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
凱蘭又轉(zhuǎn)過頭望向楚思雨。
她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麼,無非是為了讓這位單純可愛的煉藥師得到那尊傳說中的藥靈神體。
她是蘇槐的妻子,若是能得到藥靈神體,憑借這具神體的特性,很快就能讓蘇槐一路晉級到高階域神以上。
同樣,赤融在闡述得到神體會產(chǎn)生的副作用時,凱蘭也一樣在場。
作為心靈係的高階域神,她很清楚那些訊息透露出來的殘酷現(xiàn)實。
靈魂。
如果將靈魂鍍上顏色,將楚思雨的靈魂1設(shè)定為藍(lán)色的話,神體之靈的考核就是給楚思雨的身軀添加一道紅色的靈魂。
然後,任由她們進(jìn)行生死廝殺。
一旦雙方誰完全勝出了,就會吞噬掉對方。
但這種吞噬不是同化,而是融合。
藍(lán)色跟紅色融合,會誕生新的顏色——紫色。
就算是沒有完全融合,這兩方靈魂接觸多了,也會染上對方的色彩。
變成偏藍(lán)的紫色,又或者是品紅色。
總之,不會再是純粹的藍(lán)色。
楚思雨是蘇槐的妻子,這是所有微光帝國供奉都清楚的事實。
同時因為她的單純可愛,所有的供奉都非常喜歡這個小孩,畢竟她是那種初次見麵就拿著甜味丹藥,結(jié)結(jié)巴巴地分給大家吃的小天使。
這其中,又屬安琪兒,芙洛徳,以及凱蘭跟楚思雨的關(guān)係最好。
安琪兒甚至將楚思雨視為關(guān)門弟子。
芙洛徳是因為跟楚思雨兩個人都很憨,隻是憨的方向不同,但他們兩個都很喜歡吃。
至於凱蘭。
作為月光精靈,她天生就會下意識親近純淨(jìng)的靈魂。
在得知藥靈神體的考核內(nèi)容後,凱蘭的第一個念頭是想勸蘇槐放棄。
但她並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
因為藥靈神體的強(qiáng)大眾所周知。
你一個部下,憑什麼要主公為了你的三言兩語放棄這種即將到手的大機(jī)緣?
說句不好聽的,一具藥靈神體所能產(chǎn)生的利益,遠(yuǎn)遠(yuǎn)大於一個高階域神。
更何況,靈魂即將染上雜質(zhì)的是別人的妻子,楚思雨自己都沒有說什麼,凱蘭就更沒有立場去阻止些什麼東西了。
所以在聽到蘇槐依然要帶著楚思雨去追尋神體時,凱蘭內(nèi)心非常失望。
果然啊,像陛下那樣的生靈......世上又能有多少呢?
連小殿下也已經(jīng)被錨定了新的名字,徹底變成了新的個體。
等這件事結(jié)束,我還是迴到月靈界閉關(guān)吧......
但!
如今見到神樹的映影徹底消散,楚思雨卻沒有被打上神體的烙印,凱蘭心中充滿了疑惑。
又或者說,她心裏還是對蘇槐抱有一絲期望。
“神靈果,你們拿到了嗎?”
一句話,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凱蘭,赤融,楚思雨全都看向了蘇槐,隻有蘇小白依舊在地上勾勾畫畫,似乎沒聽到一樣,還在自顧自地推演著什麼。
這幾個人的情緒各有不同。
凱蘭是單純疑惑。
赤融是害怕聽到蘇槐已經(jīng)用赤鈴兒的靈魂澆灌了神樹這一結(jié)局。
而楚思雨,瞪著大眼睛,眼裏流露著很明顯的愧疚。
楚小妞隻是憨,不是傻。
即便在這一過程中蘇槐將所有骯髒與惡毒的一麵都避開了她,她不知道與她交流的丹閣閣老們?yōu)榱私o她爭取記憶丹方的時間已經(jīng)幾乎被穆槿榆全滅。
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祖宗穆槿榆哪裏去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隻是當(dāng)了一早上公主,然後跑到丹閣講了一些課,又聽了一些課,最後被叫到自習(xí)室自習(xí),然後閉上眼睛消化學(xué)到的知識,再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時,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那株神樹所在的時之狹間。
甚至,她連森元大聖的惡毒都沒感覺到多少。
畢竟蘇槐控製住了自己嘲諷森元大聖的欲望,刻意避開了最惡毒的地方。
他把楚思雨抱在懷裏,連自己那些惡心的神影都沒讓她見到。
因為吸收了太多關(guān)於神丹的知識而感覺腦袋有些昏沉的楚思雨甚至在他懷裏打了個盹,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是銀蘇醒後的最終決戰(zhàn)了。
但饒是如此,她依舊能從隻言片語中明白故事的大概脈絡(luò)。
蘇槐,好像放棄了藥靈神體。
她低著頭,把腦袋磕在丈夫胸口,隻感覺有點想哭。
蘇槐伸手?jǐn)堊∷难硪浑b手蓋在她後腦勺上。
而後用下巴蹭了蹭妻子的腦袋。
夫妻之間心有靈犀,自然知道對方此刻在想些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柔。
他說:
“智慧生靈窮盡一生都奔跑在追逐力量的途中,我也不例外。”
楚思雨小腦袋輕輕在他心口點了點:“嗯嗯,不例外。”
“但,你是知道我的,我有著近乎瘋狂的掌控欲,如果讓你得到排名第七的藥靈神體,以後豈不是要超過我,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
“嗯嗯,作威作福。”
“思雨啊,我是知道你的,你肯定會被欲望衝昏頭腦,到時候肯定就分不清這個家裏到底是誰說了算了。”
“嗯嗯,說了算。”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麼?”
“嗯嗯,說什麼。”
“再敷衍我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嗯嗯,打屁股。”
蘇槐嘴角一抽,鬆開抱著妻子的手,而後捧著她的臉,強(qiáng)迫她與自己對視。
楚思雨的臉被手掌擠地嘟了起來,眼角還帶著絲絲淚光。
但那雙映照出丈夫容顏的黑色眸子裏,似乎整個世界都藏滿了愛意。
蘇槐堅持了三秒鍾,然後把她的小臉重新按進(jìn)懷裏。
太特麼可愛了,先藏起來,揣迴家再慢慢看。
凱蘭撇開臉去,沒眼再看,但剛剛望向蘇槐的目光中,終於再沒有了任何抗拒。
隻有小月神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
並不隻是因為蘇槐的迴答,其實早在蘇槐遁入楚思雨識海潛藏起來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蘇槐做出的選擇,隻是現(xiàn)在蘇槐的迴答比她想像中還要好是幾分。
她的笑容,更多的是因為她已經(jīng)大致推算出了九鸞山脈的隱秘。
山脈地底深處,藏著一片被腐化的廢墟。
那是森元大聖曾經(jīng)的族群,是曾被時間的主人宣泄怒火的無辜之地,也難怪神樹的投影會出現(xiàn)在這片地域。
蘇小白打算自己一個人往下挖一挖,畢竟森元大聖的族群也算是神域最頂尖的族群之一,並不比現(xiàn)在的靈族弱多少,總有一些至寶能稍微避開時間的腐蝕。
按照九鸞山脈的特殊性,說不定能挖出一件鎮(zhèn)壓高階域神的至寶。
隻有局外人赤融,感覺自己就像隻路邊的流浪狗,莫名其妙就被人踢了一腳。
他躊躇著,幾次三番想要開口。
鈴兒呢?
那鈴兒去哪了?
我的女兒怎麼不見了?
然而,就在他剛要冒著風(fēng)險開口打斷對方時,九鸞山脈方向卻突然宣泄出一股強(qiáng)大的寒冰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