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白玉州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不信吧,說的有鼻子有眼,況且人家也沒必要撒這個謊。信吧,這世間真的有鬼怪之說麼。
“我不去了。”第一個慫了的是洪啟,這倒是讓眾人意外,無論是兩儀書院的老師們,還是這些年輕弟子們,對洪啟的印象都是很讚的,沒想到第一個膽小的會是燭火門的長老。
徐季饒張嘴就要諷刺,結(jié)果洪啟開口堵住了他,“我們燭火門都不參與了,你也沒必要廢話,我雖然對你們天劍道宗沒有好感但是私下裏沒仇,我勸你別拽著你的兩位同門送死。”
“洪兄,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李豐年問道。
洪啟默不作聲,低頭不語,好像是在迴憶,又好像是在措辭。
大家也不急,靜靜地等著。
洪啟抬起頭對大家說:“韓兄剛剛說的事我既感到好奇又感到熟悉,就好像經(jīng)曆過一樣,後來我終於想起一件事。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白毛廟慘案!”
“白毛廟慘案?”
無論是白玉州的人還是禹州的人都沒聽說過這件事,不過聽名字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路數(shù)。
“看來你們是沒聽過這件事。那時候我才十多歲,經(jīng)過一個叫白家屯的地方,當(dāng)時饑渴難耐,就打算進(jìn)村子找點吃的,可是我挨家挨戶的敲門都沒有人應(yīng)答。
這可不是一個荒村,家家戶戶都幹幹淨(jìng)淨(jìng)的,卻一個人也沒有,太反常了。我就決定趕緊離開這個村子,可是當(dāng)我偶然迴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之前走過的路有些家的煙囪開始冒煙了。
我想可能是之前我太敏感了,就折返了迴去,沒成想到了一家卻發(fā)現(xiàn)依然沒有人。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可能是我餓得眼花了,以為到了飯點,就應(yīng)該生火做飯。
可是我抬頭看,前麵的一些村民家的煙囪也開始冒煙了。我急忙走過去,等待我的依舊是冰冷的屋子。
大白天的,你要說有那種東西我是肯定不信的,我好歹也踏入修行了,膽子還是比較大的。就走進(jìn)了一戶村民的家。”
說到這,洪啟故意不講了。
“後來呢?”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著,洪啟講故事的本領(lǐng)那是毋庸置疑的,這群人被成功的帶入進(jìn)了白家屯。
“突然!”洪啟把聲音提的老高。
“啊!”賀美一聲尖叫,把其他嚇了夠嗆。
“妹子,別叫,我還沒講到高潮呢。”
不過賀美並沒有理會洪啟,而是把手指向他們的身後,那座莊園的主樓。
諸位修士還沒從洪啟的故事裏走出來,就看到賀美驚恐的表情,是啊,可是有一個詭異的莊園在他們身後,韓擒虎的話迴蕩在他們耳邊,或許是錯覺,清涼的風(fēng)此刻吹在他們的後頸令人感到一陣陰氣。
眾人略帶僵直的轉(zhuǎn)過了頭,望向莊園的方向。
嗯?什麼也沒有!
清風(fēng)再次變得那麼令人舒服。
“妹子,你搞什麼,嚇?biāo)牢伊恕!眲ξ逡魂嚥粷M。
“不是,你們沒看到?咦,怎麼沒了?”賀美也感到詫異。
“師妹,你看到什麼了?”
“主樓三層的窗戶上站著一個人,剛才他在死死地盯著我們看。”
唰!大家再次齊迴頭,還是什麼也沒有。
“賀姑娘,一定是你眼花了,洪啟的故事都被你給打斷了。”
“是麼?真的是我看錯了?”賀美被風(fēng)浦說的也有點吃不準(zhǔn)了。
“洪兄你繼續(xù)講,突然什麼?”
洪啟有點索然無味,好好的氣氛被搞沒了,“突然我看見桌子上放著兩個牌位。”
“完啦?”
“然後我又到了另外一家,桌子上也放著牌位。”
“家家戶戶都放著牌位?”
“嗯,每一家都放著牌位。”
“我靠,誰放的。”
“當(dāng)時我都快嚇?biāo)懒耍B滾帶爬的往出跑,還沒跑出村口,就撞到了一個老頭,他正在一座廟門口上香。
他看我慌慌張張的從村子裏跑出來,就大概明白了原因,並給我講了一下這個白家屯的故事。
十年前這裏生活的人很多,都很樸實,除了偶爾有官吏來盤剝,其他的都挺好的。直到有一天外麵來了一位公子看上了村長家的女兒,很惡俗的戲碼,逼良為娼不成反被打,然後利用自己的身份開始報複,不過他報複的方式太狠毒了。
那個時候白家屯附近有的村子感染了一種病,得了病的人會變成沒有思想的野獸,直到餓死。隻要被咬了就會傳染。白家屯保衛(wèi)工作做得很好,可這個公子的叔叔正是一位負(fù)責(zé)管理村鎮(zhèn)的官員。這個家夥偽造證據(jù),把白家屯劃為疫區(qū)的文件提交到了上麵。
上方正在四處消殺,沒幾天城防軍就到了,也該著白家屯倒黴,正巧有一家辦酒席,菜不幹淨(jìng),白家屯本身就不大,結(jié)果絕大多數(shù)人都吃了不幹淨(jìng)的菜,全村上下村民都拉的虛弱無比。守備軍簡單一看就把這群人感染給坐實了。
一方麵單純的屠殺,而且不是一刀一槍的殺,把人抓住活活的燒死,隻有一些老邁的人沒有去參加宴席,沒有虛弱不堪的樣子,才幸免於難。
大軍走後,留下的是一個凋零的村莊。”
“這權(quán)貴真該死!這負(fù)責(zé)殺人的軍官也該死!”
血氣方剛的青年們義憤填膺,恨不得把逼良為娼的富家少爺捉來千刀萬剮。
“洪啟,後續(xù)結(jié)果是什麼?”徐季饒問道。
“不了了之。”
“我靠,狗日的!”
“雜碎!”
“真難想象會發(fā)生在我泱泱祁連國,這還開什麼盛典,真該讓這群活下來的老弱病殘到皇城問問陛下,還盛嗎?”
“陸兄,慎言!”
“我說的不對嗎,怎麼麵對權(quán)貴你們就失去了勇氣嗎?不對!”陸青天反應(yīng)了過來。“你不是說你到村子一個人都沒看到嗎,那些活下來的老弱婦孺呢。”
“屠村的第二天,村長就帶著一群活下來的人到鎮(zhèn)上告狀,結(jié)果可想而知,後來他們又去了城主府,連大門都沒進(jìn)去。
不僅如此,可能是他們觸碰到了某些人的神經(jīng),在他們迴家的途中還遭到了一群陌生人的毆打。
這些人迴到村子抱頭痛哭,最後~”
“最後怎樣!”徐季饒的眼眉立了起來。
“最後全村活下來的十七個人,全部上吊死在那座村口的白毛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