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詩詩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後來直接一句“臣媳隔得遠(yuǎn)，看得並不清楚，這件事情昭陽公主是當(dāng)事人之一，父皇可以問問昭陽公主。”


    看來，這女人果真是討厭自己！聽了餘詩詩的話，慕容七七心裏已經(jīng)對她做了一個判斷。把責(zé)任推的幹幹淨(jìng)淨(jìng)，一句看不清楚，就什麼關(guān)係都沒了，現(xiàn)在又把她推出來，真當(dāng)她是軟柿子，任誰都可以拿捏的麼？


    “卿卿，別怕，把你看到的說出來。”鳳蒼握著慕容七七的小手，看似為她打氣，實則也是像眾人表態(tài)，他是站在慕容七七這邊的。


    有了鳳蒼的支持，慕容七七底氣就足了。她假裝迴憶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臉色變得蒼白，聲音也顫抖起來，手指，更是指向完顏寶珠身邊的宮女寧兒，“蟲子……好多蟲子……然後，我摔倒了，是五殿下救了我。”


    這斷斷續(xù)續(xù)的話，實在讓人猜不到裏麵的內(nèi)容，聽得人更是雲(yún)裏霧裏，不知道這位昭陽公主要表達(dá)一個什麼意思。還是完顏康伶牙俐齒，在旁邊把慕容七七的話翻譯了過來。


    “父皇，是這位宮女，把喂魚的蟲子潑向昭陽公主，昭陽公主害怕，後退的時候摔了一跤。至於穆小姐是如何把妹妹撞進(jìn)湖裏，又如何被妹妹拉進(jìn)水裏，這個兒臣可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黑，真黑！聽了完顏康的話，慕容七七差點兒噴血。你都說了，是穆羽蝶把完顏寶珠撞進(jìn)水裏，後來她自己又被完顏寶珠拉進(jìn)水裏的，竟然最後還來個自己啥都不知道，這個五皇子，真是黑的可以。


    有了完顏康的這番證詞，落水的事情真相大白。完顏寶珠和穆羽蝶也沒話說，隻是彼此狠狠地看了眼對方。


    “沒事就好，平安就好！”皇後李冰在一旁打著圓場，隻要這事兒和太子妃餘詩詩無關(guān)，她就放心了。皇後想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有人可不願意。


    “唉，這個小可憐兒，肯定是嚇壞了！”林可心看到慕容七七的模樣，嘴上都是心疼，“皇上，都怪臣妾不好，臣妾身子弱，吃了兩口風(fēng)就頭疼的厲害，隻好讓太子妃照顧她們，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一句話，有把所有的責(zé)任繞到了餘詩詩身上。這餘詩詩是太子妃，是皇後李冰的兒媳婦，德妃又怎麼會給她好過呢。


    聽了林可心的話，完顏烈點了點頭，“太子妃，這件事情你也有責(zé)任，你迴去閉門思過一個月吧！至於宮女寧兒，以下犯上，拖出去亂棒打死！”


    “臣媳領(lǐng)旨。”餘詩詩臉色發(fā)白，身子有些搖晃。明明不關(guān)她的事兒，怎麼繞來繞去，挨罰的人是她了呢！


    至於寧兒，更是苦逼。“啪”地一下跪下來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知道錯了，皇上饒命！”


    見父皇要處死寧兒，完顏寶珠也急了，“父皇，寧兒不是故意的！這不是寧兒的錯，是兒臣讓她去拿魚食的！父皇開恩！寧兒從小就伺候兒臣，兒臣用習(xí)慣了，父皇不要殺寧兒！請父皇開恩！”


    天子一言九鼎，開了口，自然是不能收迴。所以對女兒的眼淚，完顏烈沒有心軟。倒是皇後和德妃同時幫完顏寶珠求情，讓完顏烈的眉頭稍微鬆動了一些。


    “皇上，既然這事兒和昭陽公主有關(guān)，不如聽聽她的意見，您看呢！”到底是完顏烈的枕邊人，他一個細(xì)微的動作，林可心就揣摩的清清楚楚。見完顏烈有心留下寧兒，可是又因為開了金口，不能反悔，林可心就幫完顏烈找了個臺階。


    這皮球，最終被踢迴了慕容七七這裏。完顏寶珠一見事情有轉(zhuǎn)機(jī)，連忙讓寧兒來求慕容七七。


    雖然寧兒淚痕滿麵，可慕容七七沒從她眼裏看到絲毫悔意，就連完顏寶珠，也似乎鬆了口氣，以為她一定不敢把寧兒如何。


    嗬，這對主仆啊，真是看錯她了！


    “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七七不敢妄自改變天子的決斷！”


    慕容七七“惶恐”地看了眼皇上，一句軟綿綿的話，把皮球又踢了迴去，將寧兒的求生路封得死死的。連慕容七七都這樣說了，完顏烈也不好改口。一聲令下，寧兒被人堵了嘴，拖了出去，直接杖斃在外麵。


    一場洗塵宴，以一個宮女的死而落下帷幕。出了宮門，慕容七七唿了口氣。這皇宮還真是和自己犯克，怎麼每次進(jìn)皇宮，都會死人呢？


    慕容七七唿氣，被完顏康看見，忍不住開口調(diào)侃，“表嫂，你以後可要注意啊！今天寧兒死了，寶珠肯定把這事兒記在你頭上。那丫頭記恨心強(qiáng)，你要小心咯！”


    明明是善意的勸告，被完顏康說出來，卻變成了他要“看戲”的味道。


    慕容七七假裝聽不懂完顏康話語裏的意思，迷茫地看著完顏康，“殿下，公主為什麼怪我？不是皇上賜死她麼？這是寧兒的福氣啊！王爺，您說是不是？”


    偏巧，鳳蒼也極其配合的點頭，“的確是她的福氣！”


    “福氣？”這兩口子的話，把完顏康哽個半死。這個昭陽公主是真不懂事兒，還是裝不懂事兒啊？為什麼表哥也跟著她裝傻啊？不等完顏康想明白這問題，慕容七七的馬車已經(jīng)緩緩離開。


    馬車裏，慕容七七靠在鳳蒼胸前，微微閉著眼睛，心裏想著餘詩詩和鳳蒼的關(guān)係。雖然今天遇到的花癡很多，可慕容七七始終覺得，這個餘花癡有些不一樣，到底是哪兒不同，她不清楚，可是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對自己的恨意，要比其他人濃烈多了。


    “嚇著了？”鳳蒼的大手穿進(jìn)慕容七七的烏發(fā)中。


    “沒有。”慕容七七搖搖頭，那些蟲子，她倒是不怕，比蟲子可怕的東西多了，比如人心——


    “有什麼想說的？”見慕容七七悶不吭聲，和平時不一樣，鳳蒼忍不住打探起這位小王妃的內(nèi)心來。


    “王爺，有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讓我的卿卿悶悶不樂？”


    鳳蒼這樣說，慕容七七才察覺出來，自己自從上馬車後，一直不開心。難道，是因為餘詩詩和鳳蒼的關(guān)係？


    “王爺，太子妃看我的眼神不大對勁，好像看情敵似的。你說，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站在太子身邊，還惦記您啊？”


    慕容七七絞著發(fā)絲兒，咬著嘴唇，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鳳蒼，害他差點兒失神。原來是為了餘詩詩？他的小王妃這樣說，莫不是有一點點吃醋了？鳳蒼心裏有些竊喜。


    “她曾經(jīng)和我有婚約，在大婚之前半個月，突然悔婚，嫁給了完顏洪。”鳳蒼簡明扼要地用一句話把她和餘詩詩的關(guān)係概括出來。


    “噢——”聽了鳳蒼的“解釋”，慕容七七拖長了嗓音，不再有下。


    沉默，讓鳳蒼覺得不習(xí)慣，他伸手輕輕刮了一下慕容七七的鼻子，“卿卿以為我們是什麼關(guān)係？”


    “至少應(yīng)該青梅竹馬。”慕容七七之前隱約地聽身邊的少女提到過青梅竹馬，那些女人肯定是故意說給她聽的，所以她也就記在了心上。


    “青梅竹馬？”


    這是鳳蒼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原來別人都認(rèn)為餘詩詩和他是青梅竹馬的關(guān)係？笑話！不過是年幼的時候父母之間認(rèn)識，有過往來，見過幾次麵，怎麼到他人嘴裏就變成青梅竹馬了？難怪每次太子見他神態(tài)都不大對勁，莫非是因為這事兒？


    隻是聽鳳蒼的語調(diào)，慕容七七就徹底放心了。


    若一個男人用冷漠無情又帶著一些輕蔑的聲音，去提及一個女人，那女人定是在他心中沒有任何位置。而且，鳳蒼的聲音裏，還帶著一絲厭惡，仿佛觸碰了這人，就會髒似的。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感情潔癖？


    “王爺，你這麼無情，那些姑娘們肯定會傷透心的！”


    慕容七七心情大好，也讓鳳蒼的臉上多了笑容，“卿卿，現(xiàn)在放心了？”


    被鳳蒼點破自己的小心思，慕容七七立刻窘迫起來，小臉粉粉的，眼神瞄向鳳蒼的臉，見他眼裏含笑，慕容七七越發(fā)覺得不好意思，幹脆把頭藏起來，不讓鳳蒼笑話自己。


    “哈哈哈！”見慕容七七像鴕鳥一樣藏著，鳳蒼實在是愛極了她，伸手將慕容七七攬進(jìn)懷中，“小傻瓜，別把自己憋壞了！出來！”


    “不！”慕容七七固執(zhí)地?fù)u著頭。真是羞人！她的那些想法，都被鳳蒼看穿了。


    “出來嘛！我保證不笑話你了，真的！”鳳蒼軟言細(xì)語地哄著慕容七七，隻是她死活都不肯，一直到了王府門口，慕容七七才紅著臉，抬起頭。


    “鳳蒼，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慕容七七雖然臉頰依舊粉紅，可眼神卻清涼透徹，聲音也異常嚴(yán)肅。


    “說！”


    “我有感情潔癖，我沒有辦法接受一夫多妻製。而且，我也沒有辦法接受我的丈夫有其他的女人，我的男人，無論是身心，都必須完完整整、徹徹底底地隻屬於我一人。被別人碰過，不管是無心還是有意，我都會覺得髒。與其委曲求全地一起過，還不如獨自離開來的灑脫。”


    慕容七七說的非常認(rèn)真，鳳蒼也聽得很認(rèn)真。沒想到自己的小王妃性格這般剛烈！這倒是頗和自己的胃口，他們的想法也不謀而合，是一樣的！


    “卿卿，我向你保證，我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幹幹淨(jìng)淨(jìng)，沒有任何雜質(zhì)。除了幼年時期，我母親曾經(jīng)為我洗澡，並沒有其他女人見過我的身體，更不用說觸碰了，我絕對符合你的要求。而且，有了卿卿，我心裏已經(jīng)容不下別人，更不用說和別人親密了，那樣即便你不覺得髒，我自己也會認(rèn)為髒！”


    末了，鳳蒼又添了一句話，“今天我可是把初吻都獻(xiàn)給你了，卿卿，你要對人家負(fù)責(zé)！”


    鳳蒼說的“初吻”，慕容七七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等想起來宴會上鳳蒼落在她額頭上的那個吻，慕容七七的臉更是燒得厲害。


    “卿卿，你會對人家負(fù)責(zé)麼？”鳳蒼湊到慕容七七麵前，衝她飛了一個媚眼。慕容七七當(dāng)時就打了個顫，這男人，無論冰冷無情，還是這樣賣萌撒嬌，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卿卿不對人家負(fù)責(zé)，人家不活了！”


    見慕容七七半天沒迴話，鳳蒼捂著臉，假裝哭泣。這下，慕容七七傻了眼。怎麼說哭就哭呢？她從來沒有見過鳳蒼這樣的男人。


    “好吧，我對你負(fù)責(zé)。”


    嗚咽了半天，終於聽到了這句話，鳳蒼立刻喜笑顏開，將慕容七七勾入懷中，“卿卿，不如我們來個一吻定情吧！”


    不等慕容七七反應(yīng)過來，鳳蒼的唇已經(jīng)印在了慕容七七的唇上。


    冰冰涼，這是慕容七七的第一感覺。為何會這麼冰？就算現(xiàn)在是冬季，鳳蒼的溫度也異於常人。師兄不是一直在為鳳蒼醫(yī)治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還不見好？鳳蒼身上到底是什麼問題？


    慕容七七的思緒已經(jīng)飛到了九霄雲(yún)外，哪裏還記得現(xiàn)在是他們的第一次接吻，應(yīng)該認(rèn)認(rèn)真真呢！


    “卿卿，你不專心！”察覺到小人兒的走神，鳳蒼的眼神很受傷。


    等唇上的冰涼不見，耳邊響起鳳蒼幽怨的聲音，慕容七七才察覺到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太傷害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了。


    “王爺，我，我，不好意思……”


    “卿卿心裏這麼沒有他人？”鳳蒼挑起慕容七七的下巴，和她的美目對視。第一次接吻的結(jié)果太讓鳳蒼感到意外了，他的小王妃竟然走了神，讓他不得不去探究慕容七七的真實想法。


    “沒有。”慕容七七連忙搖頭為自己解釋，“我隻是覺得王爺?shù)捏w溫不同於常人，不知道王爺平時再吃什麼藥？為什麼身上這麼冷！”


    慕容七七的問題問得非常含蓄，卻聽得鳳蒼一愣。


    原來是這樣！她在關(guān)心他，他竟然誤會她了！沒想到她這麼細(xì)心，如此貼心，單單是一個小細(xì)節(jié)，就能想到那麼多。


    “我沒事，不過是些舊疾。我已經(jīng)在努力配合晉墨的治療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治好我的方法！”


    對自己身子的毛病，鳳蒼隻是淺淺說了兩句，他不想嚇壞慕容七七，更不想讓她太過擔(dān)心。特別是關(guān)於蠱，他想慕容七七知道，更不希望慕容七七看到自己犯病的模樣。這事兒，能瞞則瞞吧！


    鳳蒼說的這般肯定，慕容七七就沒再多想了。晉墨的醫(yī)術(shù)慕容七七是相信的，當(dāng)初師傅就說了，晉墨雖然有些不近人情，還有些囉嗦，可是醫(yī)術(shù)是極好的。有這個大師兄在，鳳蒼一定會沒事。


    這邊兒，鳳蒼和慕容七七感情更進(jìn)一步，那邊，餘詩詩卻在接受非人的折磨。


    同樣，太子的馬車進(jìn)了東宮，停在漱芳齋門口，卻遲遲沒有人下來。對這樣的情況，東宮的宮人們似乎見怪不怪，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沒人關(guān)注為什麼太子和太子妃還不出馬車這個問題。


    馬車裏，餘詩詩的手被綢帶捆在一起，嘴裏也被塞了布，就連眼睛，都被布蒙了起來。除了這些，其他的地方身無一物，光liu溜，蜷縮在馬車裏。


    “你很不乖！本宮很生氣！”完顏洪手中拿著一支蝴蝶刷，輕輕地掃著餘詩詩的腳背。


    那蝴蝶刷，是蝴蝶形狀，而上麵的須，卻是孔雀內(nèi)腋下的絨毛。碰著哪兒，哪兒就癢得難以忍受，這種癢有不同於平時的那種撓癢，而是一種蘇蘇麻麻的癢，還會傳遍全身。


    “嗚嗚……”餘詩詩知道自己在劫難逃，隻能希望這份恥辱快點兒過去，可是完顏洪似乎並沒有這樣想，今天他非常不開心，非常不爽，所以，他要好好地，好好地折磨餘詩詩。要讓他知道，到底誰是她的夫，是她的天！


    本來，已經(jīng)是冬季，北周國這個時節(jié)已經(jīng)很冷了，可是東宮的馬車裏，卻熱氣騰騰。


    完顏洪特地讓人準(zhǔn)備了暖爐，有放了一些特殊的熏香，此時，餘詩詩眼睛上的綢緞早就被完顏洪解開，而她身上已經(jīng)香汗淋漓，臉上更是一片潮紅。


    “求我！叫我洪——”


    完顏洪手中的蝴蝶刷並沒有停止，依舊輕輕柔柔地掃過餘詩詩的皮膚表層，一路，從腳尖，到腳踝，最後又迴到她小巧玲瓏的腳趾上，連她的趾頭縫，都沒有放過。


    “嗚——”餘詩詩扭動著，身上的汗珠一顆顆地滾落在黑色毛毯上，就像毛毯上沾染了露珠一樣，顆顆晶瑩透亮。


    空氣中，彌漫著特殊的味道，除了香爐裏熏出來的，更有人體散發(fā)出來的原始的望。餘詩詩此時雙眼迷離，已經(jīng)忘了剛開始是如何堅持，如何咬牙抗拒的了——


    “嗚——”雖然唇被布堵住，無法發(fā)聲，可是她能用其他的方式傳達(dá)自己的需要。餘詩詩用腳趾“搶走”完顏洪手中的蝴蝶刷，轉(zhuǎn)過來用著方法在完顏洪身上掃過。


    “你不乖！”


    見餘詩詩這樣，完顏洪一巴掌拍在她部，留下一個殷紅的手掌印。“想要——那就求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