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打打走走，走走打打，方向也不由某個人決定，有時是李績追，觀漁跑；有時是觀漁攆，李績逃，所以方向上，就是在兜著毫無規(guī)律性的圈子。


    但總體而言，還是在向長柄內(nèi)移動，這是雙方少有的默契，


    李績是不願意離開左周環(huán)係，空間陌生，最重要的是，戰(zhàn)鬥已經(jīng)進行了一年多，看雙方的情況，沒有絲毫疲憊之意，以後還要進行多久，完全不可預測；他八年後還要參加青空峰會，這是大象的死命令，出的遠了，可怎麼迴？


    觀漁也不願意離開星係，倒不是為了無上修士可能的支援，以他的脾性，他自己都不會同意同門的幫助，否則這場磨礪就完全失去了意義，沒的還會失了道心！


    他還是對星係內(nèi)的環(huán)境更熟悉些，有一些比較特別的天體異象，他打算拖著這隻烏鴉一起去闖闖，現(xiàn)在的他們，也隻有在絕境中才能爆發(fā)出潛力，才是決出勝負的契機。


    到目前為止，兩人都不具備留住對方的能力，李績要走，觀漁攔不住，生硬強攔，反倒容易自己露出破綻；同樣的，觀漁若走，李績追趕的話，也會給他留下可趁之機！


    觀漁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他做事很少虎頭蛇尾，衝境前的磨礪，他已經(jīng)把自己逼到了一個不容錯失的地步，這對他來說，既是激礪，也是負擔！


    他不想走到最後過於勉強的地步，那對他來說是危險的，所以，哪怕是擊傷這隻烏鴉他都不能接受，因為烏鴉一旦跑路，被動的反而是他，元嬰修士之間，要想強行留下的話，難度很大。


    他唯一的對策，是給這劍修以希望，勝利的希望，用這種希望來絆住他，然後，等待某種契機下的生死一搏，哪怕他現(xiàn)在其實也不知道這樣的契機在哪裏！


    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時間還多的是，誰知道呢？


    李績，抱著同樣的想法！


    畢竟是劍修出身，雖然從年紀上他要比觀漁這樣的老嬰年輕數(shù)百年，可戰(zhàn)鬥經(jīng)驗上是一點不虛，可以說，他就是在戰(zhàn)鬥中成長起來的。


    觀漁的想法，他洞若觀火，隻不點透，故作不知，因為他也需要這樣一個外部環(huán)境嚴酷莫測的機會！觀漁自以為經(jīng)多識廣，他又何嚐不是？星係內(nèi)危險的天體現(xiàn)象，就沒他沒進去過的，甚至有好幾次差點沒把命留下。


    修士到了元嬰，對勢的借重非常重要，這個勢，包括了很多，主要是環(huán)境，其次是人。


    對觀漁和李績這樣層次的高手來說，虛空死鬥，即使分出生死，也不可能有囫圇的，所以他們會竭力在勢這一方麵做足文章。


    這樣的纏鬥，無休無止，折磨人，更鍛煉人！


    那是對道心，對信仰，對意境，對法力神魂等的全方位的考驗，李績在法力修為上是有缺陷的，所以他也學會了如何在戰(zhàn)鬥中吞服靈機，從一開始吞玉清，到後來玉清見底後吞紫清，和平時修練相比，戰(zhàn)鬥中的吞服浪費巨大，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觀漁也不可能給他從容迴複的機會，好在，他的紫清保有量驚人。


    戰(zhàn)鬥中吞靈，對鬥戰(zhàn)有不可忽視的影響；觀漁道人也曾借此為機企圖逼他進入比拚法力的陷阱，但李績鬥老了戰(zhàn)的狐貍，戰(zhàn)鬥一開始就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他自己法力之精粹深厚，也非普通中期元嬰可比，所以觀漁的企圖沒有得逞，還差點為此吃個大虧，後來也就不執(zhí)於此，


    元嬰修士，真正比拚的還是意境！


    這是一個相互印證的過程，也是一個相互提高的過程，實戰(zhàn)中的領(lǐng)悟，往往比你閉關(guān)冥思苦想來得更直接，更記憶深刻；發(fā)現(xiàn)缺失，補上短板，觸類旁通，再應用於實際，這樣的過程在不斷的反複，不斷的加深！


    兩人仿佛杠上了一般，在雙方都熟悉的五行和陰陽意境上展開了無休止的較量，一個用劍，一個施術(shù)，以不同的外在表現(xiàn)方式來演繹這修真大道，


    三日一小爆發(fā)，五日一大爆發(fā)，一路翻翻滾滾，從十字星界打到藍海界，再從藍海打到新廣成，再古佛，高昌鬼界，冥王星界，


    一路上隻尋那奇異星體，流星群，隕石帶，暗積雲(yún)團，慧星，白巨星，哪裏危險就往哪裏紮，也曾經(jīng)有異象噴發(fā)雙雙逃命的時候，但這些，都不能阻止雙方殺死對手的決心！


    對手最後打成了朋友？


    扯蛋！


    自觀漁初一見麵說了一句話之後，兩人再未有過交談，都是心性堅硬如鋼之輩，不會因為對手的出色而改變自己的心態(tài)，更不會打出個惺惺相惜，如果這都能改變，那以往的堅持，道統(tǒng)的分歧，又有何意義？


    對手的出色，隻會加深他們殺死對方的決心！


    當兩人來到大，小腸盲道時，兩人在長柄外的糾纏已經(jīng)持續(xù)了四年之久，戰(zhàn)意仍未泯滅，反而越發(fā)的熾熱；盲道狹窄，三麵都是不可接近的異常星象，是個極危險的鬥戰(zhàn)區(qū)域，但兩人哪裏畏懼這些？


    四年中，看到兩人鬥戰(zhàn)的宇宙旅者也有十來撥，遠比一個人旅行遇見的要來的多，因為鬥戰(zhàn)的靈機波動實在是傳播太遠，這些人中，有漠不關(guān)心的；也有稍觀既止，謹守規(guī)矩的；當然，也有心懷叵測，遠遠跟蹤，想趁兩敗俱傷時撈一把的！


    前兩者不說，那些想趁火打劫的，有三波人，皆死於兩人默契的攻襲之下！


    看熱鬧，在宇宙深空是有危險的，這可不僅僅是玩笑話！


    這也是宇宙通行的潛規(guī)則之一，因為他們不是凡人，不是在看街頭鬥毆打架，他們具備暗下黑手的可能！


    對這樣的人，沒可能再去尋問他的動機，隻要實力夠，基本上都是殺了了事！


    當然，李績和觀漁的鬥戰(zhàn)也是太過迷惑性，如果他們兩個一直在高烈度鬥法，那麼旁觀者衡量實力對比之下，基本也不會有人冒險留下動歪心思。


    但他們的鬥戰(zhàn)在大部分時間裏太過平淡了，平淡的很多路過的修士都以為這不過是兩個無聊而平庸的瘋子，於是靠近，於是有所圖，於是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