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爺走在深夜空蕩蕩的街道。
摸了摸小寶貝,頓時痛得齜牙咧嘴,心中恨意暴漲。
殺了王一飛!
殺了王一飛!
殺了王一飛!
他不知道林祥為什麼要做這個局坑自己,但他知道,對方一定很在意王一飛的安全!
“媽的,林祥是吧?”
“沒想到我就是這次綁架案的主謀吧?!”
“我現在就讓王一飛給我賠命!。
洪爺惡狠狠地撥通電話。
“顏濟生!王一飛呢?!”
“吃飯?吃他鹵味的飯!把他丟下海!”
“我就是要他死!”
“現在!立刻!馬上!丟下去!”
聽到對麵傳來撲通的水聲,洪爺終於獲得了一絲扭曲的快感。
隻是這一笑,臉上的巴掌痕又被扯到,讓他再次痛唿出聲。
也提醒了他,林祥的威脅依然存在。
正所謂黑的怕白的,白的怕狠的,狠的又怕黑的。
洪爺心懷鬼胎,他可不敢得罪林祥這種黑幫大佬。
不過。
五百萬而已。
嗬,明天就有五億了,他還用在意這五百萬?
洪爺露出戲謔的神色,剛想笑出來,又趕忙停下。
不過想了想,安全起見,他還是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王太太那邊怎麼樣?”
“我已經讓她明天早上去取錢了,不過……”
“不過什麼啊不過,你知不知道我們在綁架,稍有疏忽,怎麼死都不知道啊!”洪爺怒罵道,用氣勢掩蓋內心的急切。
要是贖金出了差錯,他也死定了!
“就是王一飛他老婆,竟然說要聽到王一飛的聲音才會匯錢,你說她傻不傻,明天一唬她,看她敢不敢不匯——”
一滴冷汗從洪爺額頭落下,他已經顧不上去擦了。
他慌亂地掛斷電話,又連忙撥通前一個號碼,手指都止不住地顫抖。
“喂,顏濟生,王一飛死了沒有?!”
“還在海裏?!”
“你個撲街趕緊把他撈起來,他要是死了,我立馬斃了你!”
“吊你……我讓你去死你去不去。!”
“你們死光了,王一飛也不能死!!”
聽到王一飛還活著,洪定邦這才鬆了一口氣。
摸了摸後背,那裏早已被汗浸濕。
自己整個人更是攤在地上,腿軟得站不起來。
雖然他有兄弟是和樂堂的雙花紅棍,但滿打滿算也隻是和記的一個小小堂口。
不然也不會跟著自己玩綁架。
而現在和記的名號都在和聯勝裏,他們全加起來,也不夠林祥塞牙縫的!
等了一夜。
第二天,洪定邦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來到西九龍警署。
會議室裏,作為支援的各個組別正在忙碌地工作。
不過人卻比前兩天少了很多。
見狀,洪定邦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們昨晚就告訴了王太太去灣仔的大通銀行。
不用想,那個陳家駒一定是傻乎乎地在銀行那裏安排了大量警力。
“哎,張sir,現在情況怎麼樣?”
洪爺熟絡地走向中心,張sir正在和手下一起調校設備。
這裏聚滿了港島警方最尖端的設備。
比未來肯定是落後的,但在這個時代,這些東西放到哪個國家都是最先進的批次。
這也是洪定邦最忌憚的,所以才想方設法地混入這裏。
“洪爺……”
張sir剛抬頭,就愣住了。
洪爺臉上的巴掌痕還在,雙眼也是紅通通的,跟打了一仗似的。
“你這是?”
“別提了!焙槎ò罟首鬏p鬆地笑著甩手。
“那個婆娘脾氣太暴躁,吵得我整晚沒睡,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幫忙?”
張sir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看得洪定邦心慌慌。
“怎麼,上次可是我帶人救了王先生,連一點運氣也不接受?”他調侃道,隻是捏緊椅背的手暴露了他焦急的內心。
“也不是,就……”
張sir還沒說完,一張笑瞇瞇的臉就從身後冒了出來,腦袋上還帶著之前屬於洪爺的耳機。
“這位應該就是洪爺了,我叫黃啟法,隔壁b組的,特意帶兄弟們過來幫忙!
洪爺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
“哈,哈哈!”他僵硬地笑了兩聲。
“現在的手足真的是,真的是……親密無間。”
“不好意思了,洪sir,坐一下吧,有需要我一定不會跟你客氣!
張sir拍了拍洪爺的肩膀。
他也有些莫名其妙。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同僚來幫忙,不知道的還以為被綁的是港督。
洪爺勉強笑了一下。
坐下後,他拿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有些懵逼地看著警察在自己周圍忙碌,卻什麼也做不了。
幸好,他特意選擇了監聽設備附近的位置,還能聽到綁匪和王太太的對話。
“王太太是吧?”
“我是我是!
“我昨晚讓你做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我就在趕往灣仔銀行的路上。”
“不,你不用去灣仔了,馬上轉去金鍾那間分行!”
“啊?”
王太太的聲音很是驚訝,停頓了一會,她才連忙說:“好,我馬上趕去。”
這個停頓,立馬引起了在場警察們的警覺。
“王太太身邊,是隻有她一個人嗎?”張sir大聲問道。
“呃,那邊是陳幫辦在負責,不過他說好像還有一個助理幫忙開車!币晃痪瘑T猶豫地說道。
“助理?”張sir疑惑了一下。
王家一個比一個扣,平時保鏢、司機,甚至家裏連保姆都不請。
怎麼這會多了個助理?
“算了,陳家駒呢?”
“陳sir在趕往金鍾。”
張sir點了點頭。
接下來綁匪又換人給王太太打了電話,用的還是閩南語。
張sir立馬讓手下進行追蹤。
聽到這話,洪定邦心髒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臺島是他們收錢的地方,需要不短的時間把錢從銀行取出來。
而他混入專案組,就是為了給臺島的兄弟爭取時間的。
幸好,作為一名警察,洪爺也知道跨地區合作的難度不小。
起碼等臺島警方有動作的時候,他們早就收到錢了。
隨後,聽到王太太趕到華聯銀行準備匯錢的時候,洪爺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隻要不出意外,這筆錢一到臺島,立馬就能被他的兄弟們取出來。
到時候,林祥那五百萬不僅不算事,就是買下那間天祥酒吧都行了!
洪爺咧開嘴,笑得像是個幾百斤的孩子。
“我現在要你把本票匯入華聯銀行,臺北分行的幾個賬號裏!
“好——”
滋滋滋。
王太太的話還沒說完,一陣響動突兀地傳了過來。
緊接著,一個讓洪定邦恨之入骨的聲音響起——
“喂,綁匪先生嗎?我們昨晚聊過的!
“我現在隻想告訴你,綁架案中綁匪撕票的可能性高達七成,而其中一半,都會發生在取得贖金之前!
“所以,在確保王一飛先生的安全之前,我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
綁匪勃然大怒。
“七成是吧?那我可以告訴你,王一飛早就被我們剁成了爛泥,喂魚去了!”
“哦,既然我們已經損失了王一飛先生,那就不可能再多損失六千萬美元了,有緣再見,綁匪先生!
“喂喂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