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在狂風暴雨中結束，十一月來臨了，寒如凍鐵，每天早晨都是一層堅霜，冰冷的風割著手和麵頰。天空和禮堂的天花板變成了淡淡的藍灰色，霍格沃茲周圍的群山戴上了雪帽，城堡裏的氣溫下降了那麼多，課間在走廊上休息時，許多學生都戴著厚厚的火龍皮手套。


    11月2日，周六，霍格沃茲魁地奇球場上空烏雲翻滾，寒風裹挾著細碎的雨絲打濕了球員們的袍子，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激烈的氣息。第一場魁地奇比賽，格蘭芬多對陣斯萊特林，正式開始。


    比賽初期，雙方球隊迅速展開攻防，但很快，格蘭芬多便陷入了困境。羅恩的表現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糟糕，緊張得連球桿都握不穩，數次錯失攔截機會，讓斯萊特林的追球手輕鬆得分。看臺上，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爆發出一陣陣嘲諷的哄笑，而格蘭芬多的支持者則臉色難看，赫敏更是緊張得手指緊扣著圍巾。


    比分不斷被拉開，斯萊特林的遊走球手卡修斯·沃靈頓更是頻頻出手，將遊走球精準地砸向格蘭芬多的球員，迫使他們不斷分散注意力。哈利·波特緊盯著天空，試圖尋找金飛賊的蹤影，而德拉科·馬爾福則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在他附近遊弋，仿佛完全不著急。


    直到比賽進入後半段，哈利的眼角終於捕捉到了一抹金色的微光——金飛賊正飛速掠過場地邊緣！他毫不猶豫地俯衝，風在耳邊唿嘯作響，可就在他即將伸手抓住金飛賊的剎那，一股巨大的衝力猛然撞向他的側身——


    “砰！”


    他整個人被狠狠撞飛出去，失去平衡地翻滾了幾圈，手指幾乎碰到了金飛賊的尾翼，卻還是差了一步。下一秒，一隻白皙的手穩穩地抓住了那枚金色小球——德拉科·馬爾福騎在掃帚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高舉著金飛賊，迎接斯萊特林看臺上震耳欲聾的歡唿。


    隨著霍琦女士的哨聲響起，比賽結束，斯萊特林以大比分獲得一場暢快淋漓的狂勝。


    格蘭芬多的球員們低垂著頭，沉默地離開球場，而斯萊特林的人則趾高氣揚地聚在一起慶祝勝利。德拉科在潘西的簇擁下，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容，故意在哈利經過時放聲說道：“真是可憐，救世主居然被撞飛了？要不要我們給你找張嬰兒車，下次比賽讓你坐著玩？”


    潘西誇張地笑了起來：“也許他該去參加舞會，而不是魁地奇比賽——畢竟他在追女生方麵的表現，比守護金飛賊要強多了。”


    周圍的斯萊特林學生哄堂大笑，而哈利的手指卻越握越緊。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一股不服輸的怒火像火焰一樣在他的胸口燃燒。


    他，第一次輸給了德拉科。


    憑什麼？


    他明明才是救世主，魔法界能有今天的和平都是多虧了他父母的犧牲。


    1年級的時候，也是多虧了他，才阻止了伏地魔複活歸來的陰謀。


    他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他第一次飛行的時候就可以無師自通，他尋找金飛賊的實力更是冠絕整個霍格沃茲，他還是霍格沃茲裏第一個擁有火弩箭的人——


    在三強爭霸賽裏輸給謝林也就算了，但是在魁地奇比賽裏輸給德拉科，他絕對吞不下這口氣！


    “他們在嘲笑你，哈利。”


    哈利猛地一顫，腦海裏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熟悉的、陰冷的氣息。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這聲音不屬於自己，但它就像毒蛇一樣纏繞上他的思緒，在憤怒的縫隙裏紮根、生長。


    “他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


    “你可是哈利·波特，那個擊敗黑魔王的人，難道要像個懦夫一樣，被人當眾羞辱？”


    哈利的牙關緊咬，理智讓他想要轉身離開，但腳步卻像被無形的鎖鏈固定在了原地。他的手已經不自覺地伸向魔杖，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何時做出這個動作。


    “馬爾福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隻是因為顧及羅恩而大意了。”


    “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嘲笑你。”


    “在魁地奇的世界裏，你才是最強的！”


    哈利的眼睛微微一縮，緊緊盯著德拉科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憤怒讓他的思維陷入了一片混沌，他甚至沒有思考，手已經先一步舉起了魔杖——


    “黑蝠出洞！”


    他大幅度揮動魔杖，眨眼間，哈利的咒語就擊中了德拉科，他整張臉都被撲扇著翅膀的怪物蓋滿了，發出慘烈的叫聲，想要把臉上的怪物扯掉。


    蝙蝠精咒，金妮改良過的版本，威力很強。


    特倫斯·希格斯見狀，立刻取出魔杖用“萬咒皆終”解開了德拉科身上的魔法。但德拉科依舊蜷縮在地上呻吟哀叫，鼻子和臉上都是血。


    下一秒，一聲尖銳的嗬斥響徹整個球場：“波特！住手！”


    霍琦女士的身影從遠處疾步走來，她一手舉著哨子，一手拿著魔杖，她的飛天掃帚躺在幾英尺外，臉色十分鐵青。


    “你居然在賽後惡意襲擊對手？！立刻去見麥格教授！”


    霍琦女士怒不可遏，幾乎是當場下達了處分。哈利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憤怒、後悔、不甘交錯在一起，但最終，他還是沉默地收起魔杖，轉身朝著城堡走去。


    在他身後，德拉科嘴角的冷笑若隱若現，而潘西則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


    ……


    哈利站在麥格教授的辦公室裏，胃裏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的耳朵裏還嗡嗡作響，剛剛在魁地奇球場上的情緒風暴尚未平息，他的手仍然在微微顫抖。


    麥格教授站在辦公桌後，神情嚴厲而冷峻，目光在哈利和他的魔杖之間掃視了一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訓斥，辦公室的門卻猛地被人推開，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烏姆裏奇邁著她一貫的小碎步匆匆走進來，臉上帶著一種得意的神情，手裏還緊緊攥著一張羊皮紙。她身上的粉色外套在壁爐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嘴角浮現著一抹甜膩卻令人厭惡的笑容。


    “米勒娃，抱歉打斷你，”烏姆裏奇的聲音尖細而虛偽，“但我想你還沒來得及看到這份最新的教育令。”


    她揮了揮手中的羊皮紙，像是展示某種至高無上的權威，然後清了清嗓子，用刻意放慢的語調念道：“第二十五號教育令——高級調查官今後對涉及霍格沃茲學生的一切懲罰、製裁和剝奪權利事宜具有最高權威，並對其他教員所作出的此類懲罰、製裁和剝奪權利有修改權。”


    她抬起下巴，眼中閃爍著病態的興奮，目光停留在麥格教授臉上，等待著對方憤怒的反應。然而，麥格隻是用一種冰冷到近乎危險的神情盯著她，嘴唇緊抿，眼鏡後麵的目光銳利如刀。


    “因此——”烏姆裏奇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轉向哈利，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一些，“很遺憾，波特，你的魁地奇生涯就此結束。”


    哈利的腦袋猛地抬起，震驚地盯著她：“什麼？”


    烏姆裏奇的眼神裏流露出某種惡意的快感，她緩緩地說：“根據本人的最高權威，你被終身禁賽，你的飛天掃帚將被沒收，並立即鎖入地牢。”


    哈利的唿吸猛然加快，他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倒流，一種難以置信的憤怒在體內翻騰著。他的魁地奇生涯……結束了？因為一次衝動的咒語？因為馬爾福的挑釁？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解釋，沒來得及申辯！


    “你不能這樣！”他怒吼出聲，拳頭攥得死緊，“這是麥格教授的辦公室，是她來決定——”


    “哦不不不，波特。”烏姆裏奇發出一聲假笑，眼神裏滿是譏諷，“我來決定。”


    她故意頓了一下，轉向麥格教授，嘴角噙著一抹甜膩的微笑：“當然，米勒娃，如果你想向魔法部長申訴……那你大可以試試看。”


    麥格教授的臉色已經冷到了極點，她站得筆直，眼中的怒火幾乎要把烏姆裏奇點燃。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壁爐的火光在她的眼鏡片上閃爍，映出一種如刀鋒般的寒意。


    但烏姆裏奇絲毫不為所動，她知道自己已經贏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羊皮紙，笑容更深了一些，隨後轉身離開辦公室，步伐輕快，仿佛剛剛享用了一頓豐盛的美餐。


    門砰地一聲關上，房間裏陷入一片死寂。


    麥格教授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仍然鐵青，但她隻是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可以迴去了，波特。”


    哈利站在原地，怒火在胸口翻滾，他不甘心，就這樣被剝奪了飛行的權利，被剝奪了他最熱愛的運動，被剝奪了屬於他的天空。但他能做什麼？魔法部的命令就是鐵律，而烏姆裏奇現在擁有絕對的權力。


    他猛地轉身，推開辦公室的門，帶著滿身的怒意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