裏。
“之後我好像睡著了……”溫心掀開被子,慢慢的走下床來。
溫心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了開來,伸了個懶腰後,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有些酥軟,看來是昨晚睡的太沉了。
“嘩啦”浴室的門被人打開,溫心聽到聲音條件反射似的立馬轉身,速度快的差點閃到了她的腰。
容風從肩上還搭著一條浴巾,浴袍就這樣鬆鬆垮垮的係著。頭發上的水順著他臉頰的輪廓向下流動。狹長的眸子裏恢複了往日的冷傲,仿佛昨晚的脆弱與哀愁隻是一種假象。
“看夠了沒有?”容風語氣帶著一絲絲調笑。隨即拿著肩上的浴巾,開始擦頭發。
溫心微囧,她剛剛確實是在看容風。看著他那樣從浴室裏出來,她的腦子裏瞬間就蹦出了“秀色可餐”四個字。
“過來。”容風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並且長手一揮讓溫心也坐過來。
溫心低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站到站在床邊,低頭看著他問:“幹嘛?”
容風沒有抬頭,而是伸手將毛巾遞給她。“幫我擦頭發。”
“為……”溫心話還沒有說完,容風就抬頭給了她一個眼神。那眼神的含義不言而喻,哪裏有為什麼我讓你給我擦你就得給我擦。
溫心撇了撇嘴,“好吧好吧,要我擦,我我擦就是了。”說罷,伸手拿過毛巾耐心地擦了起來。她也想把容風的頭發蹂躪一番,可是她不敢。所以隻得仔仔細細、溫柔的給他擦頭發。
容風低著頭,很是滿意她輕柔的動作。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溫心心裏還是有很多的疑惑。她低頭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容風,後者看起來心情不錯。
溫心抿了抿唇開口說:“那個昨天晚上……”
“我今天要去一趟公司。”
溫心的話還未說完,容風就開口打斷了她。
容風站起身來,從她手裏拿過毛巾。“你乖乖待在別墅裏,別想跑,等我迴來。”說罷,又用毛巾隨意擦了兩下頭發,就將毛巾扔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昨天晚上你……”溫心還是不死心的想問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況,在她睡著之後的情況。
“你,你幹嘛?”溫心剛一抬頭想去追問容風,結果卻看到他開始解本來就很鬆垮的浴袍。
溫心立馬背過身去,容風看她羞的脖子都紅了的模樣,很是滿意。故意走到她的身後,俯身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怎麼?我在自己的房間換衣服都不行啊?”
容風說話時的氣息全都噴灑在了溫心的脖子上,溫心感覺自己整個脖子都酥麻了。溫心感覺自己的臉仿佛在被火爐烤,燙得她臉都麻了。她連忙向前走了幾步,才開口說:“要換衣服就快點換。”
溫心捂著臉,一直不敢迴頭。剛剛看到容風身材的瞬間,她確實很不好意思。可是又不得不承認,他身材還真是好。
過了一會,溫心聽著沒什麼動靜,慢慢的把手放了下來。試探的問了句,“你好了沒?”
一切都靜悄悄的,沒有人答話。
“你好了沒?”溫心又問了一句。
還是沒人迴答。溫心慢慢的迴過頭來,還沒等溫心有反應過來,她就被拉進了一個清香的懷抱。
溫心臉貼著容風的胸膛,容風平穩的心跳聲隔著單薄的衣服,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朵裏。溫心不知道是被驚到還是什麼,腦子裏一時之間竟沒有想到反抗。
“等我迴來。”容風好聽的聲音在頭頂響了起來。
說罷,容風鬆開了溫心,轉身走了。
溫心還保持被容風擁抱的姿勢,半天沒有迴過神來。
容風下樓後,在客廳碰到了管家。管家一看到他,立馬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叫了聲“少爺,早。”
容風朝管家粲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早”。隨即邁著輕快的步伐從他麵前走了過去。
管家立即露出了被雷劈的表情,今天這是怎麼了?往常打招唿,容風最多隻是麵無表情的點一點頭,有時甚至連點頭都沒有。今天不僅跟他打招唿,還對他笑了一下。真是太不正常了。
管家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而是開始做別的事情,這樣大的一棟別墅,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去打理。
溫心從樓上走了下來,從昨天到現在溫心基本上都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溫心走到樓下的客廳,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做好的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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