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話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劉宗敏轉過頭看著李信有些遲疑的說道:“對方的炮火雖然猛。打掉了咱們的炮,但也不用鳴金收兵迴來吧?”
“昨天對方的炮彈都沒有了,今天他們的炮威力這麼大,打的這麼遠,擺明了是來了援軍了,這火炮肯定是援軍帶來的。”李信激動的說道。
“有了這樣的火炮,他們不開火,一直等到我們的人衝到城下,他們才開火,城上的人是在算計我們,我們的人馬上就要被大炮炸了。”
“讓他幫你退迴來,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等到他們開火,我們的人肯定會損失慘重,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我們已經不宜在攻城了。”
在場的人臉色全都變了,劉宗敏和高一功如喪考妣。
李自成的反應很快,連忙示意旁邊的傳令兵讓他們敲響銅鑼把兵招迴來,很快戰場上就響起了銅鑼聲,聲音異常的大,敲的也非常的急。
農民軍聽到銅鑼聲,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不是剛剛衝上來嗎?攻城還沒有開始,怎麼就讓退迴去了?雖然他們經過了一些訓練,但也並沒有那麼專業,稍稍遲疑了一下陣型就有一些亂。
不過這兩天慘烈的戰役,讓他們心中很害怕,現在聽到讓迴去了,所以很多人轉身就跑,速度還很快。
城頭之上。
周遇吉看到這一幕冷笑著說道:“對方陣中還是有高人的,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可惜沒有什麼用了,我們的大炮已經準備好了。”
“開火!”林懷鈺在旁邊揮舞著手中的旗子,大聲的喊著。
調轉炮口的火炮在這個時候開火了,爆裂的炮彈從炮管中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瞬間便將地麵炸一個大坑,人直接就被炸傷了。
殘肢斷臂滿天飛,慘叫聲在整個戰場上響了起來。
李自成站在陣前,瞪著眼睛看著這一幕,臉上極為憤怒,轉頭盯著李信說道:“你昨天不是說明軍沒有援軍了嗎?他們已經彈盡糧絕了,咱們能夠拿下來。”
“你看看這是什麼?為什麼他們有了新的裝備,有了新的援軍?咱們現在連城都沒攻上去,就吃了這麼大的虧,你說說為什麼?”
李信盯著寧武,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應該是遼東軍,來的是李恆,在整個大明,我想不到哪裏有這樣精銳的火炮,除了遼東。”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李自成都愣了一下神。
說起來李自成一直沒把遼東的人馬當迴事,更沒把李恆當迴事。自從打敗了孫傳庭之後,李自成的心就飄起來了,頗有一種天下無敵的氣勢。
這麼多年李自成一直被孫傳庭欺負著打,很多次險死還生,差點全軍覆沒,現在打贏了孫傳庭李自成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
明朝沒有人了,李自成已經可以滅了大明了。
事實也如李自成所預料的一樣,打贏了孫傳庭之後,他大軍所到之處基本上沒遇到什麼抵抗。先是拿下了太原,然後拿下了西安,一路非常非常的順利。
達到了寧武關,這才真真正正的遇到了抵抗。
原本以為這種抵抗給自己造不成什麼麻煩,結果撞了滿頭包,一臉血,原本以為這紈絝子弟現在又給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
“這種火炮的威力很大,”高一功向前走了一步說道,“射程也很遠,射速也非常的快,遠不是孫傳庭的大炮能比的,李信說的對,很可能是遼東軍的。”
“如果遼東軍用的是這樣的大炮,”劉宗敏的臉色也異常難看,但他沒有往下再說,在場的人卻聽明白了,如果遼東軍用的是這樣的大炮,自己這些人怎麼和遼東軍打?
戰場在這一刻發生了扭轉,農民軍一路狂奔,扔下了一地屍體,被大炮轟得灰頭土臉。李自成也沒有想繼續打,打掃了一下戰場就退了下去。
寧武城頭上,所有人都發出了歡唿聲。
周遇吉看著眼圈發紅的林懷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打了這麼多天的仗,損失了這麼多的人手,這是第一次政變機會農民局。”
李自成的人不但沒有繼續攻打,而是退了下去。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曹正淳轉過頭說道:“兩位大人,我沒有上過戰場,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明白,但我看今天打的這一仗,李自成的人似乎並不怎麼樣。”
周遇吉和林懷玉對視了一眼,周遇吉還能忍,林懷玉卻忍不住了。
“曹掌櫃,”林懷玉直接開口說道,“李自成的人與我們血戰了好多天了,保守估計我們這些天殺傷了他幾萬人,現在他士氣低落,不能打也很正常?”
周遇吉搖了搖頭:“還有一件事情很關鍵,就是您送來的這些火炮,我們以前哪有這麼好的東西?別說有了,見都沒見過。”
“李自成的人和我們互相對戰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好的東西支援,我們隻能用最簡陋的裝備去拚殺,用人命去填。”
“我明白了,”曹掌櫃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為難兩位將軍了,我會寫信給駙馬,讓駙馬送一些更好的裝備過來。”
“多謝曹掌櫃。”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起行禮道。
對於兩個人來說,再好的裝備能有什麼呢?難道是更好的大炮嗎?他們有些猜不到,不過不管是什麼,能送來就是好的?
“不過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必要了,”曹正淳又看了一眼李自成的營地,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應該被你們打破膽子了,也不會再來進攻了。”
“你們手裏麵要是人手足夠,可以打一個反進攻,我覺得今天晚上就比較合適,趁機攻進去,讓他們嚐嚐苦頭。”
周遇吉和林懷玉最是了一樣,林懷玉一臉的躍躍欲試。
周遇吉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曹掌櫃我們也想打一仗,可現在的情況是不行,我們的人不夠,如果被對方打進來,奪下了寧武,我們的罪過就大了。”
“駙馬爺的信寫的很明白,我們什麼都不要做,隻要守住寧武,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我不想節外生枝,一旦寧武丟了我們對不住駙馬。”
“對,您說的太對了,”曹正淳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一臉感激的看著周遇吉,“的確要按照駙馬爺說的辦,如果因為我的話,誤了馬爺的事,我萬死難辭其咎。”
林懷玉古怪的看了一眼曹正淳,他算是發現了這位是駙馬爺的鐵桿死忠,無論說什麼都要維護著駙馬爺,似乎駙馬爺就不會做錯事一樣。
除此之外,如果你沒有辦法說服他,你提起駙馬爺,事情就會好辦一些。
“也不知道駙馬爺什麼時候來,”林懷玉笑嗬嗬的說道,“我特別想見駙馬爺一麵。”
“我也不知道,”曹正淳搖了搖頭,“但我相信很快了。”
“曹公公,”周遇吉笑嗬嗬的說道,“咱們還是不要在這裏繼續聊天了,對方已經撤了,咱們站在城頭上幹什麼?喝西北風嗎?”
“昨天晚上沒能好好的為您接風,現在他們已經撤了,今天晚上咱們好好的慶祝一下,算我們補償您的接風。”
“這個可不行,”曹正淳搖搖頭說道,“接風哪有接兩次的?今天晚上咱們的確可以喝一頓酒,不醉不休,但是要由我來請客,我帶來的好東西讓你們見識一下。”
周遇吉和林懷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笑了。
到了他們這個地位,誰請吃飯呢沒什麼區別,曹正淳願意請客,就讓他請客好了,正好還讓他表示一下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