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jìn)到藏武樓,就聞到了非常濃烈的煙塵氣,放眼看去,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麵古樸破舊的書籍非常有序地?cái)[放著。
書架上也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的髒亂,看起來之前豹爺和黃老頭將這裏麵打理得還算不錯。
抬頭往上看,東南牆的頂角處有著一片新織好的蛛絲。
地麵則是木頭做的地板,用的應(yīng)該就是平日裏當(dāng)柴火的那種堅(jiān)硬灰樹的木頭,此刻踩在上麵宛如踩在大理石上麵,非常的有厚重踏實(shí)感。
隻用了不多一會的功夫,楊旭就掃完了一樓。
這裏麵本來就不算髒,隨便掃一掃,幾乎就算得上一塵不染,打掃起來非常的方便。
楊旭稍作休息,拎著破掃帚又從樓梯上了二樓。
藏武樓的二樓放著一排排的武器架,上麵整齊的堆放著許多兵器,這些兵器大多都已經(jīng)殘舊,不止有刀,還有著其他諸如斧劍之類的兵器。
和一樓一樣,二樓也非常的幹淨(jìng)。
楊旭很快就打掃完二樓,緊接著又上了三樓。
到了三樓後,頓時就傻眼了。
這藏武樓的三樓,竟然是空的。
諾大的三樓地麵,什麼東西都沒有放。
隻是每麵牆上,有著許多的印痕和凹陷,大多數(shù)看起來像是被刀劍之類的兵器劈砍出來的。
“難不成...這裏以前是練刀的地方?”
楊旭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朝著牆練刀,未免太奇怪了些。
他走到每扇牆前,細(xì)細(xì)地盯著牆上的那些印痕看,不知不覺間竟是看入了神,情不能自禁下,更是伸手朝著其中一道看起來不深不淺的印痕上輕輕摸了一下。
忽然----
腦海裏轟地一聲。
楊旭身子頓時猶如電打的一般,騰地後退了兩步。
“這是...”
剛剛伸手摸到那段印痕後,他的腦海竟是猶如走馬觀花般,突然看見了一個穿灰衫的身影,一個背對著他的灰衫身影。
那灰衫身影身形瘦削,手裏斜端著把長刀,站在這藏武樓三樓的牆前麵,一瞬之間連連朝著這扇牆斬出十幾刀。
每一刀都斬在同一個位置。
但是每一刀的出手姿勢卻又完全不同。
快,極致的快。
快的同時,又似乎有著千萬種變化。
起招不同,結(jié)果卻都是一樣。
不同的起手方式,同樣的一道印痕。
一分不深,一分不淺。
力道並不算大,卻又隱隱中蘊(yùn)含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
如果李慕寒能夠看見這一刀,憑她的眼色,定然會看出,這灰衫身影的每一刀都蘊(yùn)含了一種立於雲(yún)端的氣勢。
沒錯,就是立於雲(yún)端的氣勢。
這灰衫身影,定然是個立於人上之人。
而立於人上之人,彼此間往往都會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應(yīng)。
楊旭,就在剛才,分明是感受到了那灰衫身影的刀意。
那不知道多少年前,留在這麵牆上的刀意。
那無聲無息留在這麵牆上,蘊(yùn)含了立於雲(yún)端氣勢的一刀,曆經(jīng)了不知多少年的歲月,就在今天,終於被感應(yīng)到了。
要知道,這座藏武樓雖然荒廢已久,卻是天刀宗最為古老的藏武樓。
天刀宗實(shí)際上已經(jīng)存在了非常多的年月,據(jù)說在很久以前,天刀宗曾經(jīng)是占據(jù)三州之地的龐然大派,後來雖說沒落了,直到兩百年前靠著那場邊城守衛(wèi)戰(zhàn),才又重新有了崛起之勢,這座南峰的藏武樓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卻是一直都得以保存了下來。
這期間,有著不知道多少代天刀宗的宗主都曾經(jīng)在這麵牆上觀摩過,卻無一人能看見那灰衫身影。
能夠成為天刀宗宗主的人,定然也都是立於人上之人。但,他們顯然還不夠格。
今天,同樣穿著灰色衣服的楊旭,站在同樣的一麵牆前,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在腦海裏看見了那灰衫身影,更感受到了他手上那柄長刀所散發(fā)出的刀意。
在牆前站了許久許久,楊旭最終悠悠一聲長歎:“這刀....絕對不簡單!”
事實(shí)上,他在第一時間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灰衫身影的那一刀,絕對不簡單,隻是到底有多不簡單,他沒什麼概念。
總之,這是個學(xué)習(xí)武技的好機(jī)會。
楊旭飛快的將三樓打掃完,而後跑到二樓隨便找了把有些生鏽的長刀,又上了三樓,站在那扇牆前麵,開始一刀一刀地?fù)]斬起來。
這一刀,若要練式,根本算不上難。
甚至就連一個普通的人,隻要他能夠看見灰衫身影出刀,多看上幾遍也絕對能夠有樣學(xué)樣的揮斬出來。
這一刀,難的是勢。
是立於雲(yún)端的氣勢,是睥睨天下的氣勢,是千變?nèi)f化間,又蘊(yùn)含著破碎山河之意的頂天氣勢。
這一刀,顯然隻有立於人上之人才能夠練的出來。
楊旭並不知道這一切,他隻知道,自己練起這一刀,竟是無比的輕鬆。
那千變?nèi)f化的起手招式,在他的腦海裏猶如慢放一般,更如早就已經(jīng)刻入腦海裏一般,每一個起手招,他都練得無比的自然,更是非常的通透。
唿哧----唿哧-----
藏武樓三樓。
楊旭朝著空氣不停地?fù)]刀,縱使汗如雨下也絕不停歇。
他隻覺得,uu看書 .uuknshu 這一刀就好像是量身為他定做的一般。
一刀一刀地?fù)]出去。
一刀一刀地再揮出去。
不知不覺就入了神。
直到身後突然響起黃老頭的聲音。
“小楊子,你在做什麼?”
黃老頭已經(jīng)在楊旭身後站了有一會,他見楊旭斜端著把生了鏽的破刀,對著一麵破牆前麵的空氣,一刀刀的揮斬,看了半天,也沒能看出什麼名堂,最終才沒忍住出了聲。
楊旭趕緊收了手中的刀,迴轉(zhuǎn)身子,神色非常平靜地朝著黃老頭笑著道:“黃老前輩,藏武樓我已經(jīng)打掃完了,練練刀總沒問題吧?”
黃老頭卻是一聲輕哼,一把奪過了楊旭手中的刀,哼哼著說道:“刀有什麼好練的?走,去下麵,我教你降龍拳法。”
楊旭聞言,撇頭又看了眼牆上的刀痕,事實(shí)上,他現(xiàn)在有些舍不得下樓,練習(xí)那一刀對他來說,實(shí)在是太爽快了。
每一刀斬出去,都感覺體內(nèi)的“氣”像是要噴發(fā)出來一樣,渾身都充滿了力量感。
他甚至懷疑,如果一直隻練那牆上學(xué)來的那一刀的話,自己的真氣說不定能以更快的速度突破。
現(xiàn)在這個檔口,和黃老頭去樓下練降龍拳,楊旭實(shí)在有些不想。
雖說他對黃老頭的降龍拳法也有些好奇,但那是之前,現(xiàn)在有了牆上的那一刀,楊旭根本就不想再練拳了。
不過稍想一下,技多不壓身。
既然黃老頭願意教,那就先學(xué)著,以後迴到長生島再教給島上的獸族,也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