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墟獸。】


    “？？？”


    蘇槐垂下腦袋，不動聲色地用意念與身旁的琴師交流。


    “墟獸是什麼？”


    【宇宙廢墟中誕生的物種。】


    琴師終於沒再當謎語人，而是一臉認真地與蘇槐科普。


    【你知道柯爾邁索斯嗎？】


    “那是誰？”


    【無數個紀元之前的死亡神王，神域曆史有記載以來的第一位死亡神王。


    有傳言祂是神域死亡法則的開創者。


    祂有過一條著名的理論，無止境膨脹的生命，最終一定會導致整個宇宙發生崩潰，尤其是在生命沒有盡頭的情況下。


    當時沒有任何一位神隻認可祂的理論，認為祂隻是單純想要抹殺神域的生命，以此來補充完善祂自己的死亡法則。


    與之相對的生命之神也經常與祂產生摩擦，兩位神王幾乎不死不休。


    後來柯爾邁索斯帶著生命之神離開了神域，沒人知道祂們去了哪兒，但很快，神域就誕生了新的生命之神與死亡之神，這時大家才知道，祂們已經隕落了。】


    “誰殺的！？難道是同歸於盡！？”


    蘇槐震驚，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上代元素之神與月神。


    琴師搖了搖頭。眼神深邃：【沒人知道。】


    【但無數個紀元之後，上代空間之神......我是指我父親的上一代，那代空間之神名為卡俄絲。


    卡俄絲喜歡四處遊曆，尤愛去其它星域串門，曾經立下豪言壯誌，要組建一支全部由空間神王組成的漫遊團，遊遍整個宇宙。


    當時祂確實與兩位其它星域的空間神王有了聯係，但那兩位都拒絕了祂的邀請。


    然後祂便來到了第三座星域。


    那是一座比神域要古老萬分，同時正在崩解的星域。


    生靈不斷繁衍，汲取著視線所及的一切資源。


    而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永恆的生命。


    那個星域的底層規則無比寬鬆，踏上修行路之後，隻要達到了相當於我們神域的五階修為，就能獲得幾近於永生的壽命。


    老一代的修行者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逝去，新的生命卻在不斷誕生。


    尤其是修為高一些的修士誕下的子嗣，一位五階的修士一生可以誕下無數子嗣，而這些子嗣大多一出生就擁有比肩父輩的天資。


    生靈的膨脹速度可想而知。


    荒蕪的小世界被不斷開墾，星域的容量在時間的尺度下最終被無限膨脹的生靈填滿，並且這些生靈還在不斷進化，繁衍。


    尤其是——那個星域的死亡法則剛剛萌芽，並沒有死亡神王幹涉。


    其餘七大法則不斷交織，發生碰撞。


    直至，生命法則開始變異，與毀滅相融。


    世界的底層規則遭到破壞，整個星域走向泯滅。


    再然後，生命之神汲取了整個星域的生命活力，在另外幾位神王的圍剿下法則再度變異，拉著整個星域一同奔赴湮滅的深淵。


    結局就是，整個星域破滅，在廢墟裏，誕生了毫無理智的“墟”。


    這是一種獨特的生物，據說是世界的遺恨混雜著破滅的底層規則碎片所化的怪物，沒有神智，也無法掌控法則，隻有強橫的軀體。


    但它們也擁有屬性，對應我們的八大法則，同等級下，它們的戰鬥力略遜於我們，但它們能免疫同屬性的攻擊，且肉身無比強橫，單論防禦幾乎不低於神體擁有者，因此低等級修士很難破高等級墟獸的防。


    你眼前這隻墟獸就是元素係的，實力隻有十階，帝境修士就能處理。】


    蘇槐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其實世界即將麵臨滅頂之災這條線索，早在他還沒出仙域時就聽到過。


    仙域的世界意誌與他簽訂的那份世界契約裏也提到過這一點。


    不過之前蘇槐一直以為所謂的災難來自魔域，來自鬼域。


    甚至來自靈族。


    後來到了神域，發現魔域跟鬼域根本沒能力給仙域帶來什麼滅頂之災。


    靈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殘暴，四處破壞。


    蘇槐又想到了當初銀口中的成神之秘。


    銀的上一個夥伴，拾荒者靈潼就是發現了所謂的成神之秘才被一位域神殺死，銀也隨之掉落到仙域，當時蘇槐以為所謂成神之秘中的那個神字指的是域神，現在想來，人家追殺者本身就已經是域神了，甚至還有可能不是普通域神。


    憑什麼為了一個成為域神的秘密冒著得罪靈族的風險去殺靈潼跟銀？


    所以所謂的成神，不是指域神，而是神王。


    原來很多東西早在蘇槐還十分弱小時便已有端倪。


    隻是那時他站的高度不夠，看不清楚。


    為什麼漫長的時光過去，神域的域神一直都沒有大幅度增加的跡象？


    為什麼神域的八大神王，幾乎從來不在神域主位麵出現？


    為什麼每個紀元都隻有一位神王鎮守神域？


    祂們在鎮守什麼？


    每個紀元末的種族戰爭，是否是有意在削減修行者的數量？


    突破高階時麵臨的考驗，又是否是另一種變相地抹除人口？


    知道的秘密越多，陰謀論便愈發容易在心底滋生。


    琴師早就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直都不願意透露太多的消息，在他看來民眾有無知的權力，因為即便知曉一切，大多數人也無法改變什麼，反而更加容易滋生混亂與恐慌，讓局麵變的越來越糟。


    除非，你擁有改變這一切的力量，擁有加入棋局的資格。


    這個節點，蘇槐終於有資格清楚明白地探尋一些線索。


    【考驗，其實並非是在削減人口。】


    琴師目光望向不遠處。


    【墟獸的個體實力其實並不算太強，至少一對一的情況下即便是現今最強大的墟獸也無法擊敗任何一位神王。即便是與神王同屬性的墟獸，能夠免疫神王的法則，也最多就是跟神王打個平手，而遇到異法則的神王，隻有被宰殺的份。】


    【它之所以可怕，除了無窮無盡的數量外，還在於自身破碎規則的傳播性。】


    【就跟凡俗界的傳染病一樣，而且還是藥石無醫的那一種。】


    【設下高階域神的考驗，是為了擊碎不合格者的前路，防止那些弱小的，不合格的域神成為高階，然後在星空中沉淪，成為新的，更強大的‘墟獸’。】


    然而蘇槐卻並未在這句話上多做思考。


    他順著琴師的視線望去，隻覺得大腦突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