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開口迴懟舒籍一句,他冷冷的搶先開口說道。
“以前呢,舒某自認還算是個挺有耐心的人,但這些日子已經被你戲耍的性情大變,再也沒了之前的氣度。舒某希望這次從陶掌門嘴裏說出來的話,能夠完美兌現,否則……”
“哎哎哎,行了,用不著放什麼狠話了。”
我趕緊堵住了舒籍的話頭,扒拉著手指頭仔細算了半天。
“最快十二……十三天吧,還得是晚上,一分鍾也少不了了。”
“嗯,有零有整,舒某信了。”
舒籍總算是恢複了正常的神色,站起身來。
“好了,達不溜和廖家的事兒你解決的很利索,昂山也順利落網,想必你很快就能從他嘴裏撬出很多有用的信息。既然重迴大漠的時間已定,那十三天後舒某就靜待陶掌門的佳音了。告辭。”
舒籍說著就要往門外走,我急了眼,站起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哎哎?哪兒跟哪兒啊就告辭了?我答應了你幫你激活巫神之眼,你呢?剛才跟郭永喆到底都說了些什麼,還有,我的身份資料,趕緊拿來啊!”
舒籍倒並沒急著掙脫我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陶掌門忘了,你剛才把東西都放在了包裏,眼下如此拉拉扯扯,未免有失風度了吧?”
“我風度你妹啊……啊?我……包裏?”
我將信將疑的鬆開手,打開一直都挎在我身上的帆布包,頓時就目瞪口呆,一臉愕然。
沒錯,東西還……
真在我包裏。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檔案袋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帆布包之中。
我趕緊掏出檔案袋打開看了一眼,幾張蓋著紅戳的a4紙,一小摞證書,一張故意做過舊的身份證,還有一個小小的u盤。
舒籍朝我轉了轉身,笑道。
“崔老師的身份檔案已經錄入係統,舒某……哦,應該是達不溜敢拍著胸脯跟你保證,沒有任何人能查出一絲破綻。u盤裏是剛才舒某跟你表兄的對話錄音,以及一些簡單的易容術教案,崔老師沒事兒的時候可以看看,沒什麼難的。”
“崔……崔老師?誰啊?”
我一頭霧水的看著舒籍,下一秒鍾就反應了過來,趕緊拿起那張身份證看了一眼。
嗯,達不溜給我做的這套新身份,起的名字還怪他媽不錯的。
崔明。
我惡狠狠的瞪了達不溜一眼,他哆哆嗦嗦的偷瞟著舒籍,舒籍笑的卻更開心了。
“崔老師別怪罪達不溜,這名字呢,是舒某自作主張替你取的。想必崔老師肯定很喜歡,是吧?”
“嗯,還怪好聽的,小心我第一個催你的命哦。”
我沒好氣兒的又抓起其他資料看了看,資料顯示,我叫崔明,今年二十六歲,職業是個攝影師。
在我出生之後不久,父母在一場車禍中意外雙雙身亡,由家中唯一的親屬——小舅撫養長大。
這個小舅的名字……
叫舒籍。
“你這是變著花兒的占我便宜?”
我咬牙切齒的剜了舒籍一眼,他笑著點了點頭。
“確有此意。舒某既然幫你取名,便是你的長輩,以後崔老師見了舒某,記得尊敬一點兒,免得亂了輩分。”
“我尊敬你個……行,算你狠。”
我無奈的認下了眼前的“小舅”,又抓緊時間趕忙仔細看了看資料裏的內容,把自己的家庭地址和社會關係,還有以前曾經做過什麼事兒都牢牢的記在心裏。
不得不說,達不溜的業務水平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給我編造的身份資料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從出生證明到幼兒園,再到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的經曆和各種證書,一應齊全。
可以這麼說,隻要我自己不說禿嚕嘴,誰也不知道我不是崔明本人。
我簡直都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把那個真實的崔明給殺了,然後讓我取代了他的身份。
不過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疑慮,因為我……
哦,應該說是崔明,過往的經曆大量出現了舒籍的影子。
達不溜就算再膽大包天,也不可能把舒籍的親外甥給殺了,然後把他的身份套在我身上吧?
幾分鍾時間,我把身份資料記住了個七七八八,隨後把檔案袋重新塞迴帆布包裏。
“你剛才是……什麼時候,怎麼把這些東西塞我包裏的?”
我滿臉疑惑的看著舒籍,他伸出雙手,纖細白 皙的手指像嫋嫋升起的煙霧一樣柔和的彎曲了幾下。
“舒某略懂一點兒上不了臺麵的江湖把戲,陶掌門……哦,崔老師見笑了。那咱就說好了,十三天後,舒某等崔老師的消息。告辭了,不送。”
舒籍不緊不慢的踱著方步走出門去,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迴憶著他剛才做的那個動作,心中不禁一驚。
這……
這不是魔術師經常使用的一個動作嗎?!
他會變戲法?
我曾經在蛟頭山上親眼見過楚寒樓使用過一套讓我眼花繚亂的法術,基礎功底就是像變戲法一樣的手法。
這個舒籍……
他和楚寒樓之間是什麼關係?!
我估算了一下舒籍的年齡,似乎說他是楚寒樓的兒子或者孫子,都有點兒偏差。
如果說舒籍的真實身份是關外關家一係,但無論是他的姓氏還是他的口音,也都對不上茬兒。
“算了,管他呢,反正總而言之注意一下他跟楚寒樓之間的聯係就對了。嗯……山貓那邊估摸著也審的差不多了,還是趕緊轉移吧,一旦上邊的人找到菜館裏……”
我打了個寒顫,趕緊收拾了一下東西,簡單的跟老廖和達不溜打了個招唿,急匆匆的趕迴菜館。
說到這裏我先插上一句,在之後的日子裏,我和老廖還有他兒子小偉還保持著來往。
而達不溜呢,不得不說,他是個很懂事兒的人。
他不僅沒有主動再聯係過我,而且還對曾經跟我見過麵,為我偽造了一套身份信息的事情守口如瓶,隻字不提。
這不光是對他自己是個保護,也給我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要是找我辦事兒的人都像他這麼知進退,我也不會這輩子煩心事兒不斷,成天忙碌個不停了。
書歸正傳,我滿頭大汗的跑迴菜館,看著沈紫毫還好端端的站在櫃臺裏,杜美人兒正軟在他懷裏,貼著他耳朵說著悄悄話,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看來上邊的人暫時還沒找到這裏。
“我說二位,真夠拚的啊,這都幾點了,早就該打烊了吧。”
我笑著走進門,沈紫毫臉上一紅,趕緊輕輕推了一把膩歪在懷裏的杜美人兒。
“這不是一直等著雄主迴來嗎,沒敢關張,一旦錯過一桌客人,我怕雄主找我要飯錢。”
“哈,咱沈大哥什麼時候都學會開玩笑了?喲,看來還得是杜家姐姐調 教得當。”
我讓沈紫毫給逗樂了,也跟他打趣了幾句。
剛要抬腿朝後院走去,看看山貓他們審的怎麼樣了,突然身後冷不丁兒的傳來了一道聲音。
“老板,點菜。開一下……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