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1952年10月25日,接到平叛命令的第5軍和第15軍的分別在他們軍長王超馬浩的帶領下來到了漢城。
出身滿洲國防軍的兩人,在聽到陳斌反叛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
然而,總部的調令是做不了假的。
王超馬浩兩個家夥一通電話,就是互相抱怨。
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打仗了,沒有想到這次打仗卻是去平叛,這讓二人感到有點心裏不舒服。
然而在得知陳斌的所作所為後,兩人倒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
這個家夥純粹就是自己活膩歪了還要帶著一群人和他一起死的那種。
朝鮮漢城,平叛軍指揮部。
陳斌是張貴一手帶出來的,他的反叛對張貴的打擊非同小可。
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張貴滿頭的黑發都白了一半。
看到大家心疼不已。
王超馬浩雖然和張貴以前交集不多,二人也知道張貴為了民族的複興奔波了一輩子。
“張指揮,人心是複雜的,陳斌是被你帶出來的,但是人家陳斌也四十來歲了,都是成年人了。
這都是陳斌的選擇,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就不要內疚了。
24軍那些反叛的都是意誌不堅的家夥,你沒有看到人家356團整個團都跑了過來,另外也有幾個團跑過來不少人。
人家陳斌既然已經決定要反叛我們東北國防軍,那他就已經有了接受失敗的心理準備。
再說,你都親自前去勸了,醫治不死人,那也是不想死的人有強烈求生欲望的人,生病了才能治好。
陳斌或許已經習慣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再讓他過相對清苦的生活,對他來說或許就是生不如死。”
“王超,你小子就不會勸人,你這麼一說,讓我心裏反而更加難受。”
張貴一臉的苦笑。
“陳斌從小就跟著,在他年幼的時候我或許應該多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搖了搖頭,張貴把這些此時不該有的思緒都排出了腦海。
“既然王超馬浩也到了,那我們的平叛軍團就已經到齊了。”
一進入戰爭狀態,張貴就全身心地投入了。
“現在我們三個軍,加上從24軍跑過來的部隊,我們的平叛部隊已經達到了26萬大軍。
叛軍第24軍如今也僅剩6萬,一旦和我們接觸,肯定還有官兵會直接投誠。
所以對於叛軍24軍,我們根本就不用怎麼擔心。
對付叛軍24軍,我們完全可以采取政治攻勢為主,軍事打擊為輔的策略。
我們軍事打擊的重點是朝鮮自由軍的三十萬大軍。
盡管這三十萬大軍幾乎都是輕步兵,甚至都沒有接受多少軍事訓練,但是想要徹底把他們解決,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因為第24軍在其防區幹的那些糟心的事情,弄得那裏的百姓和我們很有些離心離德。
我們既不能把他們放任不管,也不能對他們采取嚴苛的直接武裝鎮壓。
因為,一旦我采取直接的軍事鎮壓以後,或者說我們對其造成重大的人員傷亡之後,再想愈合當地百姓和我們之間的感情,那就不容易了。”
王超卻搖了搖頭說道:“總指揮,其實也沒有很難處理。
這就要看我們到底怎麼處理了,或者我們有沒有這個魄力來徹底處理。”
“望聞其詳。”
張貴抬手示意王超繼續。
王超也不客氣,直接站起來侃侃而談。
“我們已經經營朝鮮差不多十年了,這些日子我們隊當地百姓到底怎麼樣,當地的老百姓心裏都有一桿秤。
至少在其它軍的防區,沒有出這些糟心的事情。
可以說我們已經融合得很好了。
說是軍民魚水情,那也毫不為過。
這一點,第19軍的軍長胡侃應該最有發言權。”
胡侃趕緊說道:“我們都知道朝鮮對我們都重要性,因此我們也向沈陽要了很多朝鮮族幹部過來參與這邊的管理。
至少到目前為止,本地百姓和我們19軍相處都非常融洽。”
“所以,我們隻要把24軍的非法弄來的那些什麼生活秘書釋放了。”
王超繼續說道:“我們隻要把那些俘虜的享受了生活秘書特殊服務的,在審判後來一個公開處決。
收迴我們失去的民心,也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那些戰俘的審判估計是一件漫長的過程,而公開處決的話,那就隻有等待周司令的指示了。
不過,周司令應該會同意的。”
從內心上說,張貴還是希望周浩能夠赦免陳斌,畢竟是他從小帶大的,從某種程度上說不是兒子勝似兒子。
張貴也很清楚,作為叛軍的最大頭目,陳斌想要被赦免,難度相當大,或許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僅僅是帶著部隊反叛,周浩或許看在大家的麵子上,再看在陳斌之前為了國家而奮鬥的麵子了,周浩或許真的會將其赦免。
然而如今的陳斌居然和朝鮮自由軍勾結,那就沒有被特赦的可能性了。
這也是張貴幾天頭發就花白的主要原因。
在得知陳斌居然縱容甚至支援朝鮮自由軍,張貴就有一種要親手將其斬殺的想法。
“各位,雖然說第24軍肯定還有不少部隊見到我們的平叛部隊,就會直接跑過來,對於這個24軍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張貴沉聲道。
“第24軍裏麵有肯定也有鐵了心要跟著接納反叛的部隊。
因此在我們平叛的過程中,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我們要用最嚴肅的態度來對待他們。
我們是過來進行平叛作戰的。
各位,我們是在作戰,在戰場上,我們要以對付敵人的心態來作戰。
對於這些我們曾經的袍澤,我們憐憫也隻能在戰後才能出現。”
“總指揮,你就放心吧,我們都是打了一輩子仗的老手了,不會陰溝裏翻船的。”
19軍軍長胡侃趕緊說道。
接下來幾人就盤點了一下自己一方的兵力情況。
三個軍外加24軍的兩萬散軍,地麵進攻的總兵力大約26萬。
三個坦克師,三個炮兵師,九個步兵師。
需要說明的是,所謂的炮兵師,那就是火炮口徑超過100毫米的重炮師。
步兵師也有師屬重炮團。
在火炮方麵,平叛軍擁有絕對的優勢。
此外,配合平叛軍的還有空軍的三個師。
所以,在張貴等人看來,這次平叛作戰,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意外。
作戰的過程也會很輕鬆。對於他們來說,比較麻煩的是戰後的處理工作。
幾十萬的朝鮮戰俘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帶來無窮的後患。
這次平叛昨天,一看就是敵弱我強,隻要穩紮穩打,緩慢推進,根本就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無論是幾個軍長,師長等高級軍官,就是那些連長,營長等中下層軍官,都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
在這次戰鬥中,不管是作為叛軍的第24軍還是所謂的朝鮮自由軍,他們能夠采用的戰術都不會很多。
在麵對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他們一般都會采取遊擊戰的方式。
而很不巧的就是,平叛大軍的各級指揮官,又都是遊擊戰的高手。
想必如今他們進行反遊擊作戰,應該也不會表現拉胯吧。
第19軍的軍長胡侃迴到了他的軍部,把他的右膀左臂參謀長陸明政委喬山都叫了過來。
“兩位,我們的平叛大軍都已經到位了。不日就要對第24軍展開行動了。
這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們東北國防軍。
盡管很無奈,我們也不得不接受。
大戰之前,先和我們的對手接觸,想辦法將他們策反過來。我不相信第24軍的普通士兵也願意參與反叛。
沒有基層士兵的支持,他們那些中高層軍官的反叛也翻不起來什麼浪花。”
參謀長陸明也是點頭說道:“對於24軍的策反行動一直都在進行。
陳斌以前拉攏的也隻有營以上的軍官。
對於士兵,陳斌也沒有花什麼錢在他們身上。
凡是我們能夠接觸到基層官兵,都表達了願意迴歸的意願。
隻要我們和第24軍對陣,大批的基層官兵就會直接迴來。
但是,現在的朝鮮自由軍有些失控了,三十多萬的朝鮮自由軍進過大半個月的訓練,如果配以合格的軍官和我們打遊擊,戰事會很不好打。
畢竟,他們有著本土作戰優勢。”
“不用擔心,我們有空軍配合作戰,他們的遊擊隊隻要出現,就跑不掉。”
胡侃笑著說道。
“我們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朝鮮自由軍有可能夜間的偷襲。”
參謀長陸明接著說道。
“而且,根據情報,我們前進的道路幾乎都被對方破壞了。
我們的推進會很緩慢的。”
胡侃卻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我們每次紮營都在城鎮紮營,盡量不再野外紮營,而且我們如今的反伏擊火力可是很猛的。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朝鮮自由軍如今也就是一支輕步兵,我們根本不用擔心。
隻要陳斌沒有把他手裏的炮兵動員過來伏擊我們,我們根本就不用擔心。”
“軍長,那倒不用擔心。”
政委喬山說道:“第24軍幾乎每一支部隊都被我們的情報人員接觸過,第24軍的中下層官兵普遍表示,隻要有機會,他們就會脫離24軍。
陳斌要是派他的炮兵過來,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
而且還有一點,因為逃離24軍的部隊在離開24軍之前,很多部隊都是拿朝鮮自由軍開刀,弄得朝鮮自由軍如今和第24軍現在隔閡很深,他們已經幾乎沒有什麼可能性進行聯合作戰了。”
綜合各種因素,平叛大軍的形勢一片大好,大家都是磨刀霍霍,正要大展一番手腳。
畢竟,平叛作戰那也是作戰不是。
參與平叛作戰的這幾個部隊可是有好幾年沒有參與作戰的了。
看到別的部隊在南亞,在東南亞作戰,這幾個部隊的官兵都羨慕得牙癢癢。
在得知24軍居然反叛了,而自己所在的部隊要參與平叛的時候,這些部隊的指戰員那叫一個興奮。
當然,相對於興奮不已平叛部隊,我作為叛軍的第24軍,情況卻很不樂觀了。
朝鮮大邱,第24軍軍部。
第24軍長陳斌,參謀長薛偉,政委龐萬喜三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陳斌早已經沒有開始時候的意氣風發,這個時候已經變得憔悴不堪。
“參謀長,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這才幾天,我們24軍都縮水了四分之一了。
靠近19軍防線的部隊幾乎都跑光了。”
“其它部隊之所以沒有跑掉,估計是距離19軍駐地遠了,他們一次性跑不掉。”
政委龐萬喜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如果和北方下來的軍隊接戰,估計還會有不少的部隊跑路。”
陳斌死死盯著二人。
“兩位,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你們有什麼辦法,這個時候都要拿出來了。
要不然我們就隻有共赴黃泉了。
這個時候,我們可是跑不掉的。
空軍15師早就已經跑掉了。
我們手裏沒有一架飛機,從空中逃離朝鮮已經不現實了。
而從水路撤退,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也在我們周圍布上天羅地網,我們完全沒有能力從海麵逃離的。”
“那我們就隻有指望米國空軍過來把我們接走了。”
參謀長很是無奈地說道。
政委龐萬喜則是冷哼一聲。
“各位,想要米國冒險派遣飛機過來接我們,那就要體現出我們的價值。
如果米國人沒有從我們身上看到價值,他們那是理都不會我們一下。”
“不不不!”
陳斌趕緊說道。
“隻要我們活著,我們就有價值,
西方國家一直在找周浩的麻煩,我們作為背叛周浩的人,他們有的是辦法拿我們來宣傳。”
說這話的時候,陳斌龐萬喜以及薛偉三人臉上都充滿了無奈。
濃濃的悔意在三人的內心緩緩升起,但是開弓就沒有迴頭箭。
這三人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