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
他輕喃一聲,盤坐在千年玄冰上,閉上雙眸,念頭一動,體內(nèi)的勁力、氣血像是燒開了的水,漸漸躁動起來。
幾個唿吸後。
轟隆隆!!
仿佛隕星撞擊,他的胸膛中陡然爆發(fā)一陣雷鳴,勁力氣血猶如脫韁的野馬、洶湧澎湃的大河,在體內(nèi)肆意奔騰。
同時三火也悄然無聲的出現(xiàn),發(fā)出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
炙熱的熱度讓身下的玄冰發(fā)出‘茲茲’的聲響,玄冰正在緩緩融化,升騰起道道白霧,充斥在密室中。
“勁力氣血為柴,赤陽之心為爐,燃燒已身,祛陰縛魔。”
收納怒氣的赤陽之心,在此刻緩緩變化成一個熔爐的形狀,狂暴的勁力、氣血,在他的引導(dǎo)之下,漸漸向著胸膛匯聚。
當氣血進入熔爐,他感覺自身變的虛弱起來,而當勁力進入熔爐後,頓時一種強烈無比,宛如抽髓拔骨的劇痛,從他全身各處潮湧而出。
嗯!!
他猛地咬住牙關(guān),強忍著劇痛。
一陣陣的的痛楚瘋狂湧入腦海,幾乎讓其暈厥。
與此同時。
他身上通紅的皮膚恢複正常,口鼻中滾燙的氣息開始迅速消散。
隨著勁力、氣血不斷往熔爐內(nèi)灌注,熔爐內(nèi)的火焰越來越旺盛,隨即一道金色的光芒,從熔爐內(nèi)散發(fā)而出,直衝頭顱。
在抵擋喉嚨部位時,金色光芒一分為三,兩道略細的金色光芒,衝向無名之火、陽氣之火。
最粗壯的那道金色光芒,則衝向頭頂,沒入生氣之火中。
三朵火焰輕輕搖曳,不斷吸收金色光芒,壯大自己。
而沈源本人卻越發(fā)虛弱起來,他的皮膚變的略顯蒼白,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病人。
兩個時辰後。
他的皮膚沒有一絲血色,猶如浸泡十幾天的屍體,胸膛的熔爐變的拳頭大小,輸送的金色光柱同時更為粗壯。
又過了兩個時辰,他高大的身軀變的枯瘦起來,蒼白的皮膚緊緊貼著骨骼,頭發(fā)黯淡無光,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
此時的熔爐已經(jīng)膨脹至半個胸膛大小,金色光柱消失不見,三火靜靜懸浮在頭頂、雙肩。
白霧消失,森冷的寒氣開始侵蝕沈源的身軀,他的下半身漸漸被玄冰凍結(jié),隨即是上半身,最後直至整個人凍成冰雕。
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密室中徹底陷入了死寂。
······
在沈源閉關(guān)的第三天。
巨鯨幫,議事大廳。
九道身影端坐於長桌旁。
“第一件事,赤鱗淵暴動,諸位如何看?”坐在首位上的,是一位身著黑金色長袍、頭戴冠冕、體型雄壯的中年男子。
他的衣擺上繡著一頭黑色巨鯨,麵容堅毅,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睛中沒有任何溫度。
此人正是巨鯨幫的副幫主,萬海山。
“赤鱗淵的暴動,居然提前了整整十年,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安菩梅麵無表情的道。
“將消息散布出去,沒必要我們自己扛。”戰(zhàn)堂長老白嘯冷冷的道。
“下個月就是赤鱗海返潮之季,如果將消息散布出去,幫派起碼要損失一成的利益。”鯨港長老陳濤蹙眉緊鎖。
“何止一成,最少損失一成七分。”一名身穿青色員外服、頭戴官帽、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急忙說道。
他麵容發(fā)胖,留著黑色八字胡須,手中還拿著兩個元寶,不斷盤弄著。
“損失一些利益,總比死大批弟子劃算。”白嘯反駁道。
“說的輕巧,你是不管家,不知道柴米油鹽的貴。”中年男子麵色通紅,氣的胡子蹬臉。
“錢多多,要不你第一個衝鋒?”白嘯掃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我....”錢多多眼角一抽,卻無法反駁。
“唉。”
陳濤長長一歎,想到硬扛赤鱗淵的代價,不再堅持,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末尾的一人,問道;“司空晟,可有幫主大人出關(guān)的消息?”
“沒有。”司空晟搖了搖頭,臉色無奈的道。
他身上披著一件青色長袍,柔軟的發(fā)絲垂在臉例,長睫如蝶翼般輕微顫動,一雙極致黑白的眼睛,五官精致立體,宛如雕刻,劍眉星目。
“既然沒人反對,那就將赤鱗淵的事情散布出去。”萬海山見無人反對白嘯的意見,便通過白嘯的方案。
“第二件事情,鬼算子昨晚發(fā)來消息,武鬼出現(xiàn)異動,需要抽調(diào)人手前往鎮(zhèn)壓。”他淡淡的道,掃了一眼眾人。
“這次,輪到誰了?”
“我。”一名麵容陰鷙、眼神冰冷的男子,低沉的道。
萬海山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向安菩梅,說道;“記得將那件東西,交給宇文海。”
“好。”安菩梅點頭道。
“大事就這兩件,現(xiàn)在商議各部門的事情,從異鯨閣開始。”萬海山說道。
“新招收的兩名印鬼者,情緒極不穩(wěn)定,需要兩株靜心睡蓮。”安菩梅平靜的道。
“可以。”錢多多剛想反對,但對上安菩梅冰冷的目光,想起上次議會上的事情,他可不想去麵對異鬼,隻能咬牙點頭。
“我要兩根煉幽獵鯨矛,在赤鱗海返潮之季,獵殺兩頭赤鱗鬼鯨。”陳濤連忙開口,又道;
“這是幫主下的命令。”他麵色十分無奈。
“可以。”錢多多感覺心髒被割了一刀,但幫主的命令,根本不容反對。
一件又一件事情說出來,而且每一件事情,都有十分充足的理由,他根本無法反對。
這些事情宛如一把把尖刀,刺在他的心髒上。
“拿吧拿吧,把倉庫搬空了最好。”他癱坐在位置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咳咳。”
萬海山輕咳一聲,平靜的道;“這次議會就到這裏,散會。”
赤鱗淵的消息散布出去後,整個青州城頓時沸騰起來,大量的武者開始往鯨港集結(jié),乘坐船隻,前往赤鱗海域。
······
外麵的天色由明亮轉(zhuǎn)為黑暗,再由黑暗轉(zhuǎn)為刺目的朝陽,七天的時間裏,沈源就好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直到了第七日的子時。
哢哢....
寂靜的密室中,響起一道輕微的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