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神秘的湖州宗宗主忽然冒了出來,陽炎將軍不得不疑,且又見郭裕飛如此年輕,已經(jīng)懷疑他是騙子了。
但如果是騙子,幹嘛趕著四車藥品來這裏,圖的什麼?還有,他為何要直言不諱地說自己殺了麻武丘?
百般思緒湧上心頭,她也是二張和尚摸不到頭腦。但將軍身旁一個少女卻麵露怒容,上前一步,厲聲說:“麻武丘是我們陽炎族的好朋友,卻讓你給殺了?”
“奕婉,休要無禮。”陽炎將軍叫住那少女,但她對郭裕飛也頗有敵意,冷聲說:“你說你是湖州宗宗主?”
郭裕飛說:“正是。”
陽炎將軍說:“我曾遠赴湖州,去湖州宗總部拜訪,當時你在何處?為何不現(xiàn)身相見?”
郭裕飛知道對方有此一問,是對自己身份存疑,但思來想去,卻不知該如何證明。
便在此時,黃梓雪快步走上,朗聲說:“這不是郭宗主嗎?好久不見,未曾想能在這裏碰麵。”
“你是……”郭裕飛老者走遠處走近的黃梓雪,忽然“啊”了一聲,“你是黃梓雪,黃姑娘吧?”
黃梓雪跟妹妹黃梓雨容貌頗為相似,郭裕飛初至黃家時也曾見過一麵,但十分匆忙,印象不深。
“嗯?你們認識?”陽炎將軍說。
“是啊,我跟郭宗主在上一次武宗大會上打過照麵。”黃梓雪搶著說。
其實,上一次武宗大會,黃梓雪根本沒有去,當下這麼說就是要為郭裕飛身份作證,且同時也表示自己跟郭裕飛隻是一麵之緣,並無太深交情。如此一來,郭裕飛殺死麻武丘一事便跟苗族再無半點關係。
“原來真是郭宗主,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陽炎將軍連忙致歉。
“無妨,無妨,誤會說開便好。”
“木奕婉,你剛剛衝撞了郭宗主,還不快快道歉,請郭宗主原宥?”陽炎將軍瞥了眼身後的少女。
少女板著臉上前,卻不道歉,反而說:“湖州宗宗主怎麼了?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你這丫頭!”陽炎將軍一聲怒喝。
“將軍息怒!”郭裕飛忙說,“這位木姑娘說的是,我是湖州宗宗主,但也不可隨意殺人。不過我殺麻武丘可是深思熟慮,因為他做下太多惡事,天理難容,我身為宗主,隻能清理門戶了。”
“這……我跟麻先生也相處幾月,倒沒看出他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啊。”陽炎將軍說道。
“此人城府極深,善於隱藏。別說將軍您跟他相處不過數(shù)月,連我跟他相處了二十多年,也隻在前幾日才知道他種種不堪之行徑來。”跟著郭裕飛就把麻長老為收燕若絹為徒而殺害其父母的事說了,同時表明燕若絹是自己夫人,自己理所應當要為嶽父嶽母報仇。
但並未提及消息來源,自是不願跟苗族扯上關係。
陽炎將軍聽了這話,甚為吃驚,禁不住說:“真沒想到他為達目的竟會如此不擇手段,當真令人發(fā)指……”
那個叫奕婉的姑娘也是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郭裕飛瞧著她說:“木姑娘若是不信,我還有證人,就留在宗內(nèi),姑娘隨時可以去查問。”
木奕婉原本義憤填膺,但聽了郭裕飛所述才知道麻長老如此不堪,心中後悔,可一時又扯不下臉來認錯。
糾結(jié)半天,最後略一屈膝,短促地說:“對不住了。”說完扭頭走迴將軍身後。
這時候黃梓雪附耳對陽炎將軍說:“將軍有所不知,我聽聞這個麻武丘仗著功高勢大,早就起了不臣之心,長期把持宗派。”
陽炎將軍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湖州宗跟我陽炎一族做這麼大的生意,宗主都不露麵,卻由一個長老全權(quán)負責,原來是宗主大權(quán)旁落。
“嗯……這麼看,這個麻武丘並確實奸滑毒辣,並不是可深交的人,再者我們陽炎族跟他也隻不過是生意上的夥伴而已,他自己作死也不關我的事。”
陽炎將軍思量清楚,輕咳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要不是郭宗主,我們陽炎一族還被他蒙在鼓裏呢。郭宗主誅殺此獠,是為武林除害,是大大義舉,本將軍很是讚佩。
不過,如今正是我們陽炎苗族聯(lián)軍與影月族一決勝負的關鍵時刻,藥品供給絕不能斷了,這四車藥物隻能夠半月所用,之後所需,還請郭宗主準時送到。”
郭裕飛點了點頭:“將軍放心,我宗必然竭盡全力為陽炎及苗族趕製丹藥。但實話實話,今後所能供應的品類要減少些了,具體請看這裏。”
他說著從懷裏取出一份單據(jù),上麵當日雙方共同商定的藥品品類,共計十八種。
其中有六種有些已被紅線劃去,表示這些藥品今後無法再供應,剩餘十二種的是之後還可繼續(xù)供應的藥品。
這份清單是沈墨硯所列,郭夫人臨行之際,曾囑咐她跟徐筆宣要小心提防麻武丘,並要極盡可能地掌握其動向。
沈墨硯性子耿直,這種窺探監(jiān)的活本來是做不來的,但徐筆宣心思細膩,頭腦靈活,倒是潛伏打探的高手。她在世時候不懈努力,將麻長老平日裏所作所為查得七七八八。
且在調(diào)查同時還不忘指點沈墨硯,並將一些較為簡單風險較低的事交給她去做了。其中一項就是監(jiān)視麻長老與陽炎族的藥品生意,徐筆宣已將調(diào)查門路鋪好,沈墨硯隻需在按部就班,小心謹慎便可。
所以,如今沈墨硯自然知道麻長老出售哪些藥品給陽炎族,也知道其中哪些配方由麻長老所掌管,哪些由宗內(nèi)弟子掌管,也就自然能寫的出這份清單了。
陽炎將軍接過一瞧,發(fā)現(xiàn)能繼續(xù)供應的大都是尋常的藥品,如清瘡膏,止血散等等。而較為名貴的,如同凝力丹,速複符等則不在此列。她頗為納罕:“這些丹藥是原料上出了問題嗎?”
話將出口,卻忽而想到一種可能——麻長老長期把控宗務,許多藥品煉製方法隻有他知道,而郭宗主不知。
又見郭裕飛明顯愣怔了一下才說:“也有這一部原因。”
陽炎將軍心說:“果然如我所料。”而後,握著單據(jù)思量起來,不能再供應的名貴藥品其實消耗不算特別大,如今所存夠七八個月所用,他湖州宗不能供應了,還可另尋他家,但那些尋常丹藥每日所耗甚巨,萬萬斷供不得。
於是說:“既然這樣,那還請郭宗主多多費心,這單據(jù)上在列藥品,可不要出了什麼岔子。”
郭裕飛說:“將軍放心,在列種種,絕對有保證。”跟著又說,“我宗原本供應十八種藥品,但今後卻隻能供應十二種,雖然事出有因但也是未能達成承諾,為表歉意,今後所有藥品價格再降一成,不知將軍能否接受?”
郭裕飛在路上跟沈墨硯做了一番商量,認為陽炎族確實需要持續(xù)不斷地藥品供給,如果湖州宗不做了,這一筆大生意十有八九會被絳珠島奪去,郭裕飛自然不想給殺害燕若絹的兇手送錢,所以倒不如仍由湖州宗來做。
湖州宗宗內(nèi)雖然十之有七仍都是追隨麻武丘之徒,但如今麻武丘以死,他以宗主身份重返宗門,大力整頓,應該能重掌大權(quán),而宗內(nèi)所得自然可以由他所支配。
如此一來,湊齊一百一十萬兩銀子大有希望。又忖原本答應對方的十八種藥品如今隻能供應其中十二種,其餘六種藥品還要另找賣家,多了不少麻煩,生怕對方不在與湖州宗合作,所以主動降價。
陽炎將軍正自思忖如何開口讓郭裕飛降價,卻不料對方主動提起,且降價幅度還不算小,甚有誠意,很是驚喜,笑吟吟地說:“郭宗主快人快語,做事大方,好得很!”
對左右說:“去,拿酒來,我要跟郭宗主喝上一杯,預祝雙方今後合作愉快。”
少傾,酒碗拿來,陽炎將軍跟郭裕飛對飲一碗,將麻武丘這個人拋之腦後。郭裕飛說:“將軍,我貨物已經(jīng)送到,還請驗收。”
陽炎一擺手:“不必了,郭宗主是爽快人,我信得過。”
“那便好。兩位將軍,郭某還有要事,恕不能久陪,這就告辭了。”
“嗯?郭宗主也太著急了,好歹一起吃了晚飯吧?”陽炎將軍說道。
“郭宗主押運一路,何其勞累,應當好好睡上一覺,明日再走。”黃梓雪感激郭裕飛將麻長老之死攬在他自己身上,使得苗族與陽炎族的聯(lián)盟鞏固如初,未現(xiàn)裂痕,所以也想留他下來敬一杯酒。
可郭裕飛一門心思想要趕緊迴湖州宗整頓風紀,奪迴大權(quán),繼而便能掙到一百一十萬兩銀子,救活燕若絹,實在不想多待,於是又說:“二位將軍,郭某實在是有萬分緊急之事,不能應約,萬分抱歉。”說到這裏深深一揖。
兩人見他這般,也不好在做挽留。
郭裕飛付清了幾個幫著送貨漢子一路工錢,然後便跟沈墨硯一同馬不停蹄地往湖州去了。
幾日後,正午十分,兩人來到湖州宗大門前,守門弟子猛地瞧見宗主迴來了,都覺詫異。
因為麻長老雖然讓夏義放出的消息是宗主出門,緣由保密。
但夏氏兄弟認為自己的主子麻長老已經(jīng)徹徹底底掌控了湖州宗,傀儡郭裕飛已被擠走,更加肆無忌憚,所傳達消息,添油加醋,說是郭裕飛怯懦無能,實在做不來一宗宗主,羞愧離開,麻長老不一日便要繼任宗主之位。
全宗上下又見宗主久久不歸,麻長老如日中天,也就信以為真了。
郭沈二人乘馬奔至大門之前,翻身下馬,沈墨硯衝著門前弟子說:“你們兩個發(fā)什麼愣?宗主迴來了,還不過來牽馬?”
兩個弟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接過韁繩,牽去馬廄。還有弟子在前領路,高聲唿喊:“咱們宗主迴來了,咱們宗主迴來啦。”
郭裕飛還未走到宗內(nèi)大堂上,他迴來的消息已傳便全宗,湖州宗上下八成人都知道他迴來了。一個弟子飛跑著進了第二進院子一個書房,推門大叫:“孔掌事不好了!”
書房內(nèi)有個男子正自在揮筆批改什麼,見那弟子忽然大吼大叫,吃了一驚,怒道:“你慌裏慌張的做什麼?”
那弟子顫聲說:“郭……郭宗主迴來了?”
這男子姓孔,名石,在湖州宗內(nèi)任執(zhí)事。他四十餘歲,相貌斯文,留著一部山羊胡須。
他在絳珠島時便是掌事,武藝法術雖不算太高明,但頗有治理之才。
麻長老知道孔石機智過人,想要完全掌控,培養(yǎng)成想夏忠夏義那般的心腹手下,是不可能的。
但又慕其才,想要收為己用,思來想去隻有禮賢下士,多花些工夫和心意,在島上時便對他禮遇有加,並主動提議要與他結(jié)為異姓兄弟。
孔石見麻武丘待己不薄,在島上巨變之際,選擇了隨郭老夫人一方離島,後來湖州宗創(chuàng)立,孔石仍是掌事,麻長老委以重任,甚為尊敬。
麻長老掌控了湖州宗之後,孔石變成了實際上的二把手,更是生意上的大管家,麻長老能夠?qū)⒌に幧庾龅娘L風火火,賺的盆滿缽,首先是他自身才華與勤奮,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功勞要歸功於孔石,而在他親自押運藥品去南州時,便將湖州宗宗務全交給了孔石打理。
前一段時間,夏義夏忠兩兄弟將郭裕飛離宗緣由傳得滿宗皆知,孔石也信了,因為他知道這個湖州宗早就姓麻了。此時,見郭裕飛忽然迴來,自然也吃了一驚,忙問:“郭宗主現(xiàn)在在哪裏?”
“剛剛進了大門,奔著大堂去了,想來已經(jīng)到了。”
孔石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輪,忙丟下手中毛筆,“啪”的一聲輕響,沾滿墨水的筆頭甩出大片的墨跡,將攤在桌上的紙張都染黑了。但他也顧不得管,立馬起身,提起袍角便往外走,走著走著便跑了起來。
“掌事,你這是去哪兒?”
“廢話!我自然是要去參拜郭宗主了。”
孔石心思極為機敏,行事小心謹慎,他雖是麻長老的人,但對郭裕飛一項尊重,禮數(shù)半點不缺,即使在認定了郭裕飛隻是傀儡之後仍是如此。
此時見郭裕飛忽然迴來,便想這個時候迴來的應該是麻長老,而不是郭裕飛。
這兩件事撞在一起是巧合嗎?要知道麻武丘跟郭裕飛可是水火不容啊。他大膽猜想,或許宗內(nèi)局麵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變。
一路小跑來到大堂之上,孔石趕忙向郭裕飛施禮請安:“屬下孔石拜見宗主,拜見二夫人。”
郭裕飛正自喝茶,見孔石來了,忙放下茶碗,親自上前把他攙起,笑吟吟地說:“孔先生比不多禮。”郭裕飛對孔石並不厭煩,甚至有幾分親近,因為在麻長老掌權(quán)之後,宗內(nèi)眾多執(zhí)事掌事中,孔石是數(shù)不多的對自己還保有敬意。
而且在來湖州路上他也思量清楚了,自己空有宗主身份,但對於治理、經(jīng)營皆一竅不通,想要讓湖州宗的藥材生意長長久久地做下去,還是要依賴孔石,那麼對他自然要加倍禮遇了。當然了,此人畢竟長久跟著麻長老,能否歸順還需考驗。
孔石被攙起後,滿臉堆笑,忙詢問:“這次宗主跟二夫人外出遊玩,可還順心?”
郭裕飛略一愣怔,跟著說:“還好,還好。”又問,“不知宗內(nèi)如今如何了?丹藥生產(chǎn)還好嗎?”
孔石忙說:“還好。”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輪,又補充說,“隻是有幾味丹藥還差麻長老那一道工序,而未能完成,不過倉庫裏頭還有存貨,並不影響近期發(fā)貨。”
“哦,這樣便好。先生請坐。”
三人落座,郭裕飛又問:“先走,如今咱們宗內(nèi)跟幾家有生意上的來往?”
孔石忙說:“宗主直唿屬下之命即可,老是‘先生’、‘先生’的叫,豈不是要折了屬下的壽元。”
其實往日裏,郭裕飛一隻稱唿孔石為“孔先生”,孔石推脫過一次,但後來也就默認了,此時再度推讓,是因為他隱隱約約感到了危險,郭裕飛萬萬不能得罪,為求穩(wěn)妥,必須謹慎,方方麵麵都不得逾矩。
郭裕飛忙說:“先是大才,可比諸葛孔明,我好生佩服,稱一句‘先生’並不為過。”
孔石聽了這話,心裏安穩(wěn)一些,心說:“看來二公子也有拉攏我的意思。不過……麻長老呢?會不會已經(jīng)被殺了?二公子居然有如此手段?啊呦,或是我從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郭宗主以前在絳珠島上沉默寡言,但也有藏不住的鋒芒。
成為湖州宗主後卻忽而顯得懦弱無能起來,原來隻是偽裝手段更加高明了而已。表麵上無能無為,暗地裏不下天羅地網(wǎng),如今一收網(wǎng),便將麻武丘鋤掉了。
如果真的是這般,那麻武丘平日裏所貪汙的銀兩想來十有八九也歸郭宗主所有,而一個好生興旺的宗派也落入他手中,反觀麻武丘,煞費苦心治理宗派,開拓銷路,積攢銀錢,反倒都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郭二公子當真是深藏不露,深不見底啊!我今後在他手底下做事可要增加小心……”
他想到這裏,猛地一驚,心說:“不對,這一切隻是我的設想,麻武丘死活尚且沒有定論,也說不定是郭裕飛隻是在外頭混不下去了,厚著臉皮歸宗而已。總之,當下局麵複雜,我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任誰也不能得罪了。”
“先生?先生?”郭裕飛見孔石久久無話,喚了兩聲。
孔石忙扯迴思緒,清了清嗓子說道:“本宗目前共與十五個宗派有買賣來往,其中還包括陽炎族一族。”
他這時候所說隻是明麵賬目所表,所賺銀兩多多少少是要入宗內(nèi)公銀的。而實際上,他手裏還有一份“小賬”,是麻長老以個人名義跟眾多宗派簽訂的協(xié)議,賺來的銀子全歸麻長老私有,當然了,他孔石也能撈到一些好處。
但這些“小賬”可沒有逃過徐筆宣的監(jiān)視,早已仔仔細細收錄在冊,她死後,冊子便由沈墨硯所保管,郭裕飛也看過了。
孔石會說大藏小,郭裕飛也不意外,微微一笑,說道:“孔先生,卻不知道麻長老現(xiàn)在何處?我迴來,他知道嗎?”
孔石暗中瞥了郭裕飛一眼,瞧他眼神中有一絲絲得意之色,顯然麻長老遲遲未歸跟他決計有聯(lián)係。孔石照實說出:“屬下迴稟宗主,麻長老數(shù)日之前,親自押送一批藥材去南州了。”他說話開頭便家裏“屬下迴稟”四個字,這樣一來,也就表示自己並未應從宗主口中“先生”這一稱唿。
“哦,他可說了何時迴來?”
“這……按照日子計算,應該也就是這兩日了。”
“是嗎?也是奇了,麻長老一項守時,居然會遲了。”
“是啊,屬下也覺得奇怪……”
“怕不是遇到了什麼了意外吧?”郭裕飛瞧著孔石說。
孔石在瞧瞧觀察郭裕飛眼神,心念轉(zhuǎn)了幾轉(zhuǎn),認定麻章已死於郭裕飛之手,uu看書.uuknshu立馬拜倒:“屬下一時糊塗,還請宗主饒命!”
“先生這是做什麼?”郭裕飛又將他攙起來,“先生何出此言啊?”
孔石說道:“屬下一時糊塗,屈從麻長老淫威,為他私設賬簿,暗中倒賣藥材,謀取私利,損害宗派利益。”
“哦?設有私賬?”
“是,是……屬下這就取來給宗主過目。”說著飛跑出去,不多時捧迴一摞厚厚賬簿,左右還有兩個弟子,每個人手上也捧著大量的賬簿,單據(jù)。兩個弟子放下後,便即退下。
孔石上前一步說道:“宗主,這是自咱們湖州宗創(chuàng)立以來,所以賬目。公賬……私賬全在這裏了……”說道最後聲音不由得低了幾分,微微發(fā)顫。
郭裕飛也沒下去翻看,而是又問:“你且告訴我,一共有多少私賬,對應多少家宗派?”
孔石據(jù)實而答:“私賬共有九本,對應九家宗派”接著將哪九家,協(xié)議大概是如何簽寫,分別出售什麼藥品,單價多少,已交付了多少貨物,一共收迴多少銀兩,還欠多少銀款一一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