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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極非常高興，這個問題困擾他很長時間，一直沒有好的辦法，因為他是大汗，其他三大貝勒警惕的都是他，他一有對另外三人不利的動作，就容易被集體針對。非常的被動。


    “此計策好是好就是太慢奏效，估計要花個六七年時間才能完全把權(quán)力收迴來，不過勝在穩(wěn)妥。”


    看到皇太極似乎還有點不滿足，範文程繼續(xù)說道，“推恩是在根本上解決問題，可以緩緩執(zhí)行。但眼下還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


    皇太極驚喜的問道：“學士還有何策一並說來。”


    “大汗可知半部論語治天下的宋初宰相趙普”


    “略有耳聞。願聞其詳”


    “唐末五代之時，藩鎮(zhèn)割據(jù)之亂，天子不能禁止。北宋建立之後，如何防止新朝再走梁唐晉漢周的老路，如何收迴節(jié)度使的權(quán)力成了頭等問題。趙普提出了稍奪其權(quán)、製其錢糧、收其精兵的策略。”


    皇太極低頭思考了一會，發(fā)現(xiàn)目前的八旗旗主和藩鎮(zhèn)的節(jié)度使真的沒有什麼區(qū)別。


    八旗製度下，旗民是從屬於旗主的奴隸。旗主才是其主子。而八旗製度實際上是軍民結(jié)合製度。入則為民，出則為兵。類似唐朝的府兵製，但是唐朝府兵製下折衝府隻有之管理權(quán)，訓練權(quán)，征兆權(quán)。沒有統(tǒng)兵權(quán)和指揮權(quán)。


    但是旗主可不一樣，他們甚至擁有對下屬生死予奪的生殺大權(quán)，每一個旗都有自己的地盤和民眾。可以說他們是藩鎮(zhèn)也不為過。隻不過皇帝麾下的兩黃旗實力最強，牛錄最多，能壓製他們罷了。


    “大汗擴大議政大臣的數(shù)量，隻不過是稍奪其權(quán)。還有製其錢糧和收其精兵兩策可用。”


    皇太極重複了兩邊，稍奪其權(quán)和收其精兵。若有所思。


    “本汗如何製其錢糧。”


    “目前，遼東的生產(chǎn)不足以維持所需，各個旗主貝勒很難養(yǎng)活自己的屬民，現(xiàn)在隻是勉強維持而已。大金要想生存，隻有三個出路，一個是開墾荒地，自耕自食。二是和大明、蒙古、朝鮮貿(mào)易。三是出兵掠奪。”


    皇太極默然良久。


    第一條是不可能的，遼東的漢人在努爾哈赤時期就已經(jīng)死的死逃得逃，三百多萬漢人，隻剩下幾萬人。還在大大小小的八旗貴族手裏做奴隸，想種地根本沒有人。


    旗人要是能種好地，自己還用這麼頭疼嗎。


    貿(mào)易倒是一條可行的路線，現(xiàn)在國庫裏和八旗中人都有大量掠奪來的金銀，總數(shù)不下八千萬兩，目前也僅僅是和晉商搭上了關(guān)係而已，在平定朵顏和土默特部之前，商路暫時還不能保證暢通。


    而要走通這條路，就需要打掉林丹汗這個攔路虎。


    問題又迴到了出發(fā)點。現(xiàn)在還沒有就林丹汗的問題，和三大貝勒達成一致意見。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條了，出兵掠奪其他部落和大明、朝鮮。


    去年阿敏東征朝鮮，已經(jīng)掠奪過一迴了。今年最好去攻打林丹汗，掠奪牧民來給八旗放羊。


    至於明年就可以去打大明了，大明可是肥羊，做什麼都沒有搶劫來的快，畢竟是無本買賣。


    要攻打大明，就要先解決林丹汗，不然，他在後麵威脅太大。至少要打殘他，讓他不敢在八旗主力入關(guān)後在背後捅刀子。


    “大汗，最好在解除了林丹汗的威脅後，進攻大明，掠奪足夠的農(nóng)人，然後在遼河屯田，這些糧食直接控製在大汗的手裏，和晉商的貿(mào)易也要抓在手裏，不可放權(quán)給八旗。有了錢糧，就可以給八旗兵丁發(fā)餉銀，正所謂製其錢糧之策”


    “甚好！大金現(xiàn)在這樣子下去是沒有出路了，根本維持不下去，本汗一定要說服三大貝勒，盡快出兵攻打林丹汗，為明年進攻大明做好準備。”


    範文程點點頭說道：“第三策，收其精兵。臣建議大汗在八旗之外建立一些獨立的營團，從八旗每個牛錄裏挑選精兵，即加強了大汗的實力，也削弱了各旗的力量。”


    “就怕抽調(diào)精銳，會引起各旗的不滿。”皇太極顧慮的說道。


    “大汗可以這樣來，我大金和蒙古一樣，喜歡酒宴上相撲為戲，不如設(shè)立一個相撲營，編製五百人到一千人，從各旗抽調(diào)壯丁，用於表演摔跤。這樣不是作為軍隊使用，可以隱蔽意圖。”


    皇太極讚歎道，“此計大妙，摔跤的能手都是最高大的壯丁，以這個名義抽調(diào)精銳，誰也說不出來什麼。”


    範文程繼續(xù)說道：“等相撲營建立後，以後可以每年組織秋狩，形成慣例，再抽調(diào)各旗騎射優(yōu)良者，成立新的營盤。這樣一點點的把諸部精銳集中到大汗的手裏，就能逐步的強幹弱枝。最後把權(quán)力完全收迴。”


    皇太極非常滿意，拍手稱善。幾天來，愁眉不展，一臉陰霾的情緒一掃而空。當夜和範文程一直聊到深夜，才放範文程出宮迴家。


    皇太極再秘密陰謀對付三大貝勒時，朵顏最大的部落哈喇沁部，此時也在開會商討，討伐草原上的禍害乃仁巴特爾。


    這個壞透的家夥，是一個滲透進蒙古人中的漢人奸細，他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跳動蒙古牧民、奴隸、臣服蒙古的少數(shù)民族百姓和貴族的關(guān)係。居然胡說他們都是自由民，牛羊和財產(chǎn)都是他們的，貴族可有可無，沒有這貴族的盤剝，他們會獲得更好。


    貴族離不開下層的供養(yǎng)。但下層失去貴族，除了鎖鏈不會失去任何東西。


    天啊，這些可怕的言論，像是牛馬得了瘟疫一樣在草原上傳播。


    東邊的朵顏三十六部，西邊的土默特部，每天都有奴隸逃走去投奔乃仁巴特爾。


    現(xiàn)在草原上盛傳，去找乃仁巴特爾吧，他給你牛羊，還發(fā)給你一個婆娘。


    貴族老爺們都要瘋了，這簡直就是挖祖墳啊。這是要滅亡蒙古古啊。


    哈喇沁去年在大旱中，因為崇禎停了貿(mào)易和賞銀，餓死了一萬多人。


    今年才緩過來，就來了失蹤十年的土默特部的那個傳說中的哲別乃仁巴特爾。


    他來了就來了個掀桌子，大家都不要吃飯了。


    朵顏的臺吉們比竇娥還冤，心裏腹誹，逼死你主子一家的是林丹巴圖爾，還有土默特的那些叛徒，關(guān)我們朵顏什麼事情。你拋出這種無差別大殺器，良心不會痛嗎。


    乃仁巴特爾的主人是土默特部的“順義王”博碩克圖汗（明人稱卜失兔）。1627年七月，察哈爾部林丹汗西進，攻擊右翼，土默特部土崩瓦解，遂西遁河套。後卒於該地，順義王位告寢。俺答汗後代基本絕嗣。


    現(xiàn)在，聽說乃仁巴特爾修建了多倫城，並且種出了大量的糧食。所以人都紅眼了。這兩年，蒙古人都餓的快瘋了。糧食簡直就是救命的仙丹。


    今日哈喇沁部大營內(nèi)匯集了土默特和朵顏三十六家的首領(lǐng)，他們今日的議題隻有一個，確定出兵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