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雄鷹帝國皇帝彼得二世正在對拿在手上的報紙眉頭緊皺,在帝國疆域內使用作為戰略級別的威懾武器。
是一件絕對突破底線的行為,平叛並不意味著能夠使用全部國家體係去鎮壓。至少那些本應該用來威懾潛在敵人的戰略武器,是絕對不能在本國國土內使用。
一方麵是這些武器在擁有極高殺傷力的同時,也存在非常明顯的副作用。尤其是化學毒劑武器,這些東西滲透進土壤後會變得難以根除。
更何況,伏爾加格勒旁邊就是重要的內河航運節點。這些串聯起來的龐大水係,會在解凍後將這些毒劑的侵染範圍迅速蔓延到整個帝國南部的出海口。
“父皇,天賜神國和其他國家的抗議已經收到了。他們用非常激烈的外交辭令來表達他們,對於可能汙染地中海的行為表示抗議。”彼得二世最有才華的女兒在他身後匯報情況
柯內莉亞·羅曼諾夫,如果不是女性身份讓保守的北方雄鷹帝國政治傳統所抗拒的話。那麼現在代表保守派的並不會是二皇子西蒙·羅曼諾夫,而會是她柯內莉亞·羅曼諾夫。
“這些隻是一絲絲雜音,你不會看不懂。就算他們對化學毒劑武器的使用表達出不滿,真正敢下場幹預的人始終隻有白色死神,或者說天賜神國的黑衣親王。”彼得二世倒是明白直接幹預的外部勢力隻有零無
“現在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麼做或者說怎麼選?”彼得二世倒是想知道自己那個最有才華的女兒打算怎麼做
“我始終是女兒身,北方雄鷹帝國的政治傳統容不下我。”柯內莉亞·羅曼諾夫頷首
“是嘛,那我懂了。”彼得二世點點頭“那麼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會抓住這個時機行動了,南邊你的太子弟弟正在掀起一場浪潮。而你打算在這個時候順勢推一把,畢竟這是打破抗拒你的政治傳統最好的時機。”
聽到彼得二世這麼說,柯內莉亞·羅曼諾夫也不再表現出自己會主動放低身位。這些年來她一直被別人視作最好的副手,完美的副官。
而這一次,她想要一腳把舞臺中心的主角給踹下去。自己則是從一旁正式的站在舞臺的最中心,為此她已經準備了多年。
她抬起頭挺起胸膛,像是勝利者一樣朝自己的父皇,這個帝國的皇帝宣告。
“時代已經不同了,帝國落後的體製問題已經積重難返了。現在需要一場從上到下的革新,歐羅巴聯合王國正是一個完美的先例。”柯內莉亞·羅曼諾夫直接和彼得二世對視
甚至於說因為彼得二世坐在長椅上,站直身體的柯內莉亞·羅曼諾夫正在俯視著這位帝國皇帝。而這些在等級森嚴的北方雄鷹帝國中,是不允許的大不敬。
而柯內莉亞·羅曼諾夫現在表現出來的行為,正是在挑戰北方雄鷹帝國一直以來的傳統。即皇權大於一切,威權的頂點能超越一切。
“歐羅巴,歐羅巴聯合王國真的有你聽到的看到的那麼完美嗎?”彼得二世倒是沒有表示出情緒,就算柯內莉亞·羅曼諾夫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大不敬
“如果那種體製能夠將整個國家變得煥然一新的話,為什麼歐羅巴閃光這個最大的功臣會被迫流亡到與我們接壤的卡雷利亞公國?”彼得二世在一年戰爭後就已經徹底的查清了細節
一個龐大國度的情報網,全力運轉下並沒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區別隻是知道得詳細或者簡略而已。
“就像下雪一樣,那些輕如鴻毛的雪花層層疊疊累積起來的仇恨。在有一天後,徹底壓塌樓房的頂層。”柯內莉亞·羅曼諾夫非常熟悉這一段歐羅巴的曆史
“改革就意味著再分配,越是效果顯著的改革越是傷害到既得利益集團。歐羅巴閃光憑借著帝國太子的身份,在國家最緊急的戰爭狀態完成了最先進性、最有效的改革。理所當然的最傷害到原本龐大的既得利益集團,他本來可以再用一場內戰徹底將這些舊時代的殘渣犁庭掃穴。”
“但很可惜,他選擇抽身帶走所有的怨恨後離開歐羅巴。有什麼束縛住了他的選擇,這讓我非常不理解。”柯內莉亞·羅曼諾夫對於當時的歐羅巴閃光選擇離開,非常的不滿。
本來他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大陸級別的主宰,成為最年輕的大陸霸主。這讓她這個迫於無奈無法完成的人,所無法理解的選擇。
“嗬嗬,如果說安東·羅曼諾夫像是我在外遊曆樣子的話。那麼柯內莉亞·羅曼諾夫,你相比西蒙·羅曼諾夫要更像是朝堂之上的我。”彼得二世思索著,這個國家在二皇子西蒙·羅曼諾夫使用化學毒劑武器後。已經是在法理上,喪失了對於這片土地統治的權力
舊政府體係的瓦解,已經是不可逆轉的狀態了。要麼二皇子西蒙·羅曼諾夫打贏內戰,進行更保守的中央集權。要麼安東·羅曼諾夫打贏內戰,直接另起爐灶使用新體製。
“那麼父皇,您更希望成為雲遊四海的商人還是手握權柄的帝皇?”柯內莉亞·羅曼諾夫問出她心中的疑惑
彼得二世,相比起習慣使用雷霆手段鎮壓一切反對者的彼得一世來說。都太過於平庸了,這種平庸在柯內莉亞·羅曼諾夫看來更像是被黨派鬥爭所牽著走沒有主動權。
那些北方雄鷹帝國輝煌的戰爭史中,並不會留下隻有屈辱的一年戰爭記錄。更不用說這個任內隻有一場失敗戰爭的皇帝名字,彼得二世在北方雄鷹帝國的曆史中也算是一個異類的帝皇了。
柯內莉亞·羅曼諾夫知道,她的父皇並沒有以往皇帝那樣。擁有充足的對外擴張空間,和能支撐起帝國對外擴張的穩定內部。
彼得二世從彼得一世手中接過的,也僅僅隻是一個外表軍事強權,內部卻已經腐朽不堪搖搖欲墜的帝國。
維持這個龐大帝國運轉,已經是一個非常沉重的負擔。
“我?我也不知道。”彼得二世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我從來都沒得選,所以我有時候也羨慕你們有得選。那麼同樣的問題,柯內莉亞我才華出眾的公主,你會怎麼選?”
你們自然包括安東·羅曼諾夫和站在身後的柯內莉亞·羅曼諾夫,這些新時代的皇族正在用最激烈的方式驗證這個國家今後會往哪裏走。
“我?我自然會選擇緊握手中的權柄。”柯內莉亞·羅曼諾夫說完便告退了
她已經趁著二皇子西蒙·羅曼諾夫被伏爾加格勒拖住的時間,整合了整個北方雄鷹帝國北部的勢力。她現在要和那些帝國北方的勢力,磋商如何體麵的結束內戰。
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二皇子西蒙·羅曼諾夫會失敗。而現在的情況是,在前線使用化學毒劑武器的二皇子西蒙·羅曼諾夫正在往南進攻。
柯內莉亞·羅曼諾夫現在談的隻是北方勢力的備用方案,那些在帝國政治鬥爭中存活下來的家族。很清楚如何給自己留下一個體麵的退路,執柄人可以換上無數個但家族永恆。
他們現在考慮的是怎麼將雞蛋放到另一個籃子裏,就算是舍棄掉家族的一些人也要將家族持續下去。
彼得二世在位期間,更多的是小型改革讓商隊貿易來維持住整個帝國的運轉。用長時間緩和的方式,來漸漸的塗掉那些千瘡百孔的漏洞。
但事與願違,他的子女們更想要激進的方式來改變這個國家。而不是像他一樣,成為一個手段溫和的改良派。
同時這個目前北方雄鷹帝國的皇帝擔心,戰略級別的化學毒劑武器投入使用。除了在本國國土使用的風險外,還有一個更巨大的潛在威脅。
戰略威懾武器最好的使用時機就是別人知道你有但是沒有投入使用一樣。戰略級別武器就是一把高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都有可能往下落的時候才能發揮最好的效果。
而現在這把劍已經落下,展示出了它的威力。於此同時也有一個巨大的潛在風險,那就是這把劍能不能砍死人。
如果戰略級別的武器都已經投入使用,卻沒有達到預計效果。那麼這把本來應該能震懾住敵人的利劍,就會變成一把玩具。
誰都不會去怕一把玩具劍,那麼它就會失去所有的威懾能力。越是在戰場中使用這些武器,越是能被敵人充分的了解這種毒劑。
恐懼來源於未知,當徹底了解這種武器後知道怎麼應對的敵人就會徹底的消除這種戰略武器的威懾性。
而現在,這種情況正在發生。
“柯內莉亞殿下,頻繁的接觸這些人會不會引起二皇子殿下的不滿?”副官在她的身旁提醒
“無妨,西蒙·羅曼諾夫已經輸了。”柯內莉亞·羅曼諾夫對於這場戰爭的走向已經看清楚了,所以這個時候她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撬二皇子西蒙·羅曼諾夫的牆角
原本她隻是會縱容那些記者或者說資助酒館裏那些賣力的演說家,現在她直接明目張膽的接觸大勢力的代表,向他們兜售另一種國家未來的方向。
“柯內莉亞殿下,現在二皇子殿下正在穩固的推進。局勢可能並不會隻在伏爾加格勒中拉扯,二世會演變成南下攻勢。現在那些吝嗇的大貴族也開始為二皇子殿下,打開了自己那滿滿的錢包。”副官的擔心還是存在的
那些人看到戰場局麵被二皇子西蒙·羅曼諾夫打開後,立刻想在局勢徹底轉好前滿倉加持二皇子西蒙·羅曼諾夫的股票。
“哼,一些見風使舵的跳梁小醜而已。這個國家的中堅力量都在帝國和卡雷利亞公國接壤的邊境線上,等待這場戰爭的終局。”柯內莉亞·羅曼諾夫已經在腦海中想象出那些牆頭草,虧的血本無歸的慘狀
“柯內莉亞殿下,您的信心來自於哪。我需要知道,並為此做出準備。”副官也想不明白這些
“煉金協會終止了對於西蒙·羅曼諾夫的投資,現在他們大概率正在和白色死神商討他們之間的問題。”柯內莉亞腳下的牛皮靴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步伐絲毫沒有因為談話而發生變化
“這?!”副官有些吃驚,他不明白為什麼柯內莉亞·羅曼諾夫會知道這些
“很震驚是吧?因為這是我告訴煉金協會的,他們新上任的領導人迫切的需要解決他們和歐羅巴閃光的分歧。為此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幫了他們一點小忙。”柯內莉亞·羅曼諾夫笑道,她隻需要告知一個地點就能收獲煉金協會的支持
這是一筆無本買賣,而且她在這上麵賺到了相當大的利益。一個世界級別規模的協會支持,和一個人情。
“這........”副官還想說什麼,被柯內莉亞·羅曼諾夫用眼神瞥了一下後閉嘴。
他的話已經足夠多了,再問下去就會超出柯內莉亞·羅曼諾夫對於他能力的容忍範圍了。
柯內莉亞·羅曼諾夫不著聲色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國家對於女性從政來說是有一道非常高的壁壘。並不隻出現在法規中,更多的是出現在社會上人群心理的方方麵麵。
就像是她的副官,下意識的還是看待她是某人的附屬。並沒有從心底裏認可,她能成為一個政治集團的領導人。
“歐羅巴閃光,歐羅巴閃光。”柯內莉亞呢喃
宮內那些勾心鬥角的遊戲,在她的童年中隻有書房才能真正的將這些東西隔絕開。讓她得以不用像舞臺上的演員一樣,緊繃著神經按照劇本上的內容演繹著自己。
而在像是庇護所一樣的書房中,她看的最多的書本是那些從歐羅巴聯合王國來的書籍。
那些書籍記錄著,那段歐羅巴閃光輝煌的開始和語焉不詳的結束。正是文字記載下來的輝煌故事,讓她這個生活在封閉宮中的公主。
想要知道自己握住權柄後,是否能像歐羅巴閃光一樣斬斷攔路荊棘。
“哦,我親愛的新朋友。看起來你心事重重,有什麼事情讓你孤身前來的?”零無坐在茶桌邊,用手指了指邊上的無人座位
他現在正在高加索山脈,伏爾加格勒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