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一個武將忽然出列:“據(jù)大夏律,民間大宗師無有官職者,不得擅自入京!違者……斬!”
“廣陵王不顧朝廷律法,將民間大宗師高手藏在府邸,此舉恐有不臣之心!”
“陳侯不過依律行事,臣以為……陳侯無罪!”
“???”
陳堯迴過頭來,目光凜冽的看了那人一眼!
這人他根本不認(rèn)識,如今跳出來幫他說話,他想幹嘛?
這話裏話外以律法說事,看似幫他脫罪,可實際卻給趙合安了個不臣的罪名。
這特麼是要利用老子!
看來這貨是投靠了某人了。
而且,通過這一場論辯,他清晰的察覺,廣陵王看似在朝堂之上頗有實力根基,可跳出來幫場子的,大多都是一些小卡拉米。
最高也就戶部侍郎唐林,反正六部尚書沒有一人開口幫襯。
難道是因為彈劾陳堯的這兩件事太過蠢?
可也不對啊,似乎這武將開口後,這朝中並沒有實權(quán)大佬出來幫場子。這就是外麵人說的,廣陵王在朝堂根深蒂固?
開玩笑的吧,六部上麵可還有宰相蘇瑾年呢。
陳堯默默的將心頭疑惑壓下,這時候崇德皇帝恰好問道:“西陵侯,你認(rèn)為呢?”
“啊?”
陳堯一愣,隨即明白皇帝這是問他,對方才那個武將的話是怎麼個看法,陳堯連忙開口道:
“陛下,這位將軍的話……臣認(rèn)為有些道理!”
聞言,那武將眼中有了喜色,可陳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傻眼了!
“臣也覺得臣無罪,可若隻是藏一個大宗師在府邸,就說廣陵王有不臣之心,卻有些誇大!”
“陛下有大軍百萬,一個大宗師想來還給不了廣陵王這等信心!”
廣陵王有沒有不臣之心,肯定有!
這貨就是衝著當(dāng)皇帝來的,沒有這點子不臣之心,當(dāng)什麼皇帝。
隻是這種話,卻不能由他來主導(dǎo)。
而且陳堯這話也隻是解釋了那個武將的話,並沒有為廣陵洗脫心有不臣的罪名。
崇德皇帝卻像是很讚同,他點點頭道:“西陵候此言有理,嗬嗬,區(qū)區(qū)大宗師就能讓一位郡王心懷不臣,難道朕的江山是紙糊的不成?”
說著還不動聲色的看了那個武將一眼,那武將臉色一白,也知道這事兒自己辦差了。
原以為陳堯會打蛇隨棍上,沒想到這小子區(qū)區(qū)弱冠之年,就一肚子心眼子。
啥叫一個大宗師給不了信心?
意思別的方式可以唄!那趙合到底有沒有心懷不臣之意?
一番話說得……既沒有攻訐趙合的意思,卻也沒有幫著洗脫,好像昨天兩次針對趙合的事,都隻是私事,他所作所為隻是解決私怨罷了!倒是把自己摘的幹幹淨(jìng)淨(jìng)
反而他這個著急忙慌跳出來幫場子的,倒是讓崇德皇帝心生懷疑。
一個武將無緣無故攻訐宗室,尤其是如今奪嫡的局麵,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若是皇帝認(rèn)為他已經(jīng)投靠了某一方,問題可就大了!
文臣結(jié)黨尚且要被處置,你一個武將……難道要造反?
崇德皇帝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之後,便悠悠開口道:
“西陵候為國戍邊,勞苦功高,然則趙合府邸潛藏大宗師一事本有國法處置,西陵侯多有越俎代庖之嫌,且損毀王府一座,故而……”
他看了一眼下方群臣,目光所到之處,百官低眉順目。
崇德皇帝頗為滿意的說道:“故而,西陵侯戍邊之功不予表彰,對其過錯不予處罰!”
群臣連忙吼道:“陛下聖明!”
陳堯也跟著群臣一樣喊著,對於皇帝的處罰,他並沒有什麼意見。
戍邊,本就是武將應(yīng)盡之責(zé),皇帝即便是賞賜也就賞賜些許金銀錢糧什麼的,有沒有都無所謂。
更何況,正常情況下,像陳堯這種直接打上王府還把人房子拆了的,說是死罪都不為過。
當(dāng)然因為趙合自己的騷操作,導(dǎo)致陳堯壓根沒有任何事。
群臣百官以為這就要結(jié)束了,不想皇帝又開口:“西陵侯陳堯督幽州軍事,為我大夏擴充五百裏草場,幽州向北五百裏,無有北元軍民不進寸步。”
“此舉……放眼前朝曆代,亙古未有,實壯大我大夏之軍威,特賜門戟十二支,以示嘉獎!”
“嘩……”
百官頓時嘩然。
勳門立戟……
武將之絕代殊榮啊!哪怕是朝中那些個國公府邸也沒這等殊榮。
頓時就有人眼紅了。
文官怕陳堯威勢太盛,他畢竟是趙睿的老師,皇帝賜下這等殊榮可不是什麼好事!
而一個個武將則眼紅了,縱觀大夏曆朝,勳門立戟……即便是開國元勳府邸,也就二人有此殊榮,這陳堯何德何能?
“陛下……”
立馬就有人不願意了,隻見有人喊道:“臣以為……”
“好了!”
皇帝直接打斷他的話,麵無表情的說道:“五百裏草場,無一城池、關(guān)隘、要塞,你等若是能如西陵侯一般,臣亦可賜下門戟!”
聞言,朝臣頓時不甘退下。
皇帝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要是再糾纏,那可就是得罪人了!更何況陳堯也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封賞過陳堯之後,看沒有人再上奏了,崇德皇帝便悠悠的站了起來。
“退朝……”
……
陳堯跟著群臣緩緩走出大殿,一路上不少武將都笑嗬嗬的朝著他恭賀。
別看剛才一個個眼紅的跟兔子一樣,那畢竟代表著武將絕代殊榮,他們大多人和陳堯又無仇無怨,自然沒必要給他甩臉色。
更何況陳家在大夏……那可是幾代積攢下來的威望。
陳堯?qū)Ω魑鋵⒌挠H近之意,也沒有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tài)度,反而依舊叔伯的喊著,這些畢竟都是和陳嘯一輩的人物。
眾人寒暄了一陣,忽然有個太監(jiān)走了過來。
陳堯一看來人,頓時笑道:“陳公公,你怎麼來了?”
“嗬嗬!”
陳公公樂嗬一笑,看了看其他武將,那些個武將也都識趣,紛紛和陳堯招唿後就離開了!
陳公公看到人走了,便湊過身小聲道:
“侯爺,陛下讓老奴和你說一聲,您住在寧安坊三年,卻是不怎麼安寧啊!”
“嗯?”
陳堯一愣。
這個聽著怎麼像是在敲打啊?
不待他問及,陳公公又笑瞇瞇的說:
“陛下還說,西陵侯府乃祖宗基業(yè),為人子者……焉有棄祖宗基業(yè)者唿?”
陳堯頓時明了,他拱手道:“煩請公公奏稟陛下,就說臣明白了!”
“唔!”
陳公公笑道:“如此,老奴就迴陛下跟前交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