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星辰走上前詢問道。
“星辰，你聽說過混沌族麼？”
“當然，在書上看到過，是對某個異界的統稱，實際上他們也有很多種類，和裹屍布有關係？”
“這些液體是混沌族某個族群的體液。”
“你怎麼知道？”
“我曾經和這個族群的一個母體打過架。”
“什麼！你見過混沌族？”
這下人們都驚了。對於普通修士，混沌族極為陌生，在他們能接觸到的典籍裏也不會有記載。
但是裕盛太子的天靈國度和連城策的方丈島都有記載，更不用說強大如神明的神族。
他們心中對混沌族的好奇還在其次，洪啟既然能接觸到混沌族，那麼就說明混沌族已經在他們身邊了。
“我們在虛空中心，混沌族不可能過得來。”
裕盛太子說道。
“可是我的確見過。”
洪啟苦笑道。
“怎麼迴事？”
孟玨問道。
洪啟簡要的講了一下他和沈老七的試煉，聽得幾人瞠目結舌。
“我要迴去和家族匯報。”
星辰做事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混沌族入侵到腹地這件事非比尋常。
當年和混沌族的大戰，神族損失慘重，必然成了混沌族的眼中釘。
雖說洪啟將所有混沌族人都殺了個幹淨，但誰敢保證沒有別的地方有他們埋伏。
“哦，對了，讓我來殺你的是帝家，你現在太弱了，還是低調點，千萬別招惹帝家。”
星辰突然停下腳步，告訴給洪啟一個重要信息。
“你還和帝家交好？”
洪啟一愣。
“交好？”
星辰眼中露出苦澀。
“帝家是超然的存在，我在帝家麵前隻能算是個有些天賦的後起之秀而已，記住，要保命，千萬別去惹他們。”
星辰離去，洪啟心情沉重的看著石柱，孟玨幾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老大，怕那帝家作甚。我倒不是說星辰的話不可信，不過這麼超然的存在，不會太關注你的。星辰既然這次沒有出全力，就說明帝家這次的殺意隻是心血來潮罷了。”
洪啟笑了笑，他並不在意帝家。從他被萬仞山認主開始，注定與帝家走到了對立麵。
他現在思考的是石柱裏究竟有什麼，如果真的是大兇，他必須慎重。
不過，根據裹屍布上的混沌族體液，他有種荒謬了猜測。
“我要打開這裹屍布了，你們還是先走吧。”
幾人一愣，隨後大怒。尤其是孟玨和司空望月，兩人一左一右將洪啟控製住，一邊叫嚷著，一邊想把洪啟摁倒暴揍一頓。
“洪兄莫要小看人，我等雖然相識甚晚，但也相見恨晚。我身為天靈國度太子，難道還怕他區區一具屍體。”
“是啊洪兄，就算是大兇又能如何，如果他真的是混沌族的大人物，我們就替人族先試試水，省的後來者措手不及。”
裕盛太子和連城策的話讓洪啟啞口無言，這兩位雖然性格多有不同，但是麵對大義還真不含糊。
“好，那你們躲遠點，雖然不見得有你們說的那麼邪乎，咱們還是謹慎點的好，一旦我有危險，你們也好搭救我。”
這話不假。
四位高手乖乖的退到遠處。
“再遠點。”
人影已經漸小，洪啟還是對著他們擺手。
四人又向後退，洪啟抓住了裹屍布的一頭，幻化出一隻巨掌，猛地向外一拽。
裹屍布在天空展開，竟遮天蔽日，陽光透過裹屍布撒下，變成了暗紅色，令人視之壓抑煩躁。
這就是混沌族的手段，洪啟連忙運起靜心訣，雖然收效甚微，但總比之前強了。
當最後一部分裹屍布離開大兇的軀體，洪啟還未見到大兇正身，就被一股黑霧籠罩起來。
“洪兄！”
孟玨四人大驚。
他們飛向洪啟，各施手段想要驅散黑霧。
然而他們的努力是徒勞的，就連惡鷂碗也隻是在黑霧上照出一個影子。
司空望月臉色鐵青，他手中的天地衍失控，幾個圓盤不停地轉動。
“看出什麼了？”
孟玨問道。
“亂！天地衍被幹擾了，什麼也查不出來！”
“我此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濃厚的死氣，大兇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行，我得去搬救兵，你們小心點，如果有意外就先撤，我相信老大不會這麼容易出事的。”
司空望月還有一句話沒說，“如果老大出事了，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司空望月不顧洪啟的現狀，匆忙離去，這讓孟玨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他將寶扇取出，對著死氣扇動。
最外邊的死氣被他掀起的狂風吹向內部，但也就僅僅於此，寶扇再無建樹。
“不用費力了。死氣是極怪的氣體，它蘊含著死者的不甘和怨氣，有些死氣還承載了死者臨死前的意誌。這玩意要是輕的時候，好似牛毛，要是重起來，重如山嶽。”
裕盛太子說道。
“哼，就算是山嶽，我也要扛起來！”
孟玨身上氣息大變，轉眼間便化做一尊猿猴。
猿猴大吼，衝向死氣，對著死氣一拳，還真的將死氣打的凹陷。
“有機會！”
這振奮人心的一幕令裕盛太子和連城策眼前一亮。
他們兩人一人舉劍，一人雙臂纏繞雷電。
就在他們打算趁熱打鐵的時候。
死氣中走出一道道人影。
這些人影是由死氣組成，看不清麵貌，但死氣厚重，他們絕非泛泛之輩。
孟玨大吼一聲，對著一個死氣人轟去。死氣人應聲而滅，可不待孟玨去攻擊其他死氣人，它又重新凝聚。
“還是我來吧！”
雷電克製邪祟。連城策掐道訣化出兩道雷電巨蟒。巨蟒將十餘個死氣人纏繞起來，微微一緊，死氣人化作虛無。
“連城兄助我！”
裕盛太子一舉寶劍，連城策將一道雷電打在寶劍上。寶劍變大，纏繞著閃電橫掃死氣人，大片的死氣人被寶劍攔腰斬斷，化為虛無。
“古怪！”
半空中出現幾個氣旋，接著一隻隻手從氣旋裏伸出來，最後一個個高大的死氣人爬了出來。
新生的死氣人反應很快，裕盛太子的寶劍剛落下，他便閃身躲過。隨即一拳轟出，精準的打在劍身側麵，震得裕盛太子險些脫手。
“大乘境！”
九個死氣人將孟玨三人團團圍住，三人實力再強也無法輕易幹掉這些不知疼痛的怪物，想要幫助洪啟更是奢求了。
。。。
死氣核心地帶，洪啟靜靜的看著前方的龐然大物，他並沒有感到絲毫恐慌，哪怕前方這位身上散發的氣息足以將他轟得粉碎。
“謝謝。”
龐然大物率先表達了謝意。
“看來我猜的沒錯。這幫混蛋對您做了什麼！”
洪啟眼中充滿怒火，在他麵前，是一個沒有雙手雙腳的人。
沒錯，就是一個人，那張臉正是被司空望月稱為捕屍者的吳剛！
“嗬嗬，成王敗寇，沒什麼大不了的。”
“前輩，您的分身讓我來尋你。。。”
洪啟將事情和吳剛講了一遍。
“分身？”吳剛被封印住，早就無法感知和操控其他，聽到洪啟的話，歎了口氣。
“哪有什麼分身啊，那些是我的部分力量。混沌族殺不了我，隻能想盡各種辦法鎮壓我，他們切掉我的四肢，並抽離我的力量，以邪法將它們鎮壓，又用沾滿它族強者血液的裹屍布將我困住，最後還用五位強者的生命來獻祭。嗬嗬，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洪啟聽得毛骨悚然，這位吳剛到底什麼人啊，居然會讓混沌族這麼重視。
“前輩，您是什麼修為啊？”
“修為？唉，早已不複存在了。”
吳剛似乎不在意修為，也不願意迴答洪啟的話。但洪啟怎麼說也是放他出來的人，所以他眼中射出兩道金光，穿越洪啟的身體。
“洪啟，我那能量要你來找我。但是他卻騙了你，我不能讓你悟道。”
“啊？”
洪啟有些失望，但卻並不氣憤。吳剛為人族和混沌族而戰，就算不為他自己，他也會來將其解救的。
洪啟的心思逃不開吳剛的感知，他心中甚是滿意，有這樣的年輕強者是人族之幸。
“洪啟，你知道嗎，我人族擁有世界上最妖孽的天賦，我們的上升是沒有邊界的，這無盡歲月裏，人族的強者多如牛毛。”
“前輩們的奮鬥史的確值得後輩們學習。”
“可你知道為什麼混沌族敢與我們人族開戰嗎，哪怕我們這邊還有妖族和神族幫襯。”
“這種大事，晚輩又怎能知曉。”
“因為我們不團結。我們私心太重，就算是世界最頂端的人族，依舊保留著自私的特征，這是無法抹除的。”
洪啟不說話，他知道吳剛說的都是實話，既是天性又何必過多辯解。
“但是至今混沌族也無法擊敗我們。因為除了自私，我們還有正義感。聽上去可笑，但是正義感來自每個人族心裏，有的多，有的少，隻要激發出這股力量，人族即便不團結，也足以抵抗混沌族。”
“前輩所言甚是。”
洪啟不明白吳剛要說什麼，權當是老頭被關久了，沒話找話。
“嗬嗬，你別不耐煩。我在你身上就看到了正義感，還很多。”
“我？哈哈，這次前輩您可打眼了。我這人惜命，還沒有原則，隻想好好活著。”
吳剛沒有反駁，而是順著洪啟的話說。
“那如果有人不想你好好活呢？”
“那。。。”
洪啟愣了一下，隨後笑了。
他終於明白吳剛要幹嘛了。
“前輩有事直說吧，殺混沌族，晚輩熟。”
“哪有那麼簡單，要是讓你殺人族呢？”
“什麼？”
洪啟不理解吳剛的話，他懷疑這老東西是不是腦子關壞了。
“你以為我是被混沌族幹掉的？”
“啊？”
洪啟腦海裏突然出現幾幅畫麵。
吳剛在與混沌族交戰，背後突然多了幾個人族高手偷襲。
吳剛被鎮壓，幾個人族高手手持神兵，對著他的手腳下了家夥。
吳剛被葬在石林，人族修士開始對西林界人族下手，無數亡魂化為詛咒將西林界變為詭異之地。
每一幅畫麵都栩栩如生，洪啟分不出真假，但是已經紅了眼眶。
“前輩，這是真的嗎！”
吳剛稍作沉默，神情淡漠。
“我說了有的人正義感少，他們是人族的罪人。”
“該死！”
洪啟身上的氣息變得極為不穩，體內黑色小旋渦轉動，太陰源流自動運行。
現在無需消耗自身的存貨，周圍全是死氣，太陰源流引發的魔氣越來越盛，洪啟由於內心的失守開始失去意識。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吳剛被人族算計的場景，心中隻有殺意。
吳剛默默地看著洪啟，這就是他所要的。剛才他已經對洪啟的情況有所了解。
和其他人不同，他發現洪啟在修魔一道上得天獨厚。
而且修魔隻要修一個殺字就夠了，無需繁瑣的道，更別說有點逆天的超脫之道了。
為了刺激洪啟，他以精神力量將自己的遭遇投影到洪啟的腦海裏。
當然，有些事情並不是他親眼看到的。當他被混沌族五位強者以生命獻祭封印後，一切都隻是推演。
可不管怎樣，目的達到了，洪啟受到強烈的刺激，暴走了。
由吳剛孕育而生的死氣與裹屍布上的戾氣融合，如今這死氣就是洪啟修魔的成道之機。
他像是一個無底洞，將這些死氣統統吸收了起來，並以太陰源流將其轉化成魔氣。
當他完成整個過程，孟玨等人也看到了他，和那個沒有四肢的吳剛。
“洪兄！”
孟玨大喜，跑到洪啟身前，卻發現他雙眼黝黑，身上散發恐怖的魔氣。
“洪兄你怎麼了？！”
他見過太陰源流，那時候洪啟還有意識。
“你是誰！是你將我兄弟害成這個樣子的？！”
孟玨雙眼通紅的看向吳剛。
“嗯，是。”
吳剛實話實說，如果不是他，洪啟也不能開始突破。可惜他說的不清不楚，孟玨自然會錯了意。
“我要殺了你！”
孟玨吐出一口精血，英俊的麵容立刻變得枯槁，但他身上的氣息暴漲了一倍。
當他再次化作猿猴的時候，受洪啟身上魔氣影響，這隻猿猴雙眼變得冷漠。
“滅世魔猿，好久沒見過了，還真是懷念。”
吳剛雖然已沒了手腳，但依舊沒把孟玨放在眼裏。他眼中盡是懷念，懷念曾經征戰的日子。
孟玨可不管他想什麼，掄開雙臂就想將吳剛砸成肉醬，結果他的拳頭在即將觸碰到吳剛時，便定了下來。
金光襲來，滅世魔猿被照過之後，眼中恢複了清明，隨後孟玨的身影重新出現。
“強行使用不屬於你的力量，不惜借用精血，你這是在玩火啊。”
孟玨瞪著眼睛看著吳剛，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吳剛已經被他殺死無數次了。
“洪啟在突破，你不要打擾他。”
吳剛警告一句便放開了孟玨。
孟玨還要理論，被裕盛太子和連城策給攔了下來。
“你打不過他的，或許他沒騙我們。”
三人靜靜地等待洪啟，卻等來了一夥人，他們都是大乘境，有幾人實力已經達到登仙境的邊緣。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