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磊眨巴著小眼睛,“看手相算命嗎?”
我讓他給氣的笑了起來,朝他翻了翻白眼。
“想什麼呢,你以為看手相算命是個人就能學(xué)?那裏邊包含的道道兒多了去了,你現(xiàn)在還真學(xué)不會。這用銅錢占卜算是青烏堪輿一派的……”
“您等會兒,我先攔您一句。”
胡磊突然打斷了我的話,臉色神秘兮兮的。
“這幾天滿中州城裏都在傳言,說是……您代替了吳二爺,接任了搬山一派的掌門人,您現(xiàn)在可是跟青烏堪輿一派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係了。現(xiàn)在您打算教我青烏堪輿一派的絕活兒,這……合適嗎?”
我讓胡磊這一提醒,頓時就打了個咯噔,狠狠的一拍腦門。
“喲,你不說我還真沒想起來,我現(xiàn)在……唉。”
我自嘲的苦笑了一聲,“是啊,我和青烏堪輿一派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係了,想教你占卜術(shù),還真是應(yīng)該先去請示師父……陶前輩他老人家才對。可是……”
我沉吟了一下,仔細(xì)想了半天,還真沒想出什麼可以教他的東西。
我?guī)值鶇峭﹤魇诮o我的搬山一派的法術(shù),正經(jīng)八百的算下來,除了魁星踢鬥那三腳招式,就隻有搬山移海之法了。
可我總不能把移海扇交給胡磊吧,那可是搬山一派的掌門信物,一旦遺失……
吳桐非得從骨灰盒裏飛出來,活活把我給嗆死不可。
我現(xiàn)在能掌握的所有法術(shù)之中,可以不用法力催動的,就隻有紙紮術(shù)和幽冥鬼步兩種了。
但這些本事也都有自己的師門出處,沒經(jīng)過蘇眉和老居士的親口允準(zhǔn),我也不能隨便傳授給胡磊。
我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歉意的看著胡磊。
“看來……我今兒還真是教不成你什麼本事了,對不住了啊。”
胡磊笑了笑,看起來並不怎麼太在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原本就沒打算能從我這裏學(xué)到什麼玩意兒。
“哎,師父……嗨,您先別瞪眼啊,我這麼叫您是有由頭的。您先聽我說完,準(zhǔn)保您挑不出毛病,歡天喜地的就承認(rèn)了我這個徒弟的身份。”
胡磊嬉皮笑臉的湊到我眼前,我白了他一眼,點(diǎn)了根煙。
“說吧,不過我先把話給你撂頭裏,我現(xiàn)在心情可不怎麼好,你要是滿嘴胡唚拿我磨牙打鑔,我饒不了你。”
“那不能,不能。”
胡磊清了清嗓子,眉毛滿臉亂飛。
“您眼下就算是被清理門戶……不對,逐出師門……也不對,就是脫離青烏堪輿一派,名義上不再是陶大師的徒弟了,對吧?”
我無言以對,隻能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您現(xiàn)在的身份是搬山一派的掌門人,按理說,隻有活著的吳二爺才能管的著您,對吧?”
“嗯,理論上……算是吧。”
“那吳二爺現(xiàn)在人沒了,整個兒搬山一派,就數(shù)著您能說了算,這話兒沒毛病吧?”
“……廢話,搬山一派現(xiàn)在就我一根光棍兒了,可不就是我說了算。”
“那不就著了!”
胡磊狠狠的一拍大腿,兩顆大門牙差點(diǎn)兒就齜到我臉上來了。
“您就以搬山掌門人的身份收我做徒弟不就得了?打今兒個開始,我就是咱搬山一派的首席大弟子了。嘿,我胡大頭算是抄著了,要是您以前就答應(yīng)收我為徒,那我肯定得算是青烏堪輿一派的人,還得排在李瑩那個小丫頭片子後邊,隻能算是二師弟,這傳出去名聲得多難聽啊。這下好了,現(xiàn)在搬山一派除了您以外,就連個會喘氣的也沒留下,沒人跟我爭也沒人跟我搶的。以後甭管您收多少徒子徒孫,我胡大頭都得是他們的大師兄,大師伯了,哈哈哈哈……”
胡磊扯著他的公鴨嗓子“嘎嘎嘎”的笑了起來,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竟然一時兒都沒想出什麼能拒絕他的理由。
胡磊一臉熱切的緊盯著我,我張了張嘴,略一糾結(jié),隨後就堅決的搖頭。
胡磊頓時就急了眼,吧啦吧啦的叫嚷了起來,唾沫星子飛了我一臉。
我歎了口氣,其實吧,眼下搬山一派……
說句好聽的叫人才凋零,說句不好聽的,滿門上下就隻剩了我一個光桿司令,正是急需人手的時候。
哪怕是胡磊沒有風(fēng)水方麵的天賦,到死都學(xué)不會任何法術(shù),可憑他這麼多年混跡情報圈子的豐富經(jīng)驗,也可以成為我的得力助手。
隻是我不想讓他被無端的卷進(jìn)這場血腥的爭鬥之中,成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犧牲品。
我?guī)值鶇峭┘热辉谶z囑裏清清楚楚的嚴(yán)令吳家子孫從今往後都不許接觸風(fēng)水,那就說明在不久的將來,搬山一派必將成為整個兒風(fēng)水界的眾矢之的。
稍有不慎,就會遭遇滅頂之災(zāi)。
說到底,胡磊隻是對我救過他的命心存感激,再加上他對風(fēng)水術(shù)有一種狂熱的新奇感,這才腦子一熱,非得拜我為師。
他隻是個普通人罷了,我沒有理由讓他因為一時的無腦崇拜而枉送性命。
“這個……你先別激動,聽我說。”
我趕緊把上躥下跳的胡磊按迴沙發(fā)裏,支支吾吾的吭哧了幾聲。
“你……你還不夠入門的要求,這個……搬山一派收徒弟的規(guī)矩和青烏堪輿一派不一樣,必須要……對,必須要為師門做出重大貢獻(xiàn),這才能拜師入門。”
“那您說,讓我做什麼?”
胡磊“騰”的站起身來,使勁兒拍著他那雞排似的胸脯。
“隻要是您發(fā)句話,甭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胡大頭今兒個還都不帶眨巴一下眼皮兒的!您說!”
我擺了擺手,繼續(xù)推諉。
“這還真不是嘴上逞強(qiáng)就能做的到的事兒,再怎麼說你也就隻是個普通人,除了販賣情報就什麼也不會,一旦遇到什麼危險,說不定連命都得搭進(jìn)去。拜師的事兒……就算了吧,不過我說過的話肯定算數(shù),等我找機(jī)會教你點(diǎn)兒不用法力就能保命的……哎?你等等。”
我突然愣了一下,腦子裏驟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我呆呆的坐了半天沒說話,一個剛才怎麼也沒能想明白的疑問……
猛然間在我的腦海裏浮現(xiàn)出了一個越加清晰的輪廓。
“師……您怎麼了這是?”
胡磊一臉茫然的問我,我趕緊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出聲。
就這麼沉默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我猛然抬起頭,眼睛裏暴起了一道興奮的精芒。
“我說,你是真的想要拜我為師?”
“這……當(dāng)然是真的了,誰說瞎話兒誰是孫子!”
“那好,你要是能答應(yīng)我兩個條件,我就收你當(dāng)徒弟。”
“嘿喲,甭說是兩個條件了,就算是兩百個……您快說,快說。”
胡磊兩眼放光的湊到了我麵前,我臉色一肅。
“頭一個條件,你暫時不能公開我們倆之間的關(guān)係,這是為你的性命著想,可千萬馬虎不得。”
胡磊忙不迭的點(diǎn)頭如搗蒜一般,我壓低了聲音,神色凝重了下來。
“下個星期,用你的名頭賣一條情報……到這幾個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