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他們那邊準(zhǔn)備參加晚宴。
隻是不為人所知的是,就在會所的頂樓,一個被重重把守的小房間裏,坐著至關(guān)重要的兩個人。
房間很小,小到隻放下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以及一個空無一人的小吧臺。
房間很暗,外麵天色漸黑,放著盞小燈的桌麵隻照亮了桌邊兩人的臉,以及他們手裏的牌。
“一對三。”
“對五。”
“過。”
何賭王擺了擺手,隨手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潤潤唇。
蔣山河抬眸看了一眼。
正好,他背後的小門突然被推開,一前一後兩個男人走了進(jìn)來,分別低頭在蔣山河和賭王耳邊訴說著什麼。
等兩人離開後,何賭王和蔣山河對視一眼,臉上浮現(xiàn)大同小異的奇怪笑容。
“在這麼多人裏,我總覺得隻有你才和我有默契。”何賭王爽朗地笑道。
蔣山河笑了笑,粗野的臉上竟然難得收斂了鋒芒,顯得有些溫和。
“三。”
他抽了張牌打出去,“事關(guān)重大,我可不敢忽視那位小老弟。”
何賭王感同身受地抿嘴點(diǎn)頭,想了想,打了一張牌出去。
花邊新聞當(dāng)然是市井才喜歡傳播的,對於他們這些自有消息渠道的有錢人來說,關(guān)注的就是別的事情了。
比如說,林祥這麼多錢哪來的。
雖然他掩飾得很好,至今沒有人把他的錢往期貨市場上聯(lián)想。
但同樣的,文祥集團(tuán)花出去的這麼多錢,不用公開,有心人私下調(diào)查就能揣摩出一個大致數(shù)字。
而這個僅僅是靠估算,還是從公開支出裏估算出來的數(shù)字,就明顯不是基金,以及李玟龍支持就能承擔(dān)的。
正是如此,很多人都好奇林祥多餘的錢都是從哪變出來的。
以及更好奇,他的錢還有多少,又將要花到哪裏去……
前者大家其實(shí)是無所謂的。
在港島和澳島這個混亂,以金錢為王的社會裏,哪怕你的錢是自己印的,隻要能用,就不會有人在意。
但後者……那就值得所有人為之瘋狂了!
嗅覺稍微敏銳一點(diǎn)的,檔次低一點(diǎn)的,都知道要討好林祥。
而像他們這些……
蔣山河關(guān)注著對麵的眼眸突然一低。
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錢更多的。
“何生又如何看待林祥呢?”
“好色。”
何賭王第一時間答道,然後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蔣山河的笑容有些無奈。
從今天跟蹤收集的情報來看,這個年輕人的豔福確實(shí)不淺。
女朋友有錢又漂亮,光是這一點(diǎn)就值得所有男人羨慕了,更何況他的
身邊還永遠(yuǎn)不缺紅顏。
“和我一樣好色!”賭王笑嗬嗬地補(bǔ)充。
“想當(dāng)初,我剛拿到賭牌的時候心裏戰(zhàn)戰(zhàn)兢兢,多怕把公司虧了,隻是沒想到,後來越賺越厲害,那之後就忍不住了。”
賭王嘴角有掩蓋不住的得意。
在一夫一妻的世界裏,年輕時風(fēng)流快活,現(xiàn)在還光明正大有幾房老婆的,除了他也就隻有中東那些人了。
“所以說,年輕的時候就是要趁身體好多玩玩,不然等老了就玩不動咯!”
蔣山河打牌的手頓了頓,隨意地抽了張牌丟出去。
“我就不行咯,年輕時打打殺殺,落了一身病,很多事都玩不動了。”
何賭王眼神一冷,抽了張牌拍上去。
“你年紀(jì)比我還小,我看你之前在拉斯維加斯玩得挺開心的,怎麼,澳島不符合你口味了?”
這個問題直接被擺在桌麵,蔣山河心裏微微一歎,依然眼眸低垂。
“可我看賭王你也喜歡去拉斯維加斯玩的。”
澳島本土的賭場基本飽和,或者說,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土地能夠給他們建賭場一類的設(shè)施了。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打來打去,爭來爭去,為的都隻是舊賭場的股份。
沒有新的啊!
不僅是和賭王合作的這些資本,就連賭王本人,多餘的資金都開始往外流。
你賭王都跑了,怎麼還有臉限製我呢?!
這也太霸道了!
聽到蔣山河語氣裏的委屈,賭王既氣又急。
“我的錢是餘錢,抽走了也傷害不了澳島的生意,可你流走的可是準(zhǔn)備建設(shè)賭場的錢,我能讓你走嗎?”
“就算我讓你走了,其他人怎麼辦?難道我也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嗎?!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隻眼睛在盯著我?!”
何賭王怒視著蔣山河。
他其實(shí)並不針對蔣山河,甚至理解他們彎彎資金的行動。
但對方這一動,完全就是動在了澳島的根基上。
賭城這玩意說多不多,但說少,在全世界還有足足三個。
澳島是最小的一個,也是發(fā)展最受限的一個。
沒有投資,就沒有吸引遊客的項目,沒有遊客,就賺不到錢,吸引投資。
一旦陷入惡性循環(huán),澳島距離沒落的日子就屈指可數(shù)了!
蔣山河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彎彎資金要是有錢,兩邊投注那肯定是皆大歡喜的。
但問題是……
拉斯維加斯那邊花的是美元,他們支撐不住。
而一個發(fā)展受限的澳島,和一個發(fā)展不斷向外開拓的拉斯維加斯放在一起比。
那他們自然是選擇效益最大的選項。
因此,蔣山河明知賭王不高興,但還是要這麼做的。
他沉了沉氣,看著漸漸到底的手牌,表情複雜。
“何生,既然林祥這小子打算橫插一腳,那不是正好,把我們彎彎資金空缺的位置留給他,我又不介意,到時候我們還能多一個實(shí)力雄厚的盟友……”
“一對k!”
何賭王板著臉,看著蔣山河的眼神有些挑釁的意味。
“我調(diào)查過了,林祥的錢很多,多到完全取代你們彎彎資金都輕而易舉。”
“何生!”
蔣山河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終於變得難堪。
果然,林祥的出現(xiàn),還是讓賭王有了驅(qū)逐他們彎彎資金的底氣!
要知道,拉斯維加斯的事業(yè)才剛起步,還屬於投入的階段。
要是沒了澳島收入的支撐,那他們還投入個屁啊!
“我們彎彎幫和你合作了十幾年,沒有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吧?”蔣山河沉聲問道。
手緊緊抓著那兩張二,牌都被他捏得皺了。
何賭王輕輕一笑。
“這可是你說的,林祥是一個實(shí)力雄厚的盟友,我巴結(jié)一下又有何妨呢?”
蔣山河的臉頰抽了抽。
賭王都舍下身份說出巴結(jié)這種話了,那他還真想不到要怎麼反駁。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但最終都隻化作一聲歎息。
“過。”
何賭王嘴角抿著的笑意擴(kuò)大,把最後一張牌丟了出來。
“當(dāng)然,林祥那邊的條件還沒出來,我也隻是私底下和你通通氣而已,有空我們?nèi)齻再一起打牌,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暗鬥,比的是雙方誰的手段夠狠夠果決。
但明爭,比的就是雙方誰出的加碼更高。
至於收錢的,就隻有何賭王為代表的澳娛公司。
蔣山河把手裏的牌蓋下,臉上突然浮現(xiàn)起果斷的笑容。
“又讓你贏了啊。”
“沒辦法,畢竟我是賭王。”