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是誰?
和聯(lián)勝荃灣話事人大d哥的得力手下,拳打東星,腳踢洪興的當紅炸子雞!
這樣的人物上門,即使把賭檔裏存有的錢全都輸光了,賭檔的老板即使帶著這裏所有馬仔,他也不敢動對方分毫。
給了,損失的隻是幾百萬。
不給?
沒的就是命!
所以一聽林祥願意放過自己,賭檔老板就死死盯著官仔森,帶著手下漸漸圍了過去。
官仔森懵了。
從來都是自己主動,哪裏試過被別人逼著賭的?
“我可不可以不賭?”
“那還錢啦,十萬。”
林祥挑了挑下巴,民仔當即把手伸向官仔森的懷裏。
可官仔森怎麼可能願意?
錢就是他的命!
“等等等等!”
他緊緊把錢塞到褲襠裏,臉上急得跟死了爹媽似的。
“阿祥……祥哥啊,”他急切地說道,“你臺上這麼多錢,我怎麼和你鬥啊?!”
注意到他眼裏的一絲精明,林祥也驚訝了。
沒想到官仔森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貪得無厭!
“那我拿這七百多萬賭你十萬啦?”林祥裝作隨意地攤開手。
官仔森立馬點頭,一副奸計得逞的驚喜樣。
“好啊!”
“好你個死人頭!”民仔狠狠地敲了一下官仔森的腦袋,“你這十萬金子做的啊,和我們七百多萬賭?!”
“別打別打!”官仔森一邊護著頭,一邊往林祥這邊趴,直到扒拉到他的手。
“祥哥賭術咁犀利,贏我這十萬很容易的啦,而我,大家都知道我手氣差的像鬼,贏一次不容易的。”
林祥動了動嘴,想了一下沒有說話,隻是歪著頭看著官仔森。
官仔森還以為自己說動了他,突然故作大方地把錢拿了出來。
“如果賭不成,那你拿走這十萬啦!”
林祥一手托著下巴,咧開嘴無聲地笑著,臉上滿是得意的樣子。
“好啊,我就和你賭!”
“好!”
官仔森連忙坐到旁邊,還不忘敲桌提醒荷官,生怕林祥後悔似的。
隻是把錢掏出來放在桌麵上的時候,他又隱隱覺得有些舍不得一把賭完。
要是真輸了怎麼辦?
“我和你賭十把,隻要你贏一把,賭臺上所有錢你都可以拿走,怎麼樣?”
林祥把錢當廢紙一樣往前一推,原本的錢山立馬變錢海,官仔森的雙眼立馬變成了港幣的模樣。
“好啊好啊好啊!”
官仔森不知道情況,還以為林祥是拿了一大筆錢,三兩把就把賭檔的錢贏光的。
但賭檔老板可是眼睜睜地看著林祥掏出一萬塊,從頭到尾連贏了十把的,一路把錢翻到七百多萬的!
當然,老板可不會好心提醒,甚至是幸災樂禍地把荷官的位置搶了。
“我來派牌,一定保證公平公正!”
官仔森嘴都笑裂了,他還以為老板是因為錢輸光了故意來幫自己忙。
“那我們賭什麼?梭哈?百家樂?”
“百家樂,就我和你,”林祥拿過桌麵上的莊字牌,“我做莊,你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官仔森生怕林祥扭頭就走,怎麼會在意莊閑這點小差異。
第一局。
兩邊牌麵都是十,官仔森很隨意地掀開,結果來了一張讓他心髒漏了一拍的八。
“八點!”他興奮地剛想跳起來。
“九點,不好意思,我贏了。”
“沒事沒事,還有九把。”
第二局。
看著牌麵的七,官仔森謹慎了些,掀了張十出來。
“閑七點,”老板看了眼林祥的牌,差點笑出聲,“莊八點,莊贏。”
“妖,又給你多贏一點!”
官仔森氣惱地把牌丟了迴去。
第三局。
“閑六點,莊七點,又是莊贏。”
官仔森緊緊捏著紙牌,死都不肯讓老板收迴去。
老板也不在意,反正牌迴收了也是要丟的,繼續(xù)發(fā)牌。
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一直到最後的第八局,官仔森每次都恰好是以一點之差輸給林祥。
輸?shù)竭@裏,看著推到自己麵前的兩張牌,官仔森就算是再遲鈍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我……”
“還有最後兩局,老師都有教,凡事要堅持到底啊嘛。”
說著,林祥給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裏的一張十和一張三。
官仔森呆呆看著自己牌麵上的七點,突然滿血複活。
“我贏了!”
“不要急,莊家還可以補牌。”老板沒好氣地提醒,同時把第三張牌發(fā)給林祥。
官仔森沒心情理會,他站起來死死盯著林祥的手,同時嘴裏碎碎念。
“三!”
“三!”
“三!”
“哎呀!五點喔。”
看著林祥那張五,官仔森緊緊抓著腦袋,明明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但下一把,也就是最後一局,看到自己麵前的七點,再看到林祥的四點,他眼睛都看直了。
心髒大起大落,官仔森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林祥剛拿到補牌,還沒看,一隻滿是汙漬的手就蓋了過來。
“讓我看,好不好?”官仔森雙眼通紅,近乎卑微地懇求道。
“好啊。”
林祥無所謂地笑了笑,扯出了自己的手,嫌棄地往民仔的衣服上擦了擦。
官仔森整個人趴在桌麵上,心髒跳到了嗓子眼,仿佛人生全部的希望都投注到了這一刻。
他顫抖的手把紙牌的一角捏緊,慢慢抬起半邊。
“隻有一點?”
前三分之一隻有一點的牌除了二就是三,和四點加起來怎麼也不可能超過七點。
“三啊啊啊啊!”
官仔森興奮地把牌打出來,幾乎把喉嚨當喇叭用,喊破天際。
“我贏啦!我贏啦!我贏啦!七百萬是我的了!!!”
原地蹦了幾圈,他整個人直撲錢堆,拚了命地往懷裏攬。
殊不知,賭場裏的其他人都靜靜地看著他發(fā)瘋。
“對唔住啊,森哥,規(guī)矩是隻要你贏一把就可以拿走全部的錢。”
老板的手壓住了他的肩膀,麵露不忍。
“但現(xiàn)在莊閑都是七點,和局。這十把,你一把都沒有贏到。”
“啊?”
官仔森恍惚間,任由賭場的人把自己抬起來,才想起好像確實有這麼一迴事。
“真是可惜了,森哥。”林祥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你這次隻差少少就贏我了,下次有機會一定和你再賭過,民仔,收錢啦。”
“哦!”
看著民仔把近在咫尺的錢裝入旅行袋,官仔森心裏某根理智的弦頓時崩了。
他突然大喊了一聲,掙脫拉住自己的人,狀若瘋魔地猛錘賭桌。
林祥和民仔他們沒有在意,利落地收完錢,拎包就準備走。
“等陣!”
一隻手突然拉住民仔身上的錢袋,眾人迴頭,看到了官仔森死死盯著林祥。
“我要再和你賭十把!”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不如下次咧。”林祥假惺惺地勸道。
“我在這裏有一棟七層的樓,一個月有五十萬的租金可以收,就和你賭這七百萬。”
官仔森緊緊拉著錢袋,形色枯槁,雙眼凸起,比死屍還像死屍。
林祥咧開嘴無聲地笑著。
“好啊。”
……
賭場設在地下,本就昏天地暗,讓人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發(fā)牌的人換了一輪又一輪,林祥和官仔森不知疲倦地賭完了一局又一局。
官仔森更是像賭博機器一樣,機械地拿牌掀牌輸,拿牌掀牌輸,拿牌掀牌輸……
大家親眼看著他眼睛裏布滿血絲,表情卻越來越呆滯。
民仔站在一旁看著都困了,根本不理解兩人為什麼還能賭下去。
突然,荷官的手摸空。
“呃……兩位,賭場的牌好像用完了。”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賭檔的牌會有用完的一天。
他們往旁邊丟牌的垃圾桶望去,才發(fā)現(xiàn)那裏堆滿了用過的牌。
“牌呢?”官仔森呆呆地問。
“用完了,森哥。”
“牌呢?”
“森哥……”
“牌呢?”
“牌呢?”
“牌呢?”
官仔森向在場的人一遍遍地問詢過去,目光最後落到林祥平靜的臉上。
“牌……呢?”
“官仔森,你一共輸了我兩百七十三把,樓、車、女人……除了你這條命,你什麼都輸給我了。”
林祥手裏突然多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
“最後送你一把鑰匙啦,這棟樓天臺門的鑰匙。”
林祥手指微曲,輕輕一彈。
叮叮叮……
鑰匙彈到臉上,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又像是喪鍾一樣敲在官仔森的心髒上。
“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